沈浩抿着唇,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霍北寒皱了下眉头,捏着香烟冷声斥出一个字眼,“讲!”
沈浩这才立刻开口道:“前两天安娜医生把最近的开销单子给我,可能是忘了,我看见账单里,在二十天前,安娜医生去了趟c城。”
霍北寒眉心一蹙,抿唇问:“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沈浩:“……我、我这不是怕您那啥吗?”
霍北寒捻灭了烟蒂,吩咐道:“现在叫安娜过来见我。”
“是,我这就去叫安娜医生上来。”
……
等安娜上了天台,她两手抄在白色大褂的口袋里,一边往霍北寒身边走,一边笑着道:“抽烟有害身体健康,你是想少活几年?”
霍北寒没理会,等安娜走到他身边,想伸手直接取走他手指间的烟时,霍北寒不动声色的避开,他冷冷凝着她,一字一句的问:“二十天前,你去c城做什么?”
安娜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嗤笑了一声,她做事一向周全,却没想到,会遗忘这个小细节。
“所以,是沈浩告密的了?”
“谁告诉我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去c城,到底去做了什么,见了谁?”
霍北寒的黑眸冷冽,冷峻脸庞严肃又认真,甚至,她能感觉的到,他眼底的那抹怒意。
“霍北寒,你就这么紧张?”
“回答我的问题!”
男人音量忽然提高,对她冷斥了一声。
安娜翕张着红唇,目光与他对视了几秒后,抿唇道:“我去c城,除了去c大见你的那个掌上明珠,我还能见谁?”
霍北寒明显发怒了,他甚至没有耐心很她说话,只想迫切的知道安娜跟佳沐说了什么,才令佳沐对他反应那么冷淡,转而半夜又跑去霍凌炀那里。
“你到底对她说了什么?”
安娜皱眉,“你有必要为了她,跟我动怒吗?”
“有!”
“我们算是十多年的战友,难道还比不过你和她之间那点小情小爱吗?”
霍北寒咬牙道:“正因为我当你是十多年来出生入死的战友,所以我才纵容你欺负童童到现在!”
安娜委屈,眉心拧的更深了,“我什么时候欺负她了?”
“到底欺没欺负,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安娜咽了口唾沫,嘲弄的笑了一声,“霍北寒,这些年来,我就算没跟你一起上战场并肩作战,可每次你受伤,都是我自告奋勇的奔赴前线,为你医治,怎么也算是共度生死,现在,你为了那么一个小丫头,跟我翻脸,你真的觉得值得吗?”
安娜自问,她性格一向坚强,从未在霍北寒面前掉过一滴眼泪,可如今,看着霍北寒为了童佳沐,跟她这样翻脸,她觉得难受极了。
眼圈,微微泛红,她目光倔强的盯着霍北寒。
霍北寒冰冷的薄唇,终于开口道:“童童对我的意义,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明白?”
安娜“呵”了一声,嘲笑着道:“我怎么会懂?哦,如果说,你的意思是,童佳沐是陆灵的替代品,那么我当然懂。毕竟,童佳沐和陆灵长的有那么几分相似,我知道这些年,你很想念陆灵,对陆灵的死一直都很愧疚,你把这些愧疚和惋惜,都搁在了童佳沐身上,我也不是不可以理解,只是,霍北寒,所有人都认为童佳沐是你侄子的未婚妻,你再往前一步,和乱/伦没有区别。”
“童佳沐她姓童。”
“那又怎么样,在世人眼里,童佳沐不管是不是和你们霍家有没有血缘关系,她都是霍家人了,她叫你二叔,那你就永远都是她的二叔。”
霍北寒看着远方黑沉沉的天空,捻灭烟蒂后,双手抄兜,冷声问:“我再问你一遍,你去找童童,究竟说了什么?”
“我没说什么,我就是告诉她,她和陆灵,长的有那么点相似。”
西裤口袋里的大手,捏成一个铁青的拳头。
男人咬牙瞪着她,“安、娜!”
“怎么,我实话实说也有错了?你以为,这件事可以瞒着她一辈子?就算我不说,也有别人会说,再说,霍北寒,如果不是你心虚,你何必这么在意我说破这个事实?”
霍北寒狠狠剜了安娜一眼,大步走开。
……
到了直升飞机上,沈浩坐在前面,看了眼身后闭目养神的男人,大着胆子小心翼翼的问:“首长,您不是说……不回北城吗?”
怎么一转眼,又急的连直升飞机都用上了?
男人没睁眼,淡漠反问:“怎么,你有意见?”
沈浩连忙说没意见,将头转了回去。
……
从帝都到了北城,已是深夜。
沈浩安排了车,开着商务车,问后座的霍北寒,“首长,现在直接去霍家大宅吗?”
“先回观山苑。”
这么晚,童童应该睡了,今晚,就不闹她了。
这些日子以来,霍北寒不知,她得知陆灵的存在后,究竟胡思乱想了什么?
可就算她得知曾经陆灵的存在,为何又半夜从他身边,跑去霍凌炀公寓?
那晚,她和凌炀之间,又发生了什么?
想到这里,霍北寒眉心皱紧。
……
霍家大宅。
佳沐睡在床上,怎么躺都不舒服。
最近不知是没吃好,还是没睡好的关系,她总觉得很没有精神。
到了半夜里,吐了好几次,肚子又难受起来。
霍凌炀听到这边的动静后,敲门过来,佳沐正脸色苍白的坐在床上。
“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哪里难受?”
佳沐自己摸了摸额头,“我刚才吐了好几次,不知道为什么,很不舒服。”
霍凌炀帮她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佳沐抱着热水杯暖手,喝了几口,稍微舒服了点。
霍凌炀摸摸她的额头,也没发热,不知怎么的,就联想起怀孕的事情。
他皱眉问:“佳沐,你和二叔究竟做过没有?”
佳沐愣了下,小脸倏然一红,“你、你问这个干吗?”
“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佳沐吓了一跳,手里的水杯晃动了下,里面的热水撒了出来,烫了下手指,她疼的皱了下眉头。
怀孕……?
霍凌炀虽然是猜测,可佳沐躺在床上,却胡思乱想到了失眠。
是她和二叔那最后一晚吗……?
二叔似乎没做措施,而她,大半夜跑出酒店后,太过伤心,忘记吃避孕药。
她伸手,抚了抚平坦的小腹,小脸微白,她不应该是怀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