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沐今晚的做法,无疑是在挑战霍北寒的底线。
而霍北寒不知道的是,佳沐在他钱夹里发现了陆灵的照片,还有他睡梦时,唤了一声陆灵的名字,他浑然不觉,而这两件事,足以令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对这份感觉望而生怯。
对佳沐来说,作为另一个的替身,到底是一件多么悲哀的事情?
若是严重的话,说不定还会因此患上抑郁症。
可这些,霍北寒通通不知。
……
第二天一早,佳沐醒来后,将那套女士睡衣给洗干净了晾在阳台上,沙发上的霍凌炀还在睡觉,佳沐煮了点粥,放在炖锅里,留了字条,便直接离开了。
一大早到了学校门口,只见学校门口停着一辆眼熟的黑色悍马。
而车边,靠着一个身穿黑色挺立风衣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霍北寒。
他手里捏着烟,修长双腿随意交叠着,靠在车边,锃亮的皮鞋脚边,是一地的烟蒂。
佳沐一个激灵,连忙低下小脸,甚至要将脸垂到胸口去了,快步想从他身边走过去,她自欺欺人的以为,这样可以不被他认出来,而实际上,她小看了霍北寒敏锐的视力,当她想快步擦过他身前时,那只微凉的大手,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子,将她狠狠抵在车边与胸膛之间!
佳沐吓得小脸惨白,狭小空间里,满满都充斥着他身上的烟草气息和清冷迷人的男性荷尔蒙。
霍北寒黑眸灼灼的低头盯着她,“童佳沐,昨晚你去了哪里?”
他的声音,一字一顿的,口齿之间,带着咬牙切齿的怒意。
佳沐浓密蜷曲的睫毛狠狠颤了颤,她没敢看他,可一想到,昨夜他在睡梦中拉着她的手,叫着陆灵的名字,佳沐的心便狠狠刺痛起来,她一咬牙,大着胆子凶巴巴的道:“我去哪里不用你管!我要回宿舍了……”
她撒气的话还没说完,霍北寒将她的身子又狠狠带了回来,她纤细的背脊撞上坚硬的车身,疼的皱了下眉心。
霍北寒的动作有些粗鲁,拉开车门,将她一把塞进后车座内,自己也跟着坐了上去。
车内窒闷的空间里,霍北寒的长指,捏着她的下巴,目光冷厉的审度着她,“不用我管?说,昨晚去了哪里!”
佳沐被吓哭了,可霍北寒越是这样,她越是将自己包裹起来,流着眼泪道:“你没资格问我!我去哪里都不关你的事情!”
将她捧在掌心足足宠了八年,她如今对他说,他没资格管她?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童佳沐,好样的!真是好样儿的!”
霍北寒怒意滔天,长指狠狠丢开她的小下巴。
佳沐的额头因为惯性撞上车门,疼的眼泪珠子直掉,她倔强的看了一眼冷漠如冰的霍北寒,咬着粉白唇瓣,终于忍不住的道:“你心里根本没有我!你凭什么这么质问我?霍北寒,从现在开始,我求你不要再招惹我了!我不会跟你在一起的!死都不会!”
佳沐肥着胆子,一连说完后,开了车门便拔腿就跑,她捂着嘴,用力的往学校里跑。
霍北寒看着那道慌乱跑掉的小身影,感到深深的无力,从未有一刻,心像现在这般憔悴不堪,仿佛随便一击,便会碎。
霍北寒抹了把脸,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佳沐额头撞上车门痛苦的小样子,他既心疼,又恼火至极!
身体里,像是冰火交融一般,痛彻心扉。
……
佳沐回到宿舍后,没多久,霍凌炀便打来了电话,说买了点吃的给她,在女生宿舍楼下等她。
佳沐匆忙的用创可贴贴在了破皮的额头,这才下楼去见霍凌炀。
霍凌炀将一大包零食递给她,“喏,里面全是你爱吃的,我还记得小时候你心情一不好,我只要买零食给你吃,你立刻就乐滋滋的。”
霍凌炀刚想抬头揉她的发丝,便发现她额头上贴了一个创可贴,隐隐可见有红印。
“佳沐,你额头怎么了?”
他抬手刚想去查看,佳沐下意识的往后一让,“我……我没事,就是不小心撞到上铺的床了。”
霍凌炀又不是傻子,见她眼圈红红的,皱眉道:“我刚才在门口看见二叔了,你是不是跟二叔吵架了?还是说,二叔欺负你了?”
在霍凌炀看来,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谁会敢和霍北寒吵架?
“没、没有,凌炀,我昨晚没睡好,我想先回宿舍睡一觉了,谢谢你的零食。”
佳沐刚想转身离开,霍凌炀忽然叫住她,“佳沐。”
“嗯?”
佳沐刚回身,便被霍凌炀一把抱住。
霍凌炀在她耳边缓缓开口道:“爷爷说,若是你同意,随时跟我一起出国念书,这件事,你好好考虑考虑。如果你觉得在二叔那里受伤了,我不介意当你的备胎。”
男人的双臂,又紧了紧。
佳沐刚想开口说话,脑袋搁在他肩头,视线中,便看见不远处,梧桐树下,一道身影挺拔的男性身影,负手而立,即使隔着不近的距离,佳沐却轻易的感受到了那道视线的冷寒。
二叔……
她下意识的想要推开霍凌炀,可霍北寒却在那之前,决绝转身,头也不回的冷漠离开了。
佳沐眼泪掉了下来。
霍凌炀放开她,见她哭了,笑着替她擦着眼泪,“傻丫头,这就感动到哭了?”
佳沐翕张着唇瓣,鼻头酸涩,她咬着唇,隐忍了几秒,却在最终,终于泣不成声。
……
霍北寒离开了c城,没有跟佳沐通过一个电话,发过一条短信,在佳沐的世界里,彻底销声匿迹。
他像是一场旖/旎梦境,在佳沐睡梦里出现过,梦过无痕。
二叔的世界,就像是阳光下闪耀璀璨的钻石,远观觉得好美好美,近观只会将眼球刺痛,最后连心也被灼伤。
这段时间,爷爷经常打电话问候她,话里话外虽然对二叔和她的事情只字未提,可佳沐却总觉得,爷爷在催促她做决定。
反正,现在二叔也不要她了,何不遂了爷爷的心愿,去国外念书,让爷爷安心?
她抬手摸了摸那天在二叔车门上撞的伤口,已经痊愈,甚至连疤痕都看不出了,可心里的伤,却总不见好,像是有人在上面洒了盐巴,时间越久,腌的越痛。
整颗心,仿佛快要溃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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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剧情有个小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