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廷……”
白橘默翕张着唇瓣,低低的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厉靳廷僵硬的站在原地,黑眸深沉的可怕,丝毫没有理会她,握着她小手的那只大手,长指沁出凉意来,像是失去了力道一般,缓缓松开了掌心中的温暖。
容兰意识到自己出口伤了人,可说出去的话,却是收不回来的,何况,她说的事实……
白橘默想抬手握住他的大手,此时容兰一把拉住她,“橘默,跟妈回家!”
“我不走!妈,我不走!”
厉靳廷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只冷肃着一张素白俊脸,任由容兰将白橘默带走。
“靳廷……”
那只软白的小手,那张清丽湿润的小脸,那道带着哭腔的声音,慢慢消失,直到变成一个黑点,再也看不见。
……
容兰将白橘默塞进出租车上。
“我要下车!停车!”
容兰将白橘默拉了过来,紧紧扣着她的一只手腕子,严厉的教训她:“你要下车去哪里?我告诉你,我是绝对不允许我的女儿跟一个神经病人在一起的!”
“靳廷不是神经病!”
“他怎么不是?他说不定下一秒就能发作起来,你妈我不是没见过那些精神病患者,发疯起来连护士都不敢靠近!”
白橘默哭的纤瘦肩膀一抖一抖的,哽咽着道:“靳廷不会那样的……妈……你让我回去找他……”
“你休想!死了这条心吧!我看你真是被厉靳廷迷了魂了,之前你要跟他在一起,我虽然反对,但是你执意要跟他在一起,我也没办法,不过,白橘默,你给我听好了,我不准你跟精神病患者在一起!你听见没?”
开出租车的师傅忍不住回头看了这一对母女,亦是苦口婆心的劝着白橘默,“小姑娘呀,你年纪轻轻的,跟精神病患者在一起那是很危险的,你妈也是为了你好,你看看,这些报纸上登出来的,每天有不少精神病患者失控自杀,杀别人,有时候连自己爸妈都用菜刀砍。”
容兰接过师傅递过来的报纸,找到一个精神病患者失控杀人的新闻,指给白橘默看,“丫头啊,你自己好好看看,不是妈狠心,是妈怕你跟厉靳廷在一起,会有生命危险啊!”
白橘默眼泪簌簌往外掉着,重重砸在报纸上,泪珠滴在纸面上,迅速氤氲成一团。
喉咙口一股股酸楚往外冒着,眼泪大颗的滚落出来,她咬着唇抽噎着道:“靳廷不是精神病……他、他不会拿刀砍我……我、我怎么就跟你们说不通呢……”
“他自己都承认了,他要不是的话,为什么不反驳我说的话?”
白橘默双手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里哗哗落下。
……
到了静安公寓,容兰没收了白橘默所有的通讯工具。
电脑,手机,连家里的座机都给拔掉了电话线藏起来了。
容兰搬了个凳子往她面前一坐,“从现在开始,你不准去见厉靳廷,你要是敢去见他,以后就别叫我这个妈。”
白橘默颓废的坐在床边,声音哭的哑哑的,带着鼻音无力的开口,“妈,这话您都说过好几遍了。”
容兰皱眉,“你这丫头!那你的意思就是,还敢去找厉靳廷了?”
她耷拢着肩头,有气无力的,“妈,您别在我耳边吵吵了,我现在被您看着了,见不了他,您先出去,让我一个人安静会儿。”
容兰横了她一眼,见她还算安分,便起身出了卧室,关上了门。
容兰站在门外,叹息一声。
原本,她都要松口了,这丫头要是真想和厉靳廷在一起,她也不打算阻挠了,可是,没想到厉靳廷会患上那种病,哪一个母亲,会同意让自己的女儿和精神病患者在一起?
……
白橘默睡了好久,做了好久的梦,醒来时,浑身大汗淋漓透视,惊坐了起来。
容兰刚煮好了饭,想叫她起来吃,一打开门,便看见她小脸苍白,眼里满是惧意。
“怎么了,做噩梦了?”
白橘默摇摇头,她要是告诉容兰,在梦里梦见厉靳廷的第二人格出来,拿着一把枪抵在她脑袋上,容兰恐怕更不会答应她去见厉靳廷了。
这个梦,真实的可怕。
容兰见她浑身流了不少汗,拍了拍她,“快去冲个澡,马上准备吃饭了。”
白橘默点点头,抱着换洗衣服去了浴室。
她泡在浴缸里好久,趴在浴缸壁上神游着,脑袋里,心里,想的都是厉靳廷,不知道医院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容兰当面怒斥他是精神病患者时,厉靳廷脸上的表情有多可怕,她历历在目,她被容兰带走时,他丝毫没有追出来的打算,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不知洗了多久,容兰在外面敲了敲浴室门,“橘默,洗好了没?饭菜都快凉了。”
“哦,好了,马上出来了。”
她连忙起身,出了浴缸,擦干净了身子,换了套干净的居家服,出了浴室。
……
饭桌上,白橘默心不在焉的挑着碗里的饭粒,丝毫没有胃口吃。
容兰抿了抿唇,“快吃,你跟我闹绝食这套不管用,我是不会让你去见厉靳廷的。”
她放下筷子,水眸恳求的看向容兰,“妈,你让我去见他一面好吗?就一面,我现在很担心他……”
“你担心他有什么用?他那里有医生和护士,会照顾好他的。”
白橘默咬着唇,心头一股无名火,无处发泄,索性甩了筷子,不吃了。
起身,直接进了卧室里。
“嗳?你这丫头!好好好,你别吃,你有本事明天也别吃,好好饿着,反省反省!”
……
白橘默躺在床上,心烦意乱的看了会儿书,便听见客厅里模模糊糊的传来容兰和别人断断续续打电话的声音。
“喂,柳枝啊,是我,容兰……你儿子出国回北城没?哦……我家女儿也在北城……你也是这么想的?那就太好了……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明天叫他们出去见见面?好啊好啊……”
白橘默心里一怔,起身拉开了卧室门,容兰已经笑着挂掉了电话。
她站在门口,眼神有点冷的看着容兰。
容兰心情不错的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站在那儿干什么,要是真闲,来帮我洗碗。你这一身娇气,就是给你爸爸生前惯出来的,你要是往后不找个宠着你的男人,我看你怎么办?”
白橘默努了努小嘴,故意气她,“厉靳廷就很宠我,你要是不让我和他在一起,我这辈子说不准也找不到什么好男人了。”
容兰气结,“你这眼睛挺大的,怎么就只看得到他一个男人?大街上那么多男人你不找,你非要他?”
“妈,你别给我安排什么相亲,我不会去的!”
“明天约了你钟阿姨的儿子见面,你必须去!钟阿姨的儿子你还记得吧,就小时候跟你玩的老好的那个。”
白橘默掀了掀眼皮,“哦,你就是说那个鼻涕鬼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那是人家小时候,上次你钟阿姨给我看她儿子的照片,人家长的高高帅帅的,你要是不抓紧,这好资源一下子就被抢走了。”
白橘默趴在桌上,懒懒的说:“抢走了就抢走了,反正我也不会去见他的。”
“你明天必须给我去!”
“妈,我不去……”白橘默跑过去扯了扯容兰的袖子,“靳廷……”
她话还没说完,容兰便瞪着她说:“别跟我提要去见厉靳廷,我不同意,你明天必须去见钟阿姨儿子,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爸爸之前就是太放纵你,我也不管你,你才这么不听话!”
“妈,我宁愿跟宁弋约会,也不要跟那个钟阿姨儿子相亲!”
容兰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我看不透你那点儿小伎俩?你跟宁弋,两人就是同属一窝儿的,我会傻的让宁弋带你出去,然后你再叫宁弋带你去医院找厉靳廷是吧?白橘默,你别以为你妈看不透你那点花花肠子。”
白橘默小脸耷拉了下来,见容兰丝毫不肯松口,转身直接进了卧室里。
到了房间里,她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夜色,眼角沁出眼泪来。
她必须要去找厉靳廷,明天和钟阿姨的儿子去相亲,找机会脱身,否则,在家里被容兰看的死死的,根本没有机会逃出去。
……
巨大的泳池里,一个年轻男人在蓝色透明的池水里仰头浮出水面。
旁边的管家微微弯着腰,恭敬的道:“孟先生,裴小姐前来拜访。”
“哪个裴小姐?”孟浩双臂搭在泳池壁上,没有要上岸的意思。
“之前担任厉氏集团市场部总监的裴总裴一曼小姐。”
呵,原来是她,“让她进来。”
裴一曼带了份合约,在管家的带领下,来到了泳池边。
管家退下,裴一曼站在岸边注视着泳池里的男人,“孟总的生活可真是够奢侈的,这么大别墅,这么大的泳池,也没个女主人。”
“哪有你们厉氏的油水肥?怎么,裴总这是离开厉氏,打算投入我们孟氏的怀抱?”
裴一曼蹲身下来,红唇轻轻擦过孟浩沾着水的脸庞,吐气如莲,妩媚的勾着笑意道:“孟总不如和我做笔生意,我知道孟总一向和厉氏不对盘,不过厉氏在北城树大根深,很难撼动,不过,如果有了我的加盟,一定会有所不同。”
孟浩眸色深了一分,转过脸,蓦然对上裴一曼的美眸。
大手,摁住她的后脖颈,猛然吻上了她娇艳的红唇。
裴一曼没有拒绝,双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孟浩一个用力,将她从岸上扯了下来,将她的身子抵在泳池壁上,嗤笑一声,“这么晚了,原来是想来投怀送抱的,坊间传言裴总不是喜欢厉靳廷?怎么愿意……”
裴一曼妖娆一笑,食指抵在他唇上,“我迟早是要当厉太太的人,不过,孟总如果不介意,我们倒是可以搭伙当个性伴侣。”
孟浩冷笑一声,大手撕扯开裴一曼身上的裙子,手指探入女人的私密禁地,“呵,原来是寂寞了,厉靳廷多久没干过你了,这么饥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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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明天小白和靳廷能见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