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宾利平稳的在路上开着,抵达酒店时,厉靳廷直接迈着长腿下了车,丝毫没有顾忌身后的白橘默。
白橘默拎着座位上的保温饭盒,像个小跟班一样,快步跟上。
等到了总统套房里,白橘默犹豫着道:“厉靳廷,我打个电话给我妈。”
男人没有开口阻止,也没有点头答应,算是默许了。
她用酒店的座机,打了一个电话给容兰。
“喂,妈,是我。”
“橘默,你和叶擎怎么还没回来?”
白橘默咬了下唇,下意识的看了眼身边的男人,厉靳廷没有关注她,只微微拧着眉头,盯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似乎在处理公事,她撒个谎,“哦,我刚才和叶大哥去公园散步,叶大哥脸色不太好,我送他回去了,他好像有点不舒服,我今晚可能不回去了。妈,你别担心。”
“叶擎不舒服?是不是这两天在医院累到了?”
“没事的妈,没其他事的话,我先挂了。”
她刚要挂电话,容兰又有点不放心,“橘默,你一个女孩子家,单独在叶擎家,传出去恐怕影响不好吧?”
白橘默笑了笑,“妈你想什么呢,叶大哥家里还有好多佣人呢,而且他们家客房多的是……”
她低着头,没注意到身边的动静,话还没说完,手里的电话便被一只大手蓦然取走,“啪”一声,重重挂上。
“我还没说完呢……”
她盘腿坐在厚厚软软的地毯上,仰头看着站在身边身材挺拔的男人。
男人黑了俊脸,“没看出来,你还挺会撒谎的。”
她咬咬唇,要不是他,她也不至于需要跟容兰撒谎。
“跟我这个前夫在一起,比跟叶擎在一起安全,不是吗?你没必要扯谎。”
白橘默不以为然,跟叶大哥在一起,她才不会那么胆战心惊的,倒是跟他在一起,时常弄的她惊慌失措。
“厉靳廷,你什么时候回北城?”
“我昨天刚到布鲁塞尔,现在你就赶我回北城?白橘默,你是不是觉得我来打扰了你和叶擎偷情?”
偷情?现在真正偷情的,难道不是她和他吗?
他明明有个正牌未婚妻,还跟她这个前妻藕断丝连。
可她面上还是讨好的说,“没有,我怕你公司的事情多,这次你来不就是怕我跟叶大哥回美国吗?我保证,我肯定不会和叶大哥回美国的,你可以安心回北城工作的。”
她竖着手指,作发誓状,水眸清澈无害的看着他。
厉靳廷虽然没生气,却也不怎么搭理她,冷哼了一声,将视线重新挪到了笔记本上。
白橘默再接再厉,小手攀上他的胳膊,“我可能还要在比利时待一段日子,我爸妈年纪大了,身体不是很好,我想多陪陪他们。”
——暂时,不想回北城了。
白橘默最想说的,其实是这句话,可她没敢说出口,怕一说出口,厉靳廷的脸会冷下来。
精明睿智如厉靳廷,怎么可能会看不出白橘默心中的小九九?
她不过是怕他回北城时,也把她一同带回北城。
“那就看你表现了。”
像这几天的表现,肯定不合格。
白橘默立刻弯了弯唇角,“你要不要洗澡,我帮你去放洗澡水?”
“我不喜欢在酒店坐浴。”
也是,像厉靳廷这么有洁癖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在酒店这种公用场合沐浴,冲个澡都会嫌脚底下踩的地方不干净吧。
好听点,是洁癖,不好听点,那就是龟毛。
“好,那你工作吧,我帮你收拾下屋子。”
看得出,他从昨天落地后,进了总统套房也没把行李好好收拾,白橘默起身正要去收拾他的登机箱,厉靳廷忽然发话。
“昨晚洗澡换了衣服,去洗了。”
白橘默言听计从的,脾气极好,“好。”
进了浴室,他换下的衬衫和西裤,其实还干净的很,以前和他还是夫妻的时候,就知道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要洗澡,不管寒冬还是深秋,盛夏可能一天会冲两遍澡,而他的衣服,也是一律不准用洗衣机洗,因为不管功能再强大的洗衣机都洗不干净,并且还会让衣服变形。
那时,只要他回梧桐苑,每次换下的脏衣服,都是她亲手洗的。
一时间,白橘默一边搓着衬衫领口,一边陷入了沉思,那些记忆,像是泛白的老照片,从脑海里一幕幕放映。
她正怔忪间,一道清冷的男声忽然从头顶传来,“你在对着我的衣服发泄不满情绪?”
她晃神过来,抬头便看见男人双手抱臂,倚在浴室门框上,挺拔修长的身子比例完美,略带一丝慵懒的看向她。
她低头,才发现自己总是搓着衬衫领口,沾着一手的泡沫,伸手抚平了下,“没有,我这不是想给你洗干净点吗?你不是最讨厌脏东西了吗?”
将衬衫洗完后,底下是一条黑色男士子弹內裤,白橘默的手指一热,而厉靳廷还站在浴室门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白橘默不是没帮他洗过內裤,只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帮他洗內裤,还是第一次。
他站在这里,就是为了看着她洗衣服?
“怎么不洗了?”
白橘默硬着头皮,在那道炙热黑沉的视线下,抓着那条男士內裤,红着小脸,洗了起来。
厉靳廷还不忘揶揄一声,“多洗几遍,你知道我有洁癖。”
白橘默,“……”
她的耳根,红透了,在暖色调的灯光下,显得剔透,厉靳廷的眸色,暗了一分。
他忽然走近她,绕到她身后,大手将她环抱在怀里,巨大的镜中,倒影出两人拥抱的画面,白橘默沾着泡沫的手里,甚至还拿着他的男士內裤在搓洗,他的拥抱,来的这么突然,令她整个人一顿。
他低头,薄唇抵在她耳畔边,可目光却是沉沉的,看向镜中小脸泛着红晕的女人。
“小白,你不用刻意讨好我,只要你乖乖的在我身边,我可以宠着你。”
甚至,是这天下间,最至高无上的宠爱,都可以无条件的给予她。
只是,除了有一样东西,她不会从他这里得到。
白橘默扯了扯唇瓣,从镜子里看向男人的俊脸,“厉总身边那么多莺莺燕燕,我哪敢放松警惕?指不定有一天,厉总另结新欢就把我一脚给踹了,到时候,还希望厉总高抬贵手,放小的一条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