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那个龙纹蛊师的事情,不知不觉的,我的意识有些模糊起来,有种疲惫的感觉涌遍我的全身。
我闭上了眼睛,躺倒在画皮的怀中,缓缓睡了过去。
这个别墅里的防御空前强大,只要那个龙纹蛊师敢来,就能够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好多天,我都没有好好休息了。
虽然本质是僵尸,可僵尸也是需要“休息”的。
不是身体的休息,而是意识的休息,我需要缓解一下这段时间里连番的专注。
梦魇远在千里之外,今晚应该不会来找我了。
哪怕它能够逃脱分身的手,它也得继续面对黑子虚耗和画皮。
所以我很安心。
这是一种信任,对同伴的信任。
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我睁开眼睛,觉得精神空前的饱满,身上的伤势也好了不少,试了试,居然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
“你醒啦。”画皮看着我,从旁边站了起来。
而远处,戴小蝶还在电脑上拨动着手指,似乎在帮钱大旺处理着东西。
“幸苦你了。”我对她笑了一下,没有说太多的话。
有些东西,没必要说的那么明,只要她懂就行了。
“不辛苦。你饿了么?”画皮伸手一拂,立即从远处的木架上卷来了一瓶红酒:“要不要我把它打开?”
我摇了摇头,苦笑不得:“你还真把我当成吸血鬼了呀。”
画皮嘿嘿一笑,伸出手指一弹,红酒上的软木塞立即就弹了出来,落在桌子上。
再然后,随着她手臂舞动,很快就将酒倒入了一旁的几个玻璃杯中。
“为你的康复和苏醒,干杯。”画皮露出甜甜的笑容,抓起一个酒杯。似乎在见我醒来以后,终于放下了心一样。
“你在担心什么?”我看着她的眼睛,感觉满腔的歉意:原来,她居然为我担心了一个晚上!
“担心很多东西。”画皮眨巴一下眼睛,有些调皮的回答:“担心你在睡觉的时候被梦魇攻击啊,又担心你跟上次一样,一睡就是两天两夜。”
“那样的沉睡,我本能觉得很危险,总觉得,你会一睡不醒,变成另外一个人。”她说着,将手中的酒杯递给了我。
女人(女鬼)的直觉果然很敏锐,我什么也没说,看样子,她居然能够看出我的困境。
是的,分身很强。
但是,分身也很暴虐。
一旦进入分身,即使我的神识还有自己的情绪在里面,可谁又能保证,下一次,我会不会完全融合到分身里,成为真正的旱魃?
没有人告诉我结果。
我就像是在悬崖上走钢丝一样,一个不小心,就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也许将臣知道我现在的处境,可将臣又在哪里?
这比我半人半僵还要危险。
当我在旱魃之躯与主体相互交换的时候,我才明白这其中的差距。
正如画皮所言,就是一个人,一个僵尸的区别。
分身还在变强。
昨天晚上,我睡得很好,但是在千里之外的地方,一定是个杀戮之夜。
“叮”的一声,一个响声将我从思绪里拉了出来。
我扭头看去,原来是一旁闻到酒香的黑子一把跃起,举起爪子就抱住了一个杯子,然后探出头就要去抿一口。
在它的旁边,虚耗磨磨蹭蹭的伸出舌头想要去舔,被黑子尾巴一扫,立即将它从桌子上扫了下去,摔了个跟头。
天花板上坠下了半个蛇头,小青蛇吐着蛇信,似乎也好这一口。
我有些无语:这一屋子的怪物,要是来个正常人看到,还不得吓个半死?
“干杯。”远处,戴小蝶也跳了过来,抓起一个酒杯说。
我笑着,暂时放下了心结,不再去管分身的事情:既然过不去,操心又有什么用?哪怕他杀了千万人,记在我身上就是了。
我本来就被天谴过好多次,哪怕激起天公愤怒,再来天谴我一次,也无所谓的。
“戴小蝶,等下帮我个忙,调用你的关系,帮我查看一下香港,看看昨晚发生了什么。”我举起杯子,与戴小蝶碰了一下,然后说。
戴小蝶居然能够成为上市公司的老大,我相信,她也肯定有她自己的力量。
昨晚香港那么大的动静,那么多飞机可是在许多群众眼皮底下飞过去的,这事情,肯定藏不住。
唯一不同的,只是事实被扭曲到什么地步而已。
戴小蝶点点头,答应下来。
我休息了一晚,觉得精神饱满,作为人类遗留的习惯,我还是过去打开了电视,准备看一下早间新闻。
现在正是早上,许多人起床上班的时候。
我曾经也是他们中的一员,现在,我想,我很难融入那样的生活了。
朝九晚五,两点一线,虚度的光阴,节奏缓慢的日子。
这些,都成为了过去。
一打开电视,立即见到了一个夸夸其谈的主持人,正约着某个“砖家”在分析什么港台特大地震事件!
一眼我就看出来,那电视上显示的时间,岂不是正是今天么?
经过主持人的一番解释,我很快就明白了大概:在今天早上凌晨五点左右的时候,香港居然爆发了一场空前绝后的特大地震!
说也奇怪,这场地震竟然没有成波浪形扩散,反而呈现出缝隙式的爆发,由西向东,从郊野公园开始,一条裂隙直穿地底,把整个香港硬生生分成了两半!
赫!
郊野公园?这不就是我昨晚出现的地方么?
现场放了几张图片,是飞机从天空中鸟瞰拍摄下来的。
那道裂隙就好似一柄尖刀,直破香港岛,然后延伸到大海里!
随着近距离的图片展示,只见那裂隙足足有五六米宽,然后裂隙两边的房屋街道纷纷被撕裂开,瘫倒一地!
这……!
难道是分身弄出来的动静?
想了想,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如果分身杀掉了当时在外面堵截的所有人,那漫天血气和暴虐怨气下,他很可能就直接再进一层,变成极为恐怖的魔头!
他去了哪里?
杨幕呢?
我正有些心烦意乱,这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画皮随手递给我,我接过来一看,上面跳动着一个让我此时有种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的号码: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