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人闻声连忙翻身上去,王富贵听了这话,手脚已经是连连哆嗦,还是我仗着力大,在后面猛地一推,把他硬是掀了上去。
这个蓄水池从外面看起来有两米高左右,可实际远远不止,因为我们所处的地面实际上是楼顶上方的小阁顶了,而蓄水池是安置在下面的楼面上,还得加上阁顶到楼面的距离才行,这么一看,整个水池显得庞大无比,怪不得可以提供整栋楼的用水。
踩上蓄水池旁半米来高的台阶,我们的头堪堪能够望见水池的内部情况,这一眼望去,我们几人纷纷倒抽了口凉气!
整个水池内外皆由钢皮构成,看来是为了更好的保持水温,内壁上已经生满厚厚的一层垢,映着水有些泛绿,在水池的正中,赫然正漂浮着一具不着片缕的女尸!
这具女尸面目朝下,背部对着我们,浑身被泡得肿胀发白,看起来圆鼓鼓的有些恶心,头发四散飘在水中,四肢展开,半沉半浮的水里飘着!
王富贵看见这个情况,“哇”的一声,猛地吐了起来,将昨晚吃下一肚的山珍海味吐个一干二净。
“富贵兄弟,不是大哥我不帮你,眼下这种情况看来,你这酒楼还真有些问题啊!”王副队说着,.拍拍王富贵的肩膀,对着身边两个年轻刑警使了个颜色,两人立马过去“扶住”王富贵,实际上是将他挟持住,防止他逃走。
“这..怎么可能..是谁,是谁在陷害我?”王富贵两眼无神,喃喃自语。即便他如何的法盲,在这种铁证如山、确确实实是死了个人在他酒楼顶上的情况下,也知道就算是他有百口也难以辩解,他说他无辜,谁都不会相信。
我过去按住王富贵的肩,安慰他:“别急,我相信你是无辜的。”
这句话不是安慰,而是我确实相信王富贵是无辜的,从我经过一天的观察来看,王富贵这人是有点贪财好色,甚至胆小如鼠,可正是这样的人,如果他能有那个胆子杀人害命,也应该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跟警察周旋,然后趁机毁尸灭迹,而不是跟着我做抓鬼的游戏,去寻找那虚无的希望。
最主要的一点,我在楼下的洗手间前衣冠镜里是真的发现了镜鬼,我当初还以为镜鬼抓了那个女人作替身,自身化作恶灵潜伏在其他人的影子里逃了出去,可现在看来,我在鬼境里打伤的那个,就是镜子里本来就存在的镜鬼!不是被夺舍后的替身!
但是这样一来,那个躲在影子里逃走的又是谁?这个女人又是怎么死在这水箱里的?
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这个死去的女人跟镜鬼肯定有关系,但是她们之间是怎样的联系,我一时半会儿还有些理不顺。
王富贵见我这样说,如同溺水之人忽然抓住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连忙一把抓住我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韩医生,你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啊!我真没有杀人害人!”
我点了点头,还没说话,却见王副队一脸诚恳的对我说:“韩医生,这件事情还是等审讯、取证、化验、尸检等结果出来后再下结论,不要涉足太深啊。”
我知道,王副队是站在我的立场为我考虑的,他担心我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大包大揽,到时候惹祸上身,可能不光连累我,还会连累我的大伯,毕竟在这个网络时代,有多少大官就是因为家里出了个不孝子,从而身败名裂的。
见我不为所动,王副队有些急了,他悄悄将我拉到一边,指着眼前的那具女尸说:“韩医生,看情况这个女人死在这里已经有三四天了,虽然酒楼三天前就已经封锁,可万一有人不慎饮用到尸水,可能就因此感染疾病或者中毒什么的,到时候一旦闹起来,就算是杨副厅长可能也会受到影响啊!”
杨副厅长就是我的大伯,杨是我的本姓,我本来叫杨涵的,后来因为残魄之僵必须用本名为魂,以守人躯,成为人性,我只能改名韩八,意译为旱魃,取本真之意。
见王副队如此这般的卖力保我,我也不好再多说,只能苦笑着点头:“那好,这事情我先不插手,你们该怎么办怎么办就是。”
我拿定主意,事情的真相还是要让人知道的,到时候我悄悄给大伯打个电话,把真相告诉他,也算是尽个人事,至于警察能不能检查出来,最后会不会迫于压力拿王富贵顶罪,这我就管不到了,反正王富贵送我的钱还放在他的白色宝马车里,我是一分没动。
不多时,警方的人已经迅速赶到,火速包围了现场,取证的取证,打捞的打捞,忙得热火朝天,王富贵自然也被带走了,离开时他那撕心裂肺的样子真不爷们儿,让我都不好意思跟他道别。
“头掉了也才碗大的疤,哭些什么啊,真是的,再说,这事儿还真不是他的问题。”我独自一人坐在酒楼门口的台阶上,点着根烟,就那么闷闷的抽着,一边自己给自己解释着。
说起来,这还是我长大成年后第一次参与并处理灵异鬼怪的事情,结果成了这样,我怎能不沮丧。
平时我家里有小黑坐镇,就是那只除了不会说话外,其余都把自己当作人看的怪异猫咪,它跟我从小一起长大,据说是姥姥从棺材旁捡来的,这些年吃下了不少带尸毒的内脏,在加上天生通灵,所以有它在的地方,鬼灵一类的东西只要一靠近都是早早被它发觉,然后被它赶走。
“你好,能问你几个问题吗?”在我的旁边,忽然传来一道怯生生中带着几分柔软的声音。
我扭头看去,在我的身后,站着一个窈窕中透着大方的少女,黑乎乌灵的一对大眼睛忽闪忽闪,说不出的好看,微微上翘的嘴角,饱满的胸部将一件水蓝色的小外套撑得圆润异常,形成一道完美的弧线,脸上带着几分俏皮,还有着微微的羞涩,脑后扎着半截马尾,一说话,马尾就一晃一晃的,给人一种清新甜美的感觉。
我觉得脸上微微有些发烫,不可否认的是,我居然脸红了。
要知道,虽然我读过大学,虽然我在省医院的内科做副主任医生,虽然医院美女护士很多,可我与女孩的交往经验,依旧少的可怜!
这一切,自然跟我那悲催的半人半僵的身份有关系,读大学时我基本连全班同学都没有认清楚,甚至有些同学只见过一面,就是照毕业相那一天见过,其余时间,我都是独自默默的居住在三叔送我的房子里,自学教科书里的内容。至于考试,反正我是没考过,谁帮我考的,我就不清楚了,或许三叔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医院里更是寒酸,我那个科室就我一个人天天守着,准时上班准时下班,除了值班室的人认识我,另外认识我的,也就只有那个送报纸的大妈了。
综上所述,实际我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宅男,哪里有与美女亲身相处的机会?
所以,我不但脸红,还一下子愣住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她是在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