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变色,电闪雷鸣,黑爷就在那雷电中穿行。
跟普通雷劫不同,黑爷渡的这种雷劫,雷电都是白而趋近透明的颜色,快过闪电。黑爷虽然仗着自己是条蛇,身子灵巧,可是也难免被劫雷劈到。
一旦被劫雷劈到,黑爷身上就脱落几片烧焦的鳞甲,可见这雷劫威力何其霸道。
“教主,黑爷渡的这到底是什么劫啊,怎么这么厉害,都……都把他劈焦了。”
是啊,空气中已经弥漫着一股焦香味了。
通天教主呵呵一笑道:
“真仙以后,仙道考验修行者的机会就少了,总共也就那么几种劫数。现在黑腾正度的叫做真我劫,度过之后就能明心见性,恢复本真。”
真我,顾名思义就是真正的自我了,难道度过这个劫就能恢复真我了吗?黑爷的真我,应该是真武大帝的肠子吧,难道通天教主想让黑爷恢复成一坨肠子的状态吗?
不过我再问他,通天教主却什么也不肯说了,只是用一种很有信心的眼神看着天上渡劫的黑爷。
雷劫基本已经到了尾声,小股的劫雷没有了,剩下的只是几道大劫雷在回旋式地劈着黑爷。真仙雷劫跟凡间大有不同,凡间的劫雷劈在人身上,把力量爆发出来就消散了。
而真仙雷劫不同,这些劫雷就算擦在黑爷身上,也只是爆发出一点力量烧焦黑爷的鳞甲,然后绝不消散,还在黑爷周围转圈。
我觉得,它们是打算耗死黑爷。
“教主前辈,您老人家快出手吧,黑爷明显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可受不住那几道雷了!”
通天教主既然是东北野仙之首,能够培养出那么多厉害的仙家,他肯定有很多办法能帮仙家渡劫,所以我想都不想就让他来帮忙。
可是一直表现得很好说话的通天教主,这一次却微微摇了摇头说:
“帮不得,不能帮!这真我劫,非得修行者自己明心见性,度过去才行。你看到的雷劫只是表象,它真正的厉害在于对内心的拷问。
如果自己内心都不认同真我,那只能在真我劫下道行大退,根本不可能明心见性。作为真武的分身,黑腾一直以来所欠缺的就是这些,所以这一劫对他至关重要。”
通天教主的语气很凝重,我也听明白了一些。原来这雷是不能硬扛的,非得明心见性才能度过,可是要怎样才能明心见性呢?
我不敢打扰黑爷,只好跟通天教主在一旁看着。连续一个多小时了,黑爷还是在劫雷中穿行,虽然狼狈但也还扛得住。
情况没有好转,通天教主也就不看他了,反而对我微微一笑道:
“常流小友,你看本道君是何人?”
他这一问,让我彻底懵逼了。你刚才都承认自己通天教主的身份了,怎么又来问我,难道你有病不成?
可他既然问了,应该就有他的道理,所以我挠着头陷入了沉思。
不过通天教主也只是问了一问而已,他没有就这个问题让我深究,而是继续看回黑爷的渡劫。
此时黑爷已经被那几道雷劫,追得疲于奔命了,而他身上的鳞甲也脱落了大半。我相信如果再挨上几道,黑爷就要从黑蛇变成白蛇了。
而且黑爷一边飞,一边还在疯狂的自言自语:
“啊啊啊!我是谁?我是真武,法力无边的真武……不对,我是黑腾,是黑蛇成精,啊!我到底是谁啊!”
看着黑爷如此痛苦,我似乎明白了通天教主说的,这一劫没法帮他的意思了,也明白了为什么叫真我劫。如果黑爷修炼到最后,都不知道哪个是他自己,那么我们也帮不了他。
我只能喊上一句:
“——黑爷!不管你是怎么来的,你都是我心中永远的黑爷!”
听到我的话,黑爷一激灵,然后就被雷劈了,我也不知道黑爷究竟能不能坚持下来。
这时,通天教主突然微微一笑道:
“有客人来了,随我去看看。”
通天教主还是拉我进了竹林,早有一人在这里候着了,而且还是熟人。只见这人穿着黄色袍子,是个颇为儒雅的中年人,不是九鼎铁叉山至高无上的胡三太爷还是谁?
只是胡三太爷在这竹林里却没了一点野仙之首的其实,而是恭恭敬敬的垂首而立,显然他对通天教主无比的尊重。
通天教主来了以后,微微点了点头,于是胡三太爷便开口道:
“禀教主,野仙在灵界的居所已经找好,并且道行弱于五百年的野仙已经全都迁进去了。现在在人间的野仙,也可以在三日之内全部迁入灵界。”
看来,胡三太奶当日所说,野仙要退出人间一事,并不是忽悠人的。
通天教主似乎很满意,笑着说:
“这段时间胡三你也辛苦了,等野仙全部退回灵界之后,我会引一条灵脉过去助你们修行,你们不必担心在灵界修行不习惯的问题。”
对此,胡三太爷自然是千恩万谢。
通天教主甚至都没让我跟胡三太爷说上几句话,就让他会人间主持大局去了,真正的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而野仙之首,却没有一丝不耐烦的表情,很显然已经习惯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我好奇的问道。
通天教主的身份不单纯,因为在道教的神话体系中这位大神的存在很模糊,封神演义中那个更是杜撰的。而刚才通天教主还问了我知不知道他是谁,所以我猜测这个人肯定不简单。
可是通天教主却没有回答我,他望向远方,是黑爷渡劫的方向。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些追着黑爷劈的劫雷都消散了,满天的雷雨也变成了七色彩云,黑爷全身闪烁着金光往我们这边游来:
“明心见性,认识真我!”黑爷豪情万丈的说。
通天教主也难得笑得开怀了一些:
“如此,黑腾从此就是真正的黑腾,再也不是真武的分身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通天教主看黑爷的眼神顿时亲切了许多,而在黑爷带我来的时候,他看黑爷还隐约有一丝虚情假意。
我觉得我抓住了什么关键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