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就是觉得,好厉害。”这么一个优质的超级高富帅,自己貌似赚翻了。
李鸿渊扬眉一笑,“什么好厉害?”
这不是明知故问么?还要她点名说出来不成?这其实不是脸皮的问题,而是自恋吧?
“自恋?”李鸿渊稍稍的思索了一下,“不,为夫只恋婉婉。”
自己这是又被情话糊了一脸?某人的情话技能原本就是满点的,现在这是要突破天际的节奏?随时随地,任何话题都能拐到这上面来。不过靖婉自持,现在已经能完全的淡定了,只是,自己刚才貌似不下心将心里话给说出来了,这一点要不得。
李鸿渊见靖婉甚是优雅认真的进食,无声地笑了,自家媳妇儿这害羞的方式,还当真是别具一格了,不过某人也不点破,不然媳妇儿就该恼羞成怒了,到底是辛苦一天了,虽然挺喜欢看她跟小猫炸毛一样恼怒模样,作为一个合格的丈夫,也该有分寸才是,也慢条斯理的开始吃东西,在某种程度上,两人现在的动作,可以称得上是饭桌上的礼仪典范了。
因为两人“闲聊”,这一餐的用时,比之以往拉长了不少。
直到用完了,靖婉才想起一个问题,那就是缝合之术之类的东西为什么没出现。毕竟这些东西,并不是多复杂,只需要知道一个大致的流程,依照晋亲王的权势地位,但凡有一点记忆,只需要一句话,吩咐下去,下面的人肯定就能弄得有模有样。
“我没这方面的记忆,在后面跟各国开战,按理,这些有利的东西,尤其是还是你提出来的,我不可能不用,只能说明一点,知道这些东西的人,也在那一战中悉数死亡,甚至是剩下的一些东西,都被人为给销毁了。”李鸿渊不见喜怒的说道。
靖婉沉默,随后笑得有点牵强,“或许是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呢?”
“婉婉这话,自己信吗?”李鸿渊出奇的平静。
“白日里,是碰到了东北军的军医,因为那位老先生的缘故,有些东西才进行得顺利,我原本是做好了跟他们打‘持久战’的准备,让他们一点一点的接受,按照阿渊你说的,你前世中,东北军在之前的一战全军覆没,虽然真女山诸部最后也没能讨得了好,跟现在的情况也是大相径庭的吧,老大夫等人或许已经在那一战中死亡,就不可能援助西北军,所以……”
李鸿渊轻笑一声,笑声中似带着点嘲弄,“婉婉也学会自欺欺人了?”
好吧,可能有点。靖婉泄气,不过片刻时候又斗志昂扬,“还是现在最重要,有些东西,现在一定要组建起来,并且发扬下去。”那个自己没能帮他,现在来。
看到她这模样,李鸿渊止不住的笑起来,他所有的努力,不就是为了她,她能如此“活力四射”,也就足够了。
之后的日子,李鸿渊跟靖婉分头忙碌,不过,就表面上看,忙的好像就只有靖婉,晋亲王就是那袖手旁观闲得发霉的人,甚至还时不时捣乱,最开始接触靖婉的那几个姑娘——已经获得家人的同意,成为靖婉的助力,在第一次见到李鸿渊的时候,或许还脸红心跳,有点春心萌动,到后来认识到他的“真面目”,就开始各种嫌弃,甚至为靖婉抱不平,王妃娘娘样样都好的人,怎么就嫁给了这么一个酒囊饭袋?肯定又是皇权以势压人,王妃娘娘才不得不嫁的!
这话,一度嘀嘀咕咕到靖婉跟前。
靖婉听着,哭笑不得,回头就拿这话去揶揄某人,可惜,某人完全不以为意,甘愿当花瓶。
想想也是,如果某人在意这些,那么就不会专门弄出那么多不堪的名声了。
不过,他这个花瓶,面上看着是瓷的,里边却是堪比金刚石的,所以说,了解他本质的人,才会知道,他不仅是外表漂亮好看,他这花瓶抡起来,那是刀枪剑戟都能折到他手中。
对晋亲王有怨言的,又何止是这几个姑娘,跟靖婉接触过的,那是九成九都有意见,只是他们不敢说,然,每每见到靖婉跟李鸿渊一处,都不自觉的摇头,暗叹:可惜了啊可惜了。
李鸿渊手下的人表情跟心情都相当的微妙,虽然京城的时候吧,主子就被人说成是除了皮囊就一无是处,但是他们也没亲身的感悟过啊,现在那是时时刻刻都能感觉到自家主子被各种嫌弃,简直不要太明显。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装聋作哑,心中感叹,这些人还真的是无知者无畏,做了京城所有达官贵人都不敢做的事情,而京城人如果看到这场景,大概也会惊掉下巴,不过最惊讶的,大概还是活阎王的无动于衷吧。
所以说,这里面的误会真的有点大,京城中所有人都畏惧晋亲王,对他退避三舍,不是绝对安全的地方,大概都不敢说晋亲王一句坏话,自然无从知道,活阎王对这些其实压根就不在意,不过,正常人应该都不会在意令人无比畏惧的人跟前说“坏话”吧,所以,就算是知道了,他们也照样不敢。
而且,活阎王不将这些普通人当一回事,对那些有身份地位的,可能还是会相当“给面子”的,就如仙佛,对蝼蚁向来是不屑理会,对与自己同一个阶层或者更低一点的,冒犯了他,还是相当有兴趣教教对方重新做人,放在李鸿渊这里,地位与他一个阶层的,实力却不是一个级别的,最大的兴趣大概还是跟压在他上面的那个掰腕子。
靖婉现在对李鸿渊的包容度那是越来越高了,就算他偶尔捣乱,也最多就是将他撵走,然后该干嘛继续干嘛。
只是,军中的那些将领,就算是傅云庭说了晋亲王无碍,他们依旧不放心,时不时的还会关注一下晋亲王的情况。
得到的情况,让他们的表情也诡异异常。
然后,还是默默地将事情放到一边,毕竟,晋亲王妃现在做的事情,貌似对他们还是有好处的,那些伤员,曾经毕竟是他们手下的兵,要说半点不心疼,那是假的,就算日后不能再一起作战,能得到好的照料,还是欣慰的。
然而,这样的想法,终于在第一批伤员完好的回归的时候改变,要知道,在他们所有人的共识中,被送到后方的,不是将死的,就是要遣散回家的,还能继续上战场的那点小伤,基本上都是自己处理的。
而现在,他们却有人回来了,活蹦乱跳的,怎能不叫人吃惊。
而吃惊之余,自然想要去亲眼的瞧一瞧,毕竟之前只是听说,而听说的那些东西,基本上都让他们云里雾里。
而此时,距离靖婉他们达到西北,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这期间,也大大小小的发生过几次战役,“伤兵营”依旧是每日都有人死去,但是比起最初,已经没有了压在头上的死气跟绝望,他们甚至相互照料,相互鼓劲,要一起携手活下去。
而最大的改变,还是周遭的环境,虽然房屋依旧比较的旧,但是没有破败之感,而且干净整洁,也没有难闻的味道。
“这真的是之前那个安置伤员的地方?”将领们心中都透着不敢置信,这改变是不是也太大了一点。
“大将军跟诸位将军来了!”
他们这一群人,那都是甲胄加身,不要太显眼,自然是第一时间就被人注意到了。
这个地方,诸位将领不是不曾涉足,只是次数很少,因为看多了,总会伤怀,总会影响心情,如果不能及时的调整,那么很可能会影响到接下来的作战,不仅他们少有涉足,便是麾下的士兵,也基本上禁止他们过来,理由都是一样的。
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他们,一个个都跟着看过来,不少人甚至围了上来,不停的喊着大将军,将军,某将军。
足见这些人对这些将领那都是充满感情的。
完全不一样的精神面貌,原本该是沉闷的心情,这时候都一扫而空。
“好,好样的。”忍不住伸手拍拍他们的肩,这样,就算是残废了,却依旧叫人看到了希望。
“大将军……”有一个年轻人昂首阔步的走上前,从表面看,安全就是好好的一个人。
傅云庭的眼瞳却是狠狠一缩,“小胡,你还活着?”话一出口,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只是因为太震惊,“不是,那个……”
小胡原本是傅云庭手下的亲兵,是一个小队长,战功已经足够,正要给他提升的时候,却因为保护另外一个士兵,直接被划开了肚子,肠子都已经露出来了,这样的情况,那里还有活命的可能,可是现在,他好端端的站着。
小胡很能理解自己这顶头上司的心情,能够活下来,他自己不也不敢置信,所以不在意的一笑,“大将军,属下是运气好,肚子被龚大夫给缝起来了,至今也没啥异常,叫我说,完全可以回去继续打仗了,其他人都好说,就是王妃娘娘那一关过不去,她说没养好,可能会复发,甚至裂开,现在这里王妃娘娘最大,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敢违抗,说不得就会被其他人围起来给揍一顿,所以只能暂时留下来,帮忙做点事儿,不过大将军你等着属下,最多再是十天,肯定就能回去了。”
小胡是靖婉他们来之后,前面第一场作战后送来的人。
傅云庭目光微闪,拍拍他的肩,“好,等你回来,大家一起并肩作战。”
肚子开了都还能再缝上,可不就是叫人最为惊异的,这些将军甚至都不顾场合的想要掀他衣服。
小胡赶紧抓住,在军营里就算了,大家都是男人,这里可不成,除了百姓家里边来的大嫂婶子,还有部分云英未嫁的小姑娘呢,随便掀衣服像话吗?
被小胡这么一说,这些人才讪讪的收手,这情况,他们也是知道的,只是一时间给忘了。
肚子上的不能看,小臂上却没说问题,肚子上是致命伤,身上的伤加起来,却有七八处。
手袖挽起来,掌宽的一条疤,就跟一条狰狞的蜈蚣虫似的,不过,这些将领感觉到的却不是丑陋什么的,而是神奇,没错,神奇,半点没有接受不良的样子,事实上,能保住命,这又算得了什么。
“肚子上的伤口跟这个也差不多。”小胡嘿嘿笑一声,拍拍肚子,“龚大夫说,胳膊腿上的伤势还相对容易些,像肚子之类的地方,尤其是直接给划破了,能好,还要看运气,可见,我这条命,那是绝对硬的。”
“运气的确是不错,你说的龚大夫,我大概知道,那可是给皇后娘娘等人瞧过病的人,医术绝对是一等一的。”傅云庭笑道。
“这么厉害?”小胡显然是吃惊不已,还有点飘,皇后娘娘啊,伺候皇后娘娘的人“伺候”他……
傅云庭有点哭笑不得,“出息!我问你,王爷跟王妃一直都在这里?”
“王爷不是日日都在,王妃娘娘倒是几乎都在。”对前者,有点不以为意,对后者,可是充满了敬意。
因为其中的区别实在是太明显,让人想要忽略都很难。
“那是朝廷亲王,小胡你不可轻慢。”傅云庭颇为紧张的警告,活阎王有多恐怖,一般人绝对承受不起的。
小胡也绝对好像不对,“可是,大家都一样啊。”虽然没当面说,其实大家的情绪都挺明显,那位王爷也没怎么样啊。
从京城来的“小将”相互看看,嘀咕道:“这专吃人的凶兽,是改吃素了?”怎么想都觉得邪门啊。
“闭嘴。”傅云庭轻声呵斥,这话要传到活阎王耳中,就算是真吃素了,回头也能继续吃人。
赶紧将嘴巴闭得紧紧的。
“不论如何,他是亲王,你们都要恭敬些。”傅云庭想想,还是有些不放心,声音压低了些,“晋亲王爷,在京城那是人尽皆知的活阎王,其他王爷见了他,都要绕道走。都说,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取错的外号,明白吗?”凶兽一时不是人,不代表就真的改吃素了。
小胡这一下可是吓得不轻,会不会被秋后算账什么的。
“没事,晋亲王爷不记仇,他真要计较,当场就计较了,不会留待日后,唯一一次留到日后算账的,那也是有人将他彻底的惹恼了,想夺他爵位,将他打入尘埃。”某位“小将”安慰道。
傅云庭的嘴角抽了抽,不想说话,呵呵,当场就报的,那都小事。
“好了,别说这么多了,王爷跟王妃现在何处,带我们去见见。”傅云庭制止道,不论如何,后背论人是非,总归是不太好。
傅云庭他们到来,李鸿渊自然是第一时间得了消息。
等见到晋亲王,众人心道,难怪!
一棵老槐树下,摆了四方桌,上面果盘点心茶水,甚至是香炉,旁边的躺椅上,晋亲王爷悠哉的半躺着,手上写了一本书,放在别的地方,或许叫人赏心悦目,任谁都讨厌不起来,奈何,此时此刻,周围的人都在忙碌,他这样的悠闲,可不就是异常的招恨吗?看了他就觉得手痒,想要狠狠的抽他一顿。
对于李鸿渊的这行为,靖婉也是很无奈,感觉上他就是故意的,嫌弃旁人对他的不满还不够,还得狠狠的刺激刺激,怎么看度觉得跟一小孩儿似的幼稚、任性。靖婉觉得吧,如果他是因为想要“黏着”自己,他只要说一声,她也不是非要到这里来不可,他什么都不说,她就忍不住想要来瞧一瞧,然后,他就跟着,然后就专干一些拉仇恨的事情。
靖婉说他吧,他还理直气壮得很,别人越是对他不满,才会越觉得她这个王妃好不是。
靖婉无语得很,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一般人不都是想要两人一样的名声,让人觉得很般配么,他怎么就反其道而行呢?
“你被供成菩萨,我成了那魔王,不是更能说明,我们之间什么都不能成为阻隔吗?”
靖婉表示,真心跟不上这位的想法,脑回路大概就不一样,没什么好说的,随他去,她正经事一堆呢,谁有功夫跟他扯皮。
脚下顿了顿,傅云庭还是带着其他人上前,“见过王爷。”
李鸿渊眼皮都没抬一下,慢悠悠的翻了一页书,随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滚一边去,挡光了。”
那语气,分外的嫌弃,当真是无比的欠。
能怎么着,当然乖觉的退了退。
靖婉回头看了一眼,因为手上的事情没完,因此只是点了一下头。
而其他人基本上都在忙自己的,这些将领过来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以往如何,现在依旧如何。
傅云庭的目光不知道怎么的就落到了靖婉身上,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觉得这样的场面似曾相识,于是,一不小心就走了神。
作为靖婉的“前夫”,这会儿却盯着靖婉出神,而且还在第一时间就被活阎王也注意到了,这简直……
傅云庭只觉得眼前突然出现黑影一团,还来不及看清,身体就倒飞,就算是因为后面有人“垫背”,并没有飞出去,却也连带几人都倒在地上,而五脏六腑仿佛错位一般,呼吸之间都在火烧火燎的疼,这还远远没完,一只手突然扣住他脖颈,生生的将他给提了起来,傅云庭本能的挣扎,想要掰开钳着自己的那只手,奈何,就跟铁臂一般,难以撼动。
这突来的变故,实在是叫人猝不及防,不过那些将领也是下意识的就想要去救傅云庭。
可是,在全力爆发的活阎王手下抢人,抢不走不算,大概还会将自己搭进去。
傅云庭对上晋亲王那双阴鸷冷酷充满杀意的双眸,当真是觉得自己就要死了,他的颈骨似乎都在咔咔作响。
“阿渊——”靖婉瞳孔骤缩,急忙的跑过来,一把抓住李鸿渊的手,“阿渊,阿渊,你做什么,快松手,松手……”
李鸿渊豁然回头,瞧着靖婉,眼中的情绪半点不散,“婉婉,说什么?”语调比平日放慢了许多。
靖婉只觉得头皮发麻,这显然是当自己帮着他情敌了,甚至是“奸夫”,这人现在显然有点不清醒,当真让他这么认为,那简直就是火上浇油,嫌弃傅云庭死得不够快。
现在的傅云庭,在整个西北军中,何其的重要,在战场上都没怎么受过伤,现在却莫名其妙的死在自己国家的亲王手上,到时候,李鸿渊就真的千夫所指了,这可不是以前那些坏名声可以相比的。这还是其次的,最主要两军对垒,启元的主帅死了,必然造成混来,匈奴的大贤王怎么回错过这样的机会,必然大举进攻,后果不堪设想。
“阿渊,不是那样的,真的,你相信我,你先把人松开,松开好不好?你先松开,我们慢慢说,阿渊,阿渊,求你了……”
对上靖婉哀求的眼神,李鸿渊眼中的情绪终于淡了一些,松了手。
傅云庭哪里还能站得住,万幸是被几位将领七手八脚的扶住了。
平日对活阎王畏惧是一回事,真当这个时候,一个个都仇恨的看着李鸿渊,眼中满满的怒火,死死的攥紧拳头,克制着怒气,不然只怕是会以下犯上,毫不客气的挥出拳头,就算在刚才,见识了晋亲王的彪悍,也毫不畏惧。
“龚九,赶紧给人瞧瞧。”靖婉挡着李鸿渊,“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把人扶,带远点。”
处理了那边,靖婉赶紧安抚李鸿渊,对于李鸿渊跟傅云庭之间的“恩怨情仇”,别人都不知道,所以都是一头雾水,哪怕是李鸿渊的亲信,对李鸿渊一直针对傅云庭都感觉莫名其妙。
虽然知道自家夫君其实不讲理,但是,在刚才,肯定是傅云庭做了什么,才会触动了他的神经,让他骤然发飙。
靖婉将身边的人都挥退,摁着李鸿渊让他坐下来,独自的站在他面前,轻声的安抚他,这时候,那真是甜言蜜语什么的,不要钱的往外撒,她自己都没注意,她在这方面,技能点也是满满的,只是要在特殊情况下才会发动。
事实上,李鸿渊也不完全失去理智,不然,在靖婉阻止他之前,他完全有时间杀了傅云庭。
那暴戾的情绪没那么容易散,理智倒是回来了。
靖婉捧着他的脸,有点无耐,“他是怎么惹到你了,让你发这么大的火?”
“本王果然一开始就该宰了他。”李鸿渊眼中的戾气还是往外满冒,都快凝成实质了。
靖婉真的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讲真,她跟傅云庭那是半点交集都没有,但是这男人对他的忌讳,那是比孙宜霖跟陈正敏还要深很多很多,而这里面的东西,靖婉自持都化解不了,让她来,说不定越发的麻烦。
“竟敢盯着你出神发呆,他不是找死是什么?”李鸿渊此时此刻的杀意,当真是前所未有的盛。
“或许他只是恰好在走神,或许是在看别人,只是在方向上恰好重合而已,我跟他又不相识,他怎么可能会看着我发呆?他好歹是侯府出身,这点教养还是有的。”
“所以说,还是本王的错了?”
跟她都是一口一个本王,足见他的火气那是半点没消。“怎么会是你的错呢,当然不是。”为了安抚好某人,靖婉也是相当的没有原则的,“只是可能造成了误会而已。而且,你知道的,傅云庭他现在不能死,他死了,不仅可能导致西北沦陷,还让皇上称心如意不是,你做了那么多,不就白费了?阿渊,就算你自己不在意,但是,我并不想你背上不必要的业债,我们不仅要这辈子相守,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呢,所以,冷静点好吗?”
李鸿渊冷笑一声,不过确实是在慢慢的控制了,“如果再有下次……”
“再有下次,我们挖了他眼睛。”靖婉无比“凶残”的说道。
李鸿渊冷嗤一声,显然是对靖婉这“外强中干”的模样很是鄙夷。
鄙夷什么的,无所谓啦,将人哄好了才是关键。这不时的发作一回,想想也是累啊,可是,他是自己爱人,生生世世都许给他了,一直要呆死在他身上,所以,累也要受着。
而那边,傅云庭的情况不太好,虽然五脏六腑不至于错位,但是,的确是内脏出血了,另外,肋骨也断了几根,最糟糕的自然还是颈骨,短时间里怕是不能说话了。不过傅云庭倒是保持着清醒。
这一次,可是生生的体验了一回从鬼门关走一遭的感觉,虽然说从晋亲王身上感觉到杀意不是第一回,但是他以往都觉得晋亲王不会真的杀了他,可是刚才之后,他不敢肯定了,若不是晋亲王妃,不过,想到晋亲王妃,他觉得有点奇怪,不是别的,正是靖婉说的那些话。
龚九的医术的确不是说说玩的,几针下去,基本上就稳住了傅云庭的情况,但是,傅云庭的伤势,想要好起来,却不是几针能够搞定的。“将军的伤势,最好是在后方将养。”
“那怎么行,军营里根本就离不开将军,西匈奴大贤王来势汹汹,就想要报一箭之仇,如果没有将军坐镇,我们怕是根本就扛不住。晋亲王,就算是王爷,他也不能……”
傅云庭不顾自己的伤势,猛然拉了一把。
龚九轻轻的瞥了一眼那位将领,“如果只是坐镇军营倒也无妨,上战场却是不能的,上去了,有去无回。——王爷虽然脾气不好,但是,也不是不分轻重,不顾大局轻易就要人命的,傅将军只怕是做了什么惹怒了王爷。”
“怎么可能?将军在那好好的站着,什么都没做。”
龚九不理会他,淡然的瞧着傅云庭,“王爷出手前,傅将军在做什么,想必将军自己最清楚。”
傅云庭当然清楚,但是,真的是因为这个吗?傅云庭咳嗽两声,脖子火烧火燎的痛。
在其他人都疑惑的看向傅云庭,不会真的将军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做了什么吧?
龚九继续不疾不徐的开口,“王妃于我们王爷而言,那就是逆鳞,看一眼应该还不至于如何,但是看久了,就难说了。不管傅将军是因为什么,傅将军下次要注意才是。”
其他人面上莫名的诡异,不是吧?将军真的一直盯着晋亲王妃看?
傅云庭面皮涨红了,只是他现在脖子痛得厉害,根本就解释不了,好么,这些人还真就误会了,于是,下意识的脑补出一出出的爱恨情仇,所以说,就算是一群大男人,糙汉子,也不要小看了他们的脑洞。
“可是不对啊,如果没记错,将军成婚的时候,王妃娘娘才入京啊,王妃娘娘此前一直在京外,将军应该也没出过京城,不相识才对?难不成是将军对不起嫂子,后来瞧上了王妃娘娘,至今还……”
傅云庭忍无可忍,霍地站起来,对着那“小将”头上一巴掌,这么一动,胸膛里的疼痛简直要人命,不过,该说似的,还是必须说清楚,“闭嘴,”傅云庭忍着疼痛,嗓音沙哑得厉害,“方才只是想到别的事,走了神,别坏了王妃娘娘的清誉。”真正的原因,还这不能解释,所以说,到底还是自己“理亏”。
“如此,晋亲王也太不讲道理了。”
“在你们眼里,活阎王不是从来就不讲道理吗?”龚九淡淡的回了一句。
那“小将”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不管是误会也好,别的原因也罢,傅将军也只能自认倒霉,或许,也当一次教训。”
龚九是暗卫,他们执行任务也未必就是依靠暗杀之类的,他们对人心的把控,也是远远的超过一般人。
傅云庭瞧了龚九一眼,听出他意有所指,倒是没什么表示。
到底是“事出有因”,又加上遇到一个不讲理的主儿,而且又惹不起,似乎除了自认倒霉,也没有别的办法。
不过想想,如果换成是自己,被自己揣在心坎里的媳妇儿,被一个男人不错眼的瞧着,指不定也要发飙,这么一想,对晋亲王的仇恨倒也是消减了不少,不过,这对他们而言,那也是个教训,别管是小媳妇还是大姑娘,有事没事都最好别盯着人家看,就算是想事情,也最好是事先选好了位置,再不然就干脆闭上眼睛,不然,遇到晋亲王这么个凶悍的人,一不小心,那是能将命都给交代进去。
说道凶悍,晋亲王的武艺是不是也太好了一点,他们大将军在军中,个人武力值或许不是最强的,但是排在前几还是没问题的,没事的时候,可是没少在军营切磋,大家心里都有数,就算是比他强的,也强不了多少,不可能连还手之力都没有。而从战场上下来的人,警觉性那是相当的强的,面对对手,如果是正面对上晋亲王,或许还会因为身份的原因不还手,但是在走神的时候,还手是本能,而且还是最强本能,他们大将军却半点反抗都没有,完完全全是被吊打,足见是根本没能力还手,其他人上前,也一起被收拾,可见晋亲王强悍到什么程度。
“如果晋亲王上了战场,肯定所向披靡。”有人不禁暗暗想到。
不过想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是亲王,现在夺嫡之争正如火如荼,如果晋亲王如同战神一般降临战场,所收获的军心将会何等的恐怖,几十万的大军在手,别说是其他的皇子,便是皇上,都要坐立不安了。
众将领目光隐晦的瞥向晋亲王,得,果然还是算了吧,要媳妇儿又劝又哄的,没那心思的男人,再强,那也铁汉不起来,这样的男人,只适合温柔乡,绕指柔。只是,当有一天,李鸿渊临战的时候,他们会彻底的改变自己的想法。
靖婉将人哄好了,觉得还是早点回去比较的好,毕竟,傅云庭现在的情况,不太适合“避开”。
就算知道靖婉的心思,李鸿渊脸黑了黑,到底还是跟着走了。
他们要走,包括傅云庭自然都要强撑着起身相送。
李鸿渊就那么站着,只是身上的气势,半点不掩藏的全开,这些从死人堆里拼杀出来的将军们,都忍不住后背发凉。
“龚九,将傅将军尽管的治好了,刚才一番切磋,本王可是相当的不尽兴,等傅将军恢复了,本王还要好好讨教讨教才是。”
龚九应了一声。
傅云庭却在心里叫苦不迭,这般多“切磋”几次,还不得将自己的小命给搭进去,可是,他能不应吗?曾经“切磋”的记忆还历历在目,不应?只会更惨而已,虽然说,跟晋亲王“切磋”,自身的进步会相当的快。
等到李鸿渊携着靖婉离开,那股子让人难以喘息的压抑感才消失。
不过,经此一役,那些原本对李鸿渊有情绪的人,都不敢明目张胆的表现出来了,大将军是谁?西北军几十万人的主帅,说被他收拾就收拾了,他们这些人算得什么,他要动怒,一根指头就能将他们给摁死了。
这一场小插曲,倒是暂时就这么过了,但是第二日,匈西匈奴的大贤王就亲自率军在阵前叫阵。
傅云庭这个时候别说是上场拼杀了,便是穿上甲胄,脸色都能惨白一片。
说起来,傅云庭倒是没有与西匈奴的大贤王单独的交过手,上一次将其重伤,那都是用计,随后被其他几个人联手伤到,说起来,在原本的计划中,是要彻底的留下大贤王的,奈何,最后还是让他给逃了,由此可见,这大贤王,不仅计谋了得,武艺也相当的强悍,要知道,匈奴军队单兵力量本来就以悍勇见长,这人,怕是也相当的了得。
大贤王这是头一次直接点名傅云庭,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启元军中有探子,傅云庭受伤的事情,他们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知道了?
重要将领都集中在主帐中,傅云庭坐在矮桌后面,本来只能是写下来发号施令的,奈何现在情况紧急,他也只能忍着疼痛,“莫慌,未必是因为探子……”只有傅云庭知道,怕是因为后面的两次交战,让这位大贤王有所怀疑了,毕竟这两次不算是自己在指挥,而是晋亲王在后面,两个人的作战风格,肯定是会不一样的,细心一些,会发现一些痕迹,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