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渊揽着靖婉亲了亲,“你若是喜欢,日后我们随时都可以来小住。”
“不着急,总有机会的。”靖婉虽然遗憾,但也不是非这里不可,人生不如意十之**,便是这位活得肆意的晋亲王,不也有不能随性的时候吗?她觉得自己已经万分的幸运,什么时候该做什么,她都很清楚,不会失去了方向。
“总有一日,会让你,不论什么,皆可肆意而为。”
靖婉失笑,活阎王也有天真的时候,人怎么可能真正的肆意,不管是哪方面都会或多或少的约束,就算不是来自外界,也会源自己身,即便是站在生物链的顶端,创建了文明,就不会有绝对的自由,完全的放飞自我,不会有好下场。
“这时候回去,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做?”靖婉转而问道。
李鸿渊点点头,“确实,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或者说,等人上门。
靖婉没有多问,回头就叫人收拾东西,准备回京。
嗯,手下个个都是能人,因此,靖婉也就一句话的事情。
回到京城,靖婉第一时间派人将几个孩子各自的送回家,自然,还带着不少玩具,这是靖婉让人建造游乐园的副产品,临时起意的结果。
只是,沐公公从大长公主府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一株花木,可不就是靖婉当初给羽瑶的“赔礼”——白十八学士,因为是特殊的名品,想要忘记都不可能。
“怎么把它给带回来了?”靖婉拨弄着花枝,不解的问道。
沐公公支支吾吾的,“王妃,那个,就是,王爷让人……从庄子上搬了一盆一样的回来,刚才奴婢送羽瑶翁主回大长公主府的时候,……”
靖婉懂了,再一次无语,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吗?
算了,只要他高兴,只是换一株花木而已,倒也不打紧,既然他这么在意,她日后好好的养着就是了,当然,也不能因为它们而忽略了他,不然后果更严重。
他想让她高兴,讨她欢心,送她她喜欢的东西,但是,对这些东西的需要一个度,靖婉感觉得出来,他自己也明确的说过,他希望她的眼里只有他,可是,他的所作所为却不是这样,他明明可以将这些东西从她的世界里杜绝了,事实确实,他希望她快活,因此尽可能的控制自己的占有欲。
唉,还真是难伺候呢。
靖婉眼底带着最纯然的欢愉。
次日,靖婉随着李鸿渊进宫,他们却这么长时间在外快活,回来之后进宫请安是理所当然的。因为睿亲王的事情,苏贵妃近段时间心情不怎么样,而且京城一团乱,他们疯玩的同时还大兴土木,任谁见了,怕是都想要抽死他们。
靖婉发现,她跟着李鸿渊也开始堕落了,对于拉仇恨这种事驾轻就熟,没有感到不安与害怕,反而有些小兴奋,这状态不对,靖婉却没想着收敛。
靖婉已经做好了被责难的准备。
苏贵妃倒是什么都没说,除了精神有些恹恹的,依旧是个好母妃好婆母,轻言细语的询问了近况,还问了问庄子上修建的是什么云云。
李鸿渊漫不经心的回答着,目的就是吃喝玩乐,以前自个儿玩儿,现在准备找些人陪他一起玩儿,如此而已。态度散漫,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只顾自己逍遥,不问问母妃的身体如何,像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兄长”正水深火热,靖婉想了想,若是自己处在苏贵妃的位置,遇到这么个孽障,会是什么心情?讲真,还蛮同情她的。
在苏贵妃眼里,这儿子一向如此,明明自己火冒三丈,还不能对他发火。
苏贵妃看着万事无忧的儿子,老神在在的儿媳,这肝火越发的旺盛。
岂一个“苦逼”了得。
这儿子是个什么德性,实在太清楚了,不是没想过将他扭转,但是都没成功,有一次甚至差点闹得母子失和,那以后倒也不敢太过。
他这样的性子,最辛苦最痛苦的也莫过于他媳妇儿了,不过,那与她有什么关系,她儿子好就成了,可事实上呢,现在这个儿媳,怎么看都不像是过得不好的模样,素面朝天,面色白里透红,眉眼舒展,不带半分愁绪,那气色简直比成婚前还好。
即便是想要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她那是因为知道自己的夫君是什么样的人,所以从一开始就不在意,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是这样的。
再如何不在意,也不至于越来越好,显然是有问题。
让已婚女子身心愉悦舒畅的,除了她夫君,不会有第二人选。
在别人身上或许正常,在她这个儿子身上,就是绝对不正常。
难不成儿子就这么喜欢他媳妇儿?喜欢到可以浪子回头?而成婚前的种种,也单纯是因为喜欢,想要对她好,想要给她最好的?
苏贵妃很快的否认了自己的想法,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么多年都没转变,怎么可能突然间就收了心。“渊儿先去与你父皇请安吧,本宫跟你媳妇儿说说话。”
李鸿渊点点头,起身告辞离开,李鸿渊只看了靖婉一眼,而靖婉似有所感的看了他一眼,轻轻的笑了笑,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甚至没从他脸上看到情绪。
苏贵妃有些捉摸不透,到底真的是他们夫妻太会装,还是这骆家出来的女儿对他儿子要求真的低到好吃好喝的供着她就能满足?
支走了李鸿渊,靖婉知道,正戏来了。
苏贵妃要跟靖婉说说话,那就真的只是说说话,只是那一句话三个坑,听着也是心累,一个不留神,大概就会直接的栽进去,这样的人,靖婉自觉,自己果然不是对手。于是,她觉得做个啥都听不懂的“傻白甜”,苏贵妃问什么就答什么,总之,就只听字面上的意思。
比如……
上次回骆家可跟娘家人说过了?——说了啊。
娘家人是怎么说的?——祖母说知道了。
渊儿对你好么?——很好哒。
怎么个好法?——这一次靖婉装娇羞,沉默不语。
在庄子上玩得开心吗?——很开心。
大长公主对你倒是放心,羽瑶她可从来不曾交给别人。——那当然,自己是她义女。
苏贵妃只觉得肺腑里都火烧火燎的,明知道靖婉是故意的,她也无可奈何。
“渊儿以往虽然放荡了些,但是跟你成婚之后,明显好了不少,至少没再往府里弄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本宫甚是欣慰。”不说还好,这一说,猛然间惊觉,自己那儿子,身边已经很久没出现被他盛宠的女人了。苏贵妃低头饮茶,掩饰了眼中的幽暗。
“是这样么?”靖婉蹙了蹙眉,“都说言传不可信,毕竟儿媳并没见过王爷身边有这样的人,王爷以前名声那么不堪,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抹黑?”
说她挡了某人的桃花,靖婉表示,自己才不会承认呢。
“你说的对,人心叵测,本宫往常就该想到这一点的。”苏贵妃皱眉。
“娘娘无需担心,这没什么打紧的,只要我们知道王爷好就行了。”靖婉宽慰道。
苏贵妃看了她一眼,“正是如此。”
苏贵妃叫人送了些差点给她,失去了说话的兴致。
倒是李鸿渊去御书房见乐成帝,在外面碰到了御林军大统领于仲擎,还是那个寡言少语忠于职守的男人,只是眼眶周围有着微微的青色,以及,那双眼睛似乎不再通透,而是蒙上了一层阴影。
若是通常情况,或许只是当他没睡好,但历经了前世,于是,只一眼,李鸿渊就知道,那是经历了深深的伤痛留下的。于仲擎,果然还是布上了老路。
于仲擎见到李鸿渊,目光闪了闪,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最终只是开口请了安。
李鸿渊置若罔闻,脚下未停,直接步入御书房。
于仲擎低眉敛目,心中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翻江倒海,也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彻骨的疼痛,有些事情一遍一遍的脑海中回荡,直至最后,他的心归于平静,已然下了决断。
对于逍遥快活的李鸿渊,乐成帝自然也是不爽的很,毕竟最让他看重的儿子接连的出纰漏,儿子之间的明争暗斗越发的明显,他是老血鲠在喉,见到李鸿渊自然没什么好脸色,事情一堆一堆的,也没那个工夫去训斥他,于是,几句话就将人打发了。
预料中的结果,李鸿渊走得很潇洒。
门口,于仲擎目送李鸿渊离开。
李鸿渊再次去了玉粹宫,相比他之前离开的时候,这里多了几个人,柳王妃带着她的两个嫡女。她看上去还算不错,但也仅仅是看上去,妆容很厚重,比起靖婉差太远。
她是得了苏贵妃的话,带孩子进宫陪她说说话,解解闷。
柳王妃知道,孙子其实是苏贵妃心中的一根刺,看到两个孙女,只怕会更加的气闷,可是,苏贵妃为了自己的形象,不能不见,而柳王妃即便是担心孩子受到不好的影响也不能不带她们入宫。都说小孩子通透,其实她们已经感觉到苏贵妃不是真的喜欢她们,因此在面对苏贵妃的时候越发的放不开。
苏贵妃就觉得是柳王妃没养好,堂堂皇孙女,如此小家子气。
柳王妃有苦难言。
今日倒还好,靖婉其实挺喜欢孩子,干巴巴的坐着,还不如找点事做,就逗两个孩子玩儿。两孩子自然不是第一次见她,因为靖婉始终对她们释放善意,她们自然就很喜欢这个六婶婶,靖婉问她们话,她们也乖乖娇娇的应答,笑容甜甜。
从这方面来讲,柳王妃将孩子养得很好,没有让她们过早的被阴暗腐蚀。
“六弟妹这么喜欢孩子,就赶紧自己生一个。”柳王妃笑言。
靖婉的脾性,相对她们而言,简直就是个直肠子,而且连带她一起得罪过,但是,柳王妃对靖婉并无什么恶感,甚至有些羡慕,至少,她永远都做不到靖婉这一步,她的束缚太多,顾忌太多,根本就没有回头路可走。
“孩子这种事,看缘份。”靖婉笑了笑。
她现在可是在避孕呢,哪来的孩子。而且,在靖婉看来,某人让他避孕,并非完全因为她的年龄,也并非是因为现在不适合有孩子,最重要的一点,十有**是他不想那么早就有一个“拖油瓶”来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你跟晋亲王身体都好,相信孩子很快就有的,说不得现在已经上了身。晋亲王成婚晚,这些年母妃都心心念念的盼着,你生下的孩子,母妃肯定喜欢。”
靖婉笑而不语,苏贵妃什么都可能盼,大概就从不曾盼晋亲王的孩子吧,么,柳王妃似乎是无意间捅了苏贵妃一刀,靖婉其实挺想看看苏贵妃此时的脸色,想想还是算了,对于这种人精,谁知道会不会因为看一眼,就让她猜到什么。
“在说什么?”李鸿渊进来。
“说娘娘盼着王爷的孩子呢。”明明是已经听到了,装什么蒜,靖婉面上笑着,心里大大的翻了一个白眼。
李鸿渊眉一挑,目光从靖婉肚子上扫过,“那王妃打算什么时候给本王生?”
“讨厌,”靖婉娇嗔了他一眼。其实,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李鸿渊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看向柳王妃,“三嫂也在,怎么没见三皇兄?”
柳王妃蹲了蹲身,“你三皇兄有事要忙,一直都羡慕你轻省。”
“那倒也是,整日累死累活的找罪受。——你们六婶在庄子上建了专门给你们小孩子玩的游戏园,得空让你们母妃带你们去玩儿,不用支会六叔。”李鸿渊转头道。
两小姑娘眼神亮了亮,显然很感兴趣,“多谢六叔。”
“自己胡闹就算了,还带着不定性的小孩子,将本宫乖孙孙教坏了,本宫可不饶你。”苏贵妃佯怒,带着点宠溺的隔空点点他。
指桑骂槐什么的,靖婉觉得也是够够的,不过她当没听见。
“既如此,那就算了,母妃你要知道,难得儿臣大方一回。”
“你呀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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