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猴子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了,医生说他算是运气好的,有些人快速浮上来,直接脑溢血死了的都有,还有不少直接撞在船的螺旋桨上,顿时就没命了。
黑猴子只觉得耳中轰鸣一片,耳膜像是出了问题,赶紧朝医生大喊,说自己听不见,医生用写字板告诉他,这需要时间恢复,短时间内,可能会是失聪状态,黑猴子年轻,再缓个一段时间就好了。说到这里,黑猴子自己笑笑说:“好在那次之后我小心了很多,这些年也没再出过事。”
我一听不免着急,这黑猴子说话怎么分不清重点,很明显我们并不想知道你后来如何小心翼翼,而是更想知道那个水底的骷髅头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我就问:“小哥,那个骷髅头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那块石头你们最后弄上来没有?”
刘胖子坐在一边嘿嘿的笑着,似乎已经听了很多遍这个故事,看我着急想知道,就笑着让黑猴子接着讲。
黑猴子笑着说:“后来我问那天在场的其他人,都说再下水的时候,并没有看见我说的骷髅头,大概被水冲走了,这也不奇怪,水底水流湍急,别说一个骷髅头,就是块大石头冲个一阵子也能滚出去10几米远,不过那块石头倒是被他们打捞上来了。”说到这,他瞅了瞅刘胖子,笑着说,“接下来让刘老板说吧。”
刘胖子嘿嘿一笑,似乎还有点不好意思,说道:“那石头现在还在我家里呢,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舍得卖,不管的质地还是冲刷出来的龙形,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我一听,估计这石头放到现在也是价值不菲,就试探着问:“那这石头现在值多少钱啊?”说实话,这属于商业机密,我也没指望刘胖子会说。
没想到黑猴子却懊悔的说:“当年我也没什么钱,和大家伙一起卖的,当时刘老板给了4万块钱,每人分了不到1万,现如今,刘老板,那石头怎么说也上千万了吧。”刘胖子笑而不语,并不回答黑猴子的问题,低着头喝着自己手里的甘蔗汁。
我一听好家伙,4万变1000万,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胖子居然有这么多的身家,而且听他这意思,那石头只是家中藏石的冰山一角。
刘胖子显然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的身家,但是看我们这些人也不像什么歹人,因此并不怪黑猴子,笑着说:“嗨,我这点家底还不是拜你们所赐,你们这吊钩一下去,不知道要挖出多少好东西呢!”
话音刚落,就听见船头的徐方喊道:“猴子,快过来,帮忙!”接着就听见船头传来一阵水声,那船头的大吊杆也吱吱呀呀地叫了起来。
刘胖子一看,就笑着说道:“看样子,要往上吊石头了,这时候船头挺危险的,咱们老老实实在这看就行,别给他们添乱。”
我们点点头,一个个探着脑袋看,也不知道这水下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只听阿方和水猴子两个人喊着口号,一起在船头拉着一个粗壮的麻绳,接着不停地转换角度,最后把麻绳捆在一个大的转盘上,两个人借力使力,慢慢地推着转盘旋转,那船头水声不断,听得出来,应该是有东西被他们捞了上来。
又过了大概20分钟,那些石头就被阿方和黑猴子拉到了船头的甲板上,我原以为会有很多石头,没想到不过寥寥数十块,再一看船头的小吊钩,想着能拉起这几十块也不容易。
二大爷和老爸他们也都很好奇,不知道这彩陶石究竟长成什么样,于是大家都围了过去,那刘胖子更是眼睛发亮,一看就是老行家,把铁网兜中的石头抱出来,然后旁边的黑猴子端来一个大铁脸盆。
刘胖子把石头放进铁盆里,然后用水不断冲刷捞上来的石头,可是其中大多数看起来乌黑乌黑的,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阿方和刘胖子的脸色都不大好看,看样子这河里的好石头这些年已经被捞的差不多了,实在是难以再找到极品。
我们知道这时候最考验眼力,所以也不敢多说话,怕影响刘胖子的判断,刘胖子挑了半天,笑着说:“阿方,看来这网子没什么好货啊,都是些普通货色。”
阿方也是一脸的平静,似乎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他却并不死心,在这堆石头里扒拉了半天,突然有一块奇形怪状得尔石头就是映入了我们的眼帘,我定睛一瞧,这石头实在是算不上好看,只是样子颇为奇特,看上去很像是大鱼缸里放的那种观赏石,不过又有些区别,这石头上的纹路特别的多,像极了皱纹,一道一道,密密麻麻的,而且看上去像是彩陶一般,布满了各种说不出来的颜色,真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刘胖子一看,就喜笑颜开,把这块石头抱在手中看了半天,又放进水盆里洗了洗,左观右瞧,看得格外仔细,只听他说道:“这卷纹石倒是成色不错,还是你阿方眼尖啊!”
我们一听刘胖子也认可了,方才知道这肯定是块相当不错的石头,于是二大爷就问道:“两位,这卷纹石是怎么个意思?”
刘胖子笑着说道:“你们瞅瞅这上面的纹路,像不像皱纹,因此啊,这卷纹石也叫皱纹石,算是奇石的一种了,阿方这网算是没白捞。”说到这他抬起头说:“怎么样?阿方,开个价吧?”
阿方的脸上也缓和了下来,笑着对刘胖子说:“钱都让你们这些石商赚了,我们石农得不到什么好处,这样吧,这网就捞上来这么一块,我便宜点,你给三万吧,要是还要别的,这几天我还会再下网的。”
刘胖子一听阿方要价三万,很爽快地就点点头说:“都是老朋友了,我也就不还价了,这样,晚上多弄点菜,咱们好好喝点。”说完就把这石头抱回了船舱之中。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我们几个人不明所理,只能在旁边听着,看他们成交后,我才说道:“恭喜刘老板,收了块好石头啊!”
刘胖子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笑着说:“嗨,这几年石头是越来越不好弄了,早些年,来了以后有一堆可以挑,其中好的足足能拉一卡车,现如今,这里的石头越来越少,你看,捞上来几十块只有这一块像点样,要我说,还是得靠水鬼。”
那黑猴子正在船头帮着阿方收拾绳索,于是我就说道:“怎么到现在,就看见黑猴子这么一个水鬼啊?”
老爸也有点好奇说:“对啊,按理说这河底石头少了,更应该让水鬼下去找,这样才细致啊!”
刘胖子摇摇头说:“这做水鬼啊太危险,以前每年这红水河里都会死不少水鬼,说句实话,这些水鬼也赚不了多少钱,大部分钱都让我们这种石头贩子赚走了,所以后来水鬼就越来越少,有些经验丰富的水鬼,不愿意再做这搏命的勾当,因此转行当了石头贩子的也有不少,最近不是出石头的旺季,所以咱们来才没遇上。”
又聊了一会儿,阿方就开着船靠岸了,时间已近黄昏,在船上劳累了一天,也该回去休息了,只听阿方对黑猴子说:“猴子,晚上你盯着吧,等会儿我让人给你送饭。”
黑猴子点点头,把缆绳绑在岸边的大石头上,这才进了船舱,大概是倒头呼呼睡觉去了。
阿方卖了块石头,虽说没挣多少钱,但是心情还算不错,一路上跟我们说些往年捞石头的趣事,看他那样子,我始终无法将他和那个戴面具的人联系在一起,心中的戒备心也就渐渐放了下来,快到阿方家的时候,老爸悄声对我说:“小心着点,等会儿吃饭的时候看看能不能找点线索。”我听完点点头,我也正有这个打算。
回到阿方家之后,徐家公已经收起了摇椅,正在院子里洗菜,院子一角的厨房里有个年纪30多岁的女人,阿方说:“那是我老婆,大家稍微歇一会,等会就可以开饭了。”
我们借宿本来就已经够打扰了,现如今还要蹭饭,就有点不好意思,我小声问刘胖子说:“刘老板,这是不是不大合适?”
刘胖子笑着说:“我们平时来也是这样,吃住都在他家,临走的时候你们放个三五百块钱表表心意就行了。”我一听这才安心。
不一会儿,徐嫂就做好了饭,都是些家常菜,我们围坐在桌子旁,闻着饭菜的香味,都有些饿了,阿方扶着自己的老爹坐了下来,笑着对我们说:“大家别客气,我们是农村,没啥好东西,大家凑合着吃。”
二大爷和老爸有心打听点徐芬的事,东方峻则是一言不发,只自顾自地往碗里夹菜,只有莫奶奶一脸紧张,看那样子像是怕被徐家公认出来,我小声对她说:“莫奶奶,您别慌,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十有八九认不出来您,您瞅瞅他这样子,病怏怏的,别说你了,保不齐连村子里的人都认不全。”莫奶奶一听似乎也是这么个道理,轻轻点了点头。
这时就听二大爷问道:“徐家公,你算是这村里的老水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