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对我还是很担心,就说:“那恶鬼为祸一方,既然你已经有了线索,就一定要铲除他,不如你再去问问那个女神经病,我总觉得这个女人没那么简单,还有那个老刘头,一看就有问题,你要多加注意。”
我点点头说:“好。”
说完,我爸就从他屋里拿出一个木头盒子,只看那盒子古朴的造型,我心里就明白了,不用说,肯定是好东西,他让我自己打开看,我也没客气,笑着掀开盖子,一把铜钱剑就出现在我的眼前,说不出的质感,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仔细一看,那些铜钱都是用金丝绑着的,估计值老鼻子钱了。
我爸看我对铜钱剑爱不释手,就说:“这是你爷爷当年给我的,我现在给你,别拿着到处显摆,出去办事的时候再带,保证厉害。”
其实不用我爸说我也能感觉出来,这些铜钱一个个晶光瓦亮,上面刻着我看不懂的古篆,也不像是哪个朝代的古币,我就问他这是什么铜钱,我爸爸看看我爷爷,意思是可能爷爷知道的比较清楚,我爷爷就笑了笑说:“你知道为什么咱们这行要用铜钱剑么?”
这我哪知道?我就摇摇头说:“不知道。”
我爷爷又说:“鬼属阴,人属阳,人世间流传最广的东西就是钱了,不知道经了多少人的手,世间的阳气都被它汇聚一身,所以行里人才拿他做剑,你手里这把剑上的铜钱就更不同凡响了,这种古钱是咱们行里人专用的,在以前,行里人造了这种钱放在寺庙或者道观里由高人开光,然后一代传一代,算是一个信物,传到你祖爷爷这辈的手里后,你祖爷爷就把这些门人的铜钱都收集起来,做了这把铜钱剑,威力非同小可,所以你一定要小心使用,切不可遗失,这可是要传家的至尊法器。”
我一听,鼻子都美冒泡了,这么好的东西居然到了我的手里,拿在手里的感觉比什么杨过、郭靖、张无忌都厉害,妖魔鬼怪,还不前来给小爷跪舔。
这里要着重介绍下法器这种东西,一般来说,法器是一个佛教用语,大家熟知的唐僧拿的锡杖就属于法器,沙和尚带的大佛珠也是法器,还有什么经幡、佛昙基本都可以归类到法器下面。
大概是佛教影响力太大,后来,道教、茅山等各个宗教都开始把宗教用具称作法器,虽然我们不算是什么宗教,但也属于玄学范畴,因此行里人的很多规矩都要参考佛教和道教,所以我们用来降妖除魔的东西也叫法器,就拿我的罗盘和奶奶给我的符来说,都算我们行里人的法器。
而铜钱剑这东西,也是流传了很久,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都有很多人会把它挂在墙上当做风水神器,其实铜钱剑并不适合挂在屋子里,因为它是至阳之物,长期接触会有损人自身的阴气,久而久之就容易生病,人要讲究阴阳调和,所以我爸爸在不用的时候,都把铜钱剑放在木盒子里。
铜钱剑乃法师用于抓鬼降伏妖魔鬼怪之用,用铜钱,红线手工制作。一般都是在农历五月五日午时、农历午月午日午时、八节、三元日制作,60年一甲子中的午年农历午月午日午时和申年月日时、酉年月日时则最佳难得。
除了铜钱剑外,还有一种剑在民间也是广为流传,那就是桃木剑,一般来说,桃木被人视为仙木,大家在看《西游记》的电视剧中,就能发现天上也有桃树,孙悟空不就是看桃园的吗?
而在《封神演义》里,云中子就是用一把桃木剑险些让妲己现形,所以桃木剑一直是辟邪的重要法器之一。
此外,桃木还象征着长寿,所以屋子里挂桃木剑会比较合适,如果家里有挂铜钱剑的朋友可以考虑换把桃木剑。但是同样的,桃木剑在战斗力方面就要比铜钱剑弱上不少,所以一般有点实力的行里人都选择铜钱剑,只有那些生活窘迫的道士才凑合拿把桃木剑防身。
看完铜钱剑后,大家都陷入了短暂的沉思,我也静下心来想好好分析分析食堂的事,随后我们就商量着说,有很明显的几个问题需要调查。
一、女神经病和恶鬼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知道恶鬼的存在,恶鬼却不伤害她?
二、食堂是近几十年才修的,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隐藏的阁楼,里面又会为什么停放一具民国年间的棺木?
三、老刘头是食堂最老的职工,他到底知道不知道阁楼的存在,烟囱下的那些元宝蜡烛究竟是不是他烧的?
解决这三个问题看似非常麻烦,但仔细分析就能发现实际上并不难,只要找到一个人帮忙就行,这个人就是校长。只要他愿意帮忙,就肯定能查到有关学校一切的资料,这些资料正是我们需要的,此外楼管媳妇的情况和病历,以及食堂当年的设计稿和施工图,还有老刘头是何方神圣也要从校长这个渠道获知。
一想到这,我就觉得事情似乎明朗一些了,昨天我给恶鬼贴了张gps,应该不怕找不到它,只要掌握了这些情况,我相信知己知彼就能百战百胜。
第二天一早,我就急匆匆地赶去了校长家,校花一开门满脸惊讶说:“你胆子也太大了,现在敢直接上我们家约我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今天来可不是约你,我是来找你爸的。”
这时我就看见里面饭厅的墙边探出来一个脑袋,正是王校长,校长一看我来了,也有点惊讶,就对我说:“你怎么来了?来,正好和我们一起吃早餐。”
我一听也就没客气,我昨天受了惊,今天连休息都不休息,怎么说也是为民除害,还不应该吃群众几个豆浆油条吗?再说了,这不也是我未来岳父家吗?我又一看,原来丈母娘也在,这事不好当着他们大家面说。
我就等大家都吃完了,一把把校长拽进书房,关上门说有很要紧的事问他,然后就把昨晚的事跟他说了,当然,为了怕他害怕,食堂密室的事我一个字都没提,只是说在学校里碰上个鬼。
然后我就让他帮我调查,首先我要楼管和老刘头的个人档案,其次,我还需要他帮我搞到神经病的档案,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我们必须找到食堂当年的设计图和施工图。
校长面露难色,有点为难地说:“你前面说的这几件事都不难办,但是这食堂修了少说也有二三十年了,我调来咱们学校当校长才三年多,也不知道校档案室里有没有?”
其实这些情况我也考虑到了,我就说:“咱们先找找吧,毕竟事关重大。”说完我俩就直奔学校档案室,他还给梁科长打电话交代了下,让他平时多注意老刘头和楼管夫妇的行踪。梁科长被之前学校的事吓成了惊弓之鸟,在电话那头一个劲地说好。
学校档案室和校长办公室都在学校西边的一个楼上,只不过是一间半地下室,里面无非是学校历年使用的教学课本、老师以往的教案、还有几十年来学校考试的考卷,学校所有的建筑资料和人员档案也被存放在这里,但具体全不全校长也不知道。
这间地下室好多年都没人打理,到处都是蜘蛛网和老鼠屎,每一个角落上都有一层厚厚的灰尘,上面还有一些啮齿动物的爪印,看来这里早已经成为了老鼠的乐园。好在学校的建筑资料和人员档案都在铁箱子里,才没有像那些试卷一样,被老鼠用来磨牙。
我和校长找了半天,才找到灯的开关,还好,灯泡虽然灰暗些,但好歹算是有些亮光,再加上半地下室也有个已经不太透明的小窗户,因此看起东西来也并不是特别费劲,墙的一侧放了4、5个铁箱子,每一个的个头都不小,还贴着封条,一看封条上的时间几乎小十年了,我和校长一人搬了摞书当椅子坐了下来,揭开封条打开箱子,开始找资料。
打开箱子这才发现,这些东西看似繁乱,实际上都是整理过的,箱子里的东西也被分成年份,按顺序插在里面,有些重要的文件还用蜡纸抱着,可能是用来防水防潮。其中最老的年份是1943年,那时还是民国,可见我们学校也有一定的历史了,最近的差不多到2000年左右,自那以后,学校的档案和相关资料就基本上都用电脑储存了。
我问校长:“您知道楼管是什么时候来学校的吗?”
王校长摇摇头说:“我也不清楚,从来也没问过。”
我们便从楼管的年纪推算,按他的年龄,差不多应该是80年代参加工作,我们就从1980年的资料开始找,果不其然,楼管是1986年参加工作的,资料上的照片还很年轻,档案上写的也是单身,看来他那时候还没有结婚,我们就接着往后翻,翻到1990年的资料,找到了一本当时学校住宿人员的档案表,里面出现了神经病的名字,关系一栏写的是楼管的妻子。
再翻她的个人资料,却是少的可怜,只了解到她是个孤儿,和楼管结婚的时候还很正常,并且就在学校食堂里当职工,我一看果然有线索,就把这些资料都抽出来,接着找老刘头的。
老刘头的年龄比楼管大很多,我们就从60年代找起,终于在72年的档案里找到了他,档案显示老刘头当时是以非常少见的司机身份进入学校的,籍贯一栏并没有写,但是我听他的口音,应该和楼管夫妇一样,都是本地人。
72年,那正是文革的时候,一个会开汽车的人在那个年代应该相当吃香,可是到现如今,老刘头仍然没有结婚且无儿无女,家庭信息也是一点没有,宗教信仰同样是空的,面貌一栏既不是党员也不是团员,只是个普通的群众,终于在他的工作经历一栏,我看见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原来在来学校之前,老刘头曾在区火葬场工作过一段时间,负责烧尸体。
看到这个我一下就陷入了沉思,火葬场有大烟囱,学校也有大烟囱,难道这两点有什么共同处?除此之外,很难再从老刘头的资料中获取到别的信息了,我们便开始找食堂的施工资料。
按照校长所说,食堂是二、三十年前建的,我们就从80年开始找起,翻到91年,就发现这年学校的生源越来越多,就修建了食堂,还好,当时的设计图和施工图都在,而且还有一份工资名单,是当时参与施工的人领工钱用的,虽然纸已经泛黄,但是好在那个年代墨水的质量普遍不错,因此还是能从这些蓝黑色的字迹中找到线索。
我和校长并不懂建筑,但是我仔细看这个设计图,果然有阁楼的设计,不过图上的阁楼规划的有门有窗,看样子是专供工作人员休息的,而且他和烟囱之间也有一墙之隔,为什么现在变的没门没窗,入口还被弄到了烟囱里?我有点摸不着头脑,我又看了看那份工资单,楼管和老刘头的名字都出现在这份名单里,看样子应该是小工,工钱少的可怜。
再一看,为首一个人的工钱最高,几乎高出了老刘头和楼管20倍,应该是食堂的设计师,负责监督施工。
一看这人的名字,刘六强,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总觉得在哪听过,我又翻看了所有参与建筑的工人档案,找到了刘六强的简历,上面一张黑白一寸照片熟悉地出现在我的眼前,卧槽,这不是我刚死不久的舅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