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莹,跑!快跑!”爸爸拽着我的手,拼命的往前逃。
我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随着气球怪异摆动之后,整个世界,仿佛都变了,变得充满了恶意。
身后吹来了一股无形的风,从上而下,朝我们追赶过来。那股无形的风所过之处,树木、草,一切,都犹如被锋利的刀切割一般,唰唰唰的整齐的割断……
怪风追赶着我俩。我和爸爸拼命跑,使劲儿的跑,近了,离牌坊越来越近了。
之后又发生了什么,我并不清楚。总之那是我六岁那年,自己唯独剩下的记忆。
从此后,我才真真实实的明白,风,对我而言究竟是怎样的,人生噩梦!
我坚强的活了下来!
我活在每一寸大气流动的缝隙中。
我躲避着每一丝气流的搅动……
我要活下去,无所不用其极!
因为,我的命,是父亲用死亡换来的。无论有多麽肮脏龌龊、我都要遵照他的遗言
活下去!
“马克吐温说过,让我们陷入困境的,不是无知,而是看似正确的谬论。谬论很是折磨人、误导人。严重的,甚至会令你跌落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深以为然。
至少读这番话的时候,我是坐在一个小城市的咖啡馆中。自己面前有一杯奶泡已经被搅碎的卡布基诺,纯白的颜色与黑褐色的咖啡搅拌在一起,甚至仍旧尤自朝左旋转着。
桌面的饮品单上,就用加粗的字体写着这一行名言。估计店主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这是个看起来很小资的咖啡馆,和仅仅隔着一层玻璃窗的破败小镇,似乎并不搭调。至少文青们描述的民风朴实的小镇,只存在于乌托邦中。现实世界里的小镇风情,比大城市更加的残酷。
这座叫做风岭镇的小地方,位于西南偏南,封闭偏僻。也没有它的名字那么水灵灵。小镇陈旧的味道,哪怕是近在咫尺的手磨咖啡都无法掩盖。
“darling,你坐这里至少十分钟没开口了。咱们来好好聊一聊吧!我记得自己还没讲完自己的故事吧。”坐在我对面的,是一个大约二十来岁的女孩。她穿着翠绿色的贴身吊带,单薄的黑色外套显得身材修长。女孩面貌清秀,但是国语显得并不是太好。
我用小汤匙敲了敲咖啡杯:“让我来猜猜,你是英国华侨?”
“darling,你猜对了!”女孩点头。
“谢菲尔德长大的?”我淡淡道。
女孩笑眯眯的露出了弯月般的漂亮眼睛:“嗯。darling,这你都知道?调查过?”
“这还需要调查吗?只有那鬼地方长大的女孩,才张口闭口,无论男女,都把darling当hello用。”我耸了耸肩膀,端起已经冷掉的咖啡,喝了一大口。
照例欠揍的自我介绍一番吧,我叫夜不语,一个有着奇怪名字,老是会遭遇奇诡事件的忧郁少年。22岁,未婚。本职是研习博物学的死大学生,实则经常旷课,替一家总部位于加拿大的某个小城市,老板叫杨俊飞的死大叔打工的侦探社社员。
这家侦探社以某种我到现在还不太清楚的宗旨和企业文化构成,四处收集着拥有超自然力量的物品。
之所以和面前这位操着英伦腔调普通话的叫做元玥的英国华侨坐在这家西南偏南的偏僻小城市的咖啡馆中,其实原因也并不复杂,主要是来自于一个同样是留学生朋友的介绍。
那个朋友跟我不熟,属于泛泛之交。而我这个人属于欠揍属性,喜欢将自己碰到的怪事写成书。久而久之,读过我的书的人,总认为我是处理灵异、超自然现象的专家。于是谁家碰到了诸如貌似常理无法解释的东西,就会拉我去瞅瞅。
结果,屁的咧,常理无法解释的东西,基本上不会等同于科学无法解释的事物。那些二手读者找我的大多是些无关痛痒的事情,自己听了前一半,就没兴趣了。
但是元玥的故事,却有一点不大一样。不,与其说故事,我根本就不在乎她的故事,她也只是发了一些东西给我后,我就心甘情愿的从德国飞到了风岭镇。按约来到了这家咖啡馆中,静候她的到来。
“darling,你比传说中还更加博学喔。我对你很有信心!”元玥指了指自己的脸:“还是来听听,我一定执意到这儿来的原因,好伐。我相信你也有兴趣听完。”
我点了点头,摊手,露出了‘请讲’的姿势。
“这个要从半年前讲起,我虽然是英国华侨,但是对祖国文化却一直很感兴趣。所以也常常混迹在国内的各大网站以及社交平台上。”容貌靓丽的元玥有着和年龄很不搭的稳重声音。一个人的衣着搭配以及语调能透露出很多资料。
至少这位英国华侨,出生一定不简单,家里非富即贵。说出的每一句话的语气里始终缠绕着高雅。
“人其实是很无聊的生物,地球上的每个个体,哪怕处于不同的文化、不同的体制,最终的目的,其实都是相同的。都是为了生存,活下去。”元玥舔了舔自己的漂亮嘴唇,似乎有些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讲起:
“现代的人衣食无忧了,但是却忘却了本心,忘掉了本能。我夹杂在国内网络和英国网络之间,夹杂在两种文化之中。本来新奇的感觉也越来越淡。”
“直到有一天,我在网上遇到了她。”女孩本来有些抑郁的眼神,提到了‘她’这个字时,陡然亮了起来!
“她?”我皱了皱眉头。元玥将‘她’这个词称呼的非常模糊,似乎这女孩本身也不能确定,那个人到底是男是女。
“对,是她。应该是个女孩,和我几乎一样年龄的女孩。我们是在某个论坛上认识的,加了qq,刚开始还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之后就如同别的联络人上的id,没什么好聊的,便沉寂了。可突然有一天,许久没有发信息的她,竟然发了一条信息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