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者看起来六十多岁、精神委顿,但是目光却亮的可怕。张鸣偷看了他一眼,就吓得心脏狂跳个不停。那人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直到灵魂最深处。
爷爷警惕的看着那老者,眉头皱的更紧了。
老者走到铁链前,用手摸了摸冰冷的链子表面,死鬼般的脸上也隐隐有了些笑容。就在这时,一边的矿工也在惊呼声中,将铁链连着的东西给挖了出来。
猴子不顾老爹的阻拦,挤入蜂拥过去的人潮中。他实在好奇的要命,年轻人总是这样,对什么东西都充满好奇,他们不爱听老人絮絮叨叨的经验,总是盲目的相信自己,而根本不明白好奇心会害死猫的道理。
人腰粗的铁链连着一个更大的铁块,猴子看到众人清除后的地面,脑袋犹如被雷电击中了似的。这根铁链从头到尾足足有六十多米长,垂直向下。但挖到尽头却遇到了用铁汁浇灌成的硬铁,顺着搭建的简易木梯爬下来的人,全都震惊了。
整个矿井五百多人,大家一直都顺着那根粗铁链在挖,所以井的直径并不宽敞,只有4米多。黑衣老者来到井底,用发亮的皮鞋用力踩了踩地面。扎实的碰撞声顿时响彻四周,他皱了皱眉头。这层铁汁绝对不薄,最少也有一米以上。
猴子在人群最外侧,他用手中的镐敲了敲井边缘,刺耳的金属声不断响起,完全搞不清楚铁汁的范围究竟有多广。爹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他身旁,一巴掌打在他脑袋上,压低声音道:“快上井,忘了你爷的话了?”
“爹,事情怪的很。你说那根腰身粗的铁链究竟是用来干嘛的?还有这层铁汁,下边究竟有什么?”张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脚下黑漆漆的铁封层:“说不定真的是老煤口,或许挖下去能看到某一代蜀王的墓呢。”
“哪有那么好的事,就算有墓,也不是我们活人享受的了的。我看,东老板在找死。”爹有些不耐烦了,催促猴子离远点。
“爹,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张鸣悄声问。
“我不清楚,但是你爷估计有些眉目。”爹皱了皱眉:“不过他也没告诉我。你知道,我们石菩萨村千多年的历史了,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祖上传下了很多东西,只有族长能知道。估计你爷要到临死前才会说给我。”
“切,我们家早不是族长了。”猴子嘀咕道。
就在同一时间,老者已经将坑底下仔细勘探了一边,又掏出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仪器调试查看。然后吩咐东老板:“我早估计到或许有这种事,所以货车上带了台切割机,将这层铁汁水弄开倒是没问题。你让这些土人手脚快点。”
切割机很快就运了下来,随着柴油机发出轰鸣,刺耳的切割声也让整个矿井不断颤抖。黑衣老者有些激动,他一眨不眨的看着切割机的进度,手甚至在微微发抖。
爷爷有些按捺不住了,也下了矿。他走到猴子身边,面色很难看。
“爷,他们究竟想要挖什么?”张鸣试探着问。
“说不清。”爷爷还是那几句话,但是表情却很焦急,用低哑到很难听到地声音咕哝着:“希望不是那个要命对象。”
足足花了三个小时,切割机才在铁汁封口上挖出一个浑圆的洞。那个洞中黑漆漆的,开口的瞬间,有股刺骨的寒意顿时冒了出来。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打了个寒颤。
“怎么那么冷?”有矿工抱紧了胳膊。
黑衣老者扯过一盏矿工灯向洞里扔去,那盏灯摇晃着自由落体,花了十多秒钟才传来轻微的破碎声。好家伙,洞中空间至少有百米多高。如果真是墓穴,那这墓地绝不寻常,恐怕就连历史上最出名的蜀王也没能力花如此大的人力物力在青城山中修起如此庞大的建筑。何况,这里可是深入山体半山腰足足一百三十米的地方!
猴子有些害怕了,这件事越发的透着古怪。就连他的好奇心也偃旗息鼓下去,他直觉的感到,恐怕洞下的世界比想象中更加危险。
“放绳子。”黑衣老者命令道:“你,顺着绳子下去探一探。”
老者随意的指向一个身强力壮的矿工。那矿工吓了一跳,缩着脖子直摆手:“我不去,打死都不去。”
“十万块,只要你下去,这笔钱就归你。”老者咧着嘴,笑得很邪气。他从兜里掏出十叠厚厚的钞票扔在地上:“如果你死了,我会把钱给你家人。”
那矿工看着地上的钱,眼睛都直了。当时还流行万元户,更不要说这种与世隔绝的小地方。十万元相当于这些矿工几辈子都赚不来的巨款。那人一咬牙,就连命都不要了,接过老者递过去的对讲机,顺着绳子往下爬。
“蠢货!真不要命了!”爷爷气的直骂。他焦急的厉害,火气也越发的大。
百多米的垂直高度,矿工滑了足足有半个小时。好不容易等他脚踏地面,用矿工灯打量四周时,上边的对讲机里只传来难听的杂音。
“这里好大,看不到头。”矿工的声音终于冒出来。
老者眉头舒展开:“你看到了什么?”
“里边有些奇怪,啊,那是什么东西!”矿工惊叫一声,就再也没有声音传过来。周围的矿工全部哗然起来,正因为不知下边人是死是活,所以更增添了所有人的恐惧感。
“把洞口弄大些,多弄几根绳子,让人一个接一个下去。”黑衣老者不为所动,他直愣愣的望着洞里,眼神中神采奕奕。仿佛终于找打了一辈子追求的东西!
俗话说重奖之下必有勇夫,虽然怕死的很多,但是贪财的更多。许多人在巨额的金钱刺激下,纷纷下了洞里。眼看着没有再出现意外,老者和东老板也滑了下去。出乎意料,爷爷也站到了洞口准备进去看看。
“爷爷,你不是不准我们去吗?”猴子不忿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