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旦进入内部,立刻便能察觉到不同。牛棚里的空间大约有接近两千平方,可就在这里,大约有上百顶的帆布帐篷竖立着,几百个人影,影绰绰的在忙着手里的工作。
人员最多的是穿着厚厚迷彩服全副武装的,貌似军人的存在。他们有的透过液晶屏密切监视着外界的一举一动,有的分班巡逻,也有的在休息。
而穿着白色衣服,像是研究人员的存在也有七八十名。几十块电子屏幕上不停地显示着图像。
不,确切地说,屏幕上显示的应该都是同一个地方,只不过分成了几十个不同的视角,用不同的摄像头在拍摄。那个地方不大,只有三十多平方米。内部空荡荡的,什么物件也没有。怎么看都像是个单纯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地下室。
很难以想象,在这寒冷的西伯利亚,在这平凡的农舍中,会有如此多的军人和研究人员在不间断的搞东搞西。
他们究竟在干什么?为什么会注视着那个空无一物的地下室?农舍又为何被改成了军事基地般的地方?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个迷。
特别是那些研究人员,他们研究的中心就算不用脑子思考,都能很清晰地知道,应该是围绕着那个看起来黑漆漆,完全找不出特点的地下室。
“开始放入第37号志愿者。”一个长着络腮胡,光是模样就绝对不像是俄罗斯人的中年男子坐在控制中心的椅子上,用命令的语气说。
助理点头,将指令传达了下去。
显示屏上,地下室中的影像总算有了变化。位于顶部的木质门打开了,一个全副武装,穿戴整齐的人深呼吸了一口气,从门外缓慢的走下楼梯,来到了地下室的中央位置。
这是个亚洲人,个子不高,大约一米七五,五官长得颇为清秀。但矛盾的是,他眉宇间却透漏出无与伦比的刚毅,气息沉稳到就算天塌下来也不会吃惊害怕。
他除了身上的武器,背上还背着一个看似很沉重,其实也确实很沉重的背包。包里被塞得满满的,有食物有饮水,甚至还有单人行军帐篷。
这个人一直停留在地下室的最中央,脸微微向正对面的摄像头位置看去。如果夜不语在这里,他一定会十分的惊讶。因为这面色刚毅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因为《宝藏》事件后,抛弃了家人,一声不哼就消失不见的表哥夜峰。
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背着像是要去荒郊野外远足似的行囊,来到了这个四面都是墙壁的地下室?
一切,看起来都透漏着诡异。
“你真的考虑清楚了?”指挥室里,络腮胡男透过麦克问。
地下室里的扬声器立刻就传出了这个疑问句。
“很确定,长官。”夜峰没有犹豫,轻轻的点头。
“你是我的队员里最优秀的人,真的不希望你冒险。”长官叹了口气:“已经有36个兄弟因为这个地下室牺牲了。”
“长官,我们还不能确定他们是不是确实牺牲了,所以我才有必要冒这个险。”夜峰面色不变。
见自己的劝阻没有丝毫效果,也影响不到眼前的年轻人。长官这才再次微微叹气,下令道:“那就这样吧,实验开始。”
说完这句话,不是很大的地下室再次安静了下来。
死寂充斥着这个空空的空间,除了一个个夜视摄像头还在发出耳朵难以捕捉到的噪声,其余的一切都陷入了令人发疯的寂静中。
夜峰如同没有感觉似的,他原地坐下,看了看手表。刚好晚上八点整,根据测算,足足还要等3个小时。
地下室里没有光线,没有声音,就算张开眼睛也什么都看不到。他的耳朵微微抖动,除了安静,还是安静。
夜峰在脑子里已经模拟过了许多次各种突发状况应该执行的方案,可是真的来到了这个诡异的地方,脑袋却有些混乱了。
毕竟这个看似普通的地下室,一个多月来,已经吞掉了自己36个同伴。
自己将会是第37个!
到了那个时间段,等待他的究竟是死亡,还是别一个未知的结果呢?没人能够知道,就连头顶西侧两百多米远距离处的那群研究者,他们也搞不清楚。
他们甚至弄不明白这个位于西伯利亚,奥伊米亚康盆地其中一个小村镇郊外的民居中,怎么会存在着这样一个地下室,这样一个充满谜团,充满不可测神秘能量的地方。
思维在无聊的思索着一些有的没的,时间在一点一滴缓慢的流逝着。
夜峰第一百三十五次举起右手,看着手腕上的手表。电子屏幕上光芒微微亮起,显示出一串数字:21点43分。
才过了一个半小时,怎么感觉过了几辈子似的。时间被无聊无限的拉长了,越是不想注意时间的流逝,时间越是让人如针刺般难熬。
虽然表现的很勇敢,可内心深处,夜峰很是忐忑。当37号志愿者是在第17名兄弟消失后就已经默默下定的决心,他实在很好奇地下室的谜团后边到底隐藏着什么。在这个组织里混了快3年了,他却并没有找到能够对抗陆平的足够力量。
那家伙的势力越来越大,实力也越来越强。夜峰通过现在组织的信息渠道,收集到了陆平的些许资料。这家伙满世界的寻找着有特殊能力的物件,可他的目的,至今还无法揣测。
是时候加快步伐了。
说不定这个地下室就是个契机。不论如何,也要赌一赌。
夜峰按灭手表的灯,突然,他听到地下室里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是噪音,又像是在极安静的环境下,耳朵产生的幻听。
夜峰的耳朵不由得抽了抽,确实有声音。
声浪在一秒钟不到的时间里迅速从对面的墙上席卷而来,以完全无法抵御的姿态穿透了他。
时间停留在2月18日,二十一时44分零五秒。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牛棚中,以几十个不同视点观察着地下室的液晶屏猛地一闪烁,影像立刻全部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