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传统而言,整治芭蕉精的方法往往分为四个部分。
首先要查出是哪一棵芭蕉树成精。
然后让已被芭蕉精缠上的人,先在自己的大脚趾上牵上长长的红线,线的另一端掉出窗外,静待晚上芭蕉精来。第二天早晨等芭蕉精走后,查看窗外的红线,掉落在那一颗芭蕉树下,那颗树便是芭蕉精的真身。
那个时候,就要等到中午,日头最猛烈的情况下,先砍下已成精的芭蕉树。传说砍下时,树身上会流出血水来。之后,挖出树根,并把树根砍烂。
最后把砍下来的芭蕉树及树根,掉在火埋里烧掉。而且一定要确保完全烧掉后,才可以离去传说烧树时,树会发出女子的哭泣声。
每棵芭蕉树的蕉叶,需要每三年砍伐一次,这样它们便难以成精,除非是沾了人的鲜血。此外,切勿用一根长长的红线,一端牵住树身,一端牵住自己的脚趾尾。
以上整治的是还算不上利害的芭蕉精。最厉害的芭蕉精据说是生长在一种十分特别的芭蕉树上。而眼前的这株芭蕉树就足够特别。其实往深入一点说,根本就够的上怪异!
芭蕉树只有两米多高,但是却很臃肿。树干上长满了因为枝叶掉落而形成的疤痕,一串一串的,看起来让人十分不舒服。粗略估计了一下,它至少有上百岁的年龄。原本应该翠绿的枝干病恹恹的呈现黄褐色,在月光的映照下,越发的狰狞。而两米处的地方,刚好有个硕大而且长得非常恶心蕉蕾。
“什么东西哦,长得真有够难看的!”杨心欣等人也走了过来,她捂住嘴厌恶的说。
我皱了下眉头。一般三年不修剪枝叶的芭蕉树就已经很危险了。但是这片明显没人理会的蛮荒之地,十多年都不曾有人进出过,里边大部分的树都没有打理。如果传说稍微有点真实性质的话,危险的强度就会加大。但是这颗树,虽然丑是丑了一点,可看起来应该每年都有自动掉叶子。
“就用这棵树好了。”我的视线一直凝结在树身上,许久才淡然道。
“不要。”杨心欣首先反对:“太恶心了。你看看那个蕉蕾,根本就畸形的像个刚死掉的婴儿似的。一想到要和这种玩意儿有联系,人家就忍不住想吐。”
曾雅茹依然笑嘻嘻的,轻声说:“心欣果然是在害怕,没关系的,不过是个游戏罢了。你不是说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鬼吗?”
“人家才没有怕。”杨心欣忍不住一边偷看那棵长相怪异的树,一边脸色发白:“总之那个游戏根本就没有危险性,怎么玩都无所谓。”
“心欣,真的没问题吗?”周凡抬头咽下一口唾沫,他的声音明显在发抖。人类果然是一种以貌取人的生物啊。我不动声色的再次打量着那棵树,虽然看样子它确实很奇怪很丑,但是就危险度而言,应该是最低的。毕竟芭蕉精,就传说而言,并不是越老的树上越容易请到。如果限定条件的话,请不到的可能性更大一点。虽然不过是一场游戏,但还是小心为好。毕竟遇到过那么多事情的我,也不是光吃白饭才长大的。
只是,那个芭蕉蕾确实越看越像一个刚死掉的人类婴儿。让人毛骨悚然!
看看手上的表,指针已经到十一点了。虽然并不是请芭蕉精的最佳时刻,不过,安全第一!
我缓缓看了所有人一眼,再次确定:“如果要玩的话,就马上开始吧。回家前还可以顺便去便利店买蛋糕吃。”
杨心欣没有再反对,她的众跟班们当然也就没有反对的理由。我和曾雅茹对视一眼,将欧阳剑华背着的袋子拿过来,把道具一样接着一样的往外掏。仔细数了一遍,居然发现东西还是很丰富的。
总共有红色的绳子一卷,蜡烛十根,扑克牌一副,打火机一个,以及多功能瑞士军刀一把。
我头大的举着瑞士军刀问:“怎么会有这种玩意儿?”
欧阳剑华干笑了几声:“不是说冒险吗?男人是为保护女人而存在的,如果女人有危险,当然应该手持刀剑,横刀立马,那个男士优先。迎着危险扑上去!所以本人就冒着天大的危险,把老爸的刀给偷了出来。”
我捧场的鼓掌:“有必要吗?你当这里真的是原始森林啊?”
他摸着后脑勺傻乎乎的笑,对我的话满脸不在乎。算了,我将红绳子分成六根,每一根都分别系在了那个畸形的蕉蕾上,然后分给其余的人。并在树的周围将六根白色的蜡烛点燃。
脱掉鞋子,将红绳的别一端栓在左脚的小尾趾。最后用火将瑞士军刀开罐器的尖锐处烧了一会儿去毒,再将右手的中指刺破,将血涂在了绳子上。众人被我那一连串流畅的动作唬的一愣一愣的,在我的再三催促下,这才依次把形式上的规矩做完。
接着便是正式的游戏了!
大家围拢在一起坐成一个圆圈,就着昏暗的蜡烛光芒,缓缓将崭新的扑克牌洗到非常零碎后,这才放到中央位置,由逆时针方向一个一个的按照顺序抽下去。
已经是十一点过十分了,刚才还似有若无的月光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烛光随着秋日的微风轻轻晃动。不时爆开轻微的烛焰响声,也被这片寂寥的黑暗地带无限的放大,刺激着每个人的耳膜。
晃动的芭蕉树叶,犹如无数无名生物的触手,在夜色里显得特别狰狞。我对面的杨心欣似乎非常紧张,稍微有些风吹草动都会让她的身体一阵颤抖。我有些莫名其妙,如果真的害怕的话,干嘛还硬是要玩这种刺激性强烈的游戏?唉,女人这种生物,看来用尽我的一辈子,恐怕都依然无法了解到的。如果真有来世的话,而且碰巧我的来世变成了一个女人,那么那时候的自己,会不会居然也不了解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