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思担心地看着妈妈的脸色,生怕她受不住赵泽的明枪暗箭。她拦在赵泽面前,好像这样她的那些话就不会伤到身后的妈妈。
"小姑娘,你别赌气。你现在靠纪桓养活,我不想过问。几年前我就看出你是这么块料了,不过没想到,就你这样的也能攀上纪桓,我当初还真低估了你。不过,纪桓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他换过的女朋友绝对比你跟过的男人多,收下吧,只要你离成昊远点儿,将来纪桓玩腻了你,你又混不下去的时候,我还是可以酌再给你一点儿的,记得到时候找我。"赵泽冷笑,转身就走,来做这样的事她都替自己感到不值。
对付这样带点儿落魄凤凰气的女人,这招很灵,对她们来说,屈辱才是最不可忍受的。其实姓简的女孩很没心机,又不太脚踏实地,不然绝对不会拒绝成昊的求婚。简思当时要真答应了,她才不会让简思拿走半毛钱!
简思听见母亲极其含混地出一个声音,她木然回头去看,心里瞬间好像有了什么预感。当看见妈妈脸色死灰般瞪着双眼,她似乎知道将要生什么事,她听见保姆在尖声喊叫,周围突然变得很昏暗。
母亲的葬礼很简单,在奚纪桓的帮助下,母亲最后的归所相当不错。
下葬那天又下了雨,很绵密,简思没有撑伞,秋天的细雨带着刻骨的寒凉。
来参加葬礼的人非常少,蒋正良夫妇和奚纪桓,简思要他们先走,奚纪桓不愿意,却被蒋正良和张柔硬拉走了。
简思看着母亲墓前的白菊,心里一片茫然。这是她第二次经历失去至亲的痛,却意外地没那么难以承受。或许她也认为死亡对母亲是个很好的解脱,谁都解脱了,唯独她没有。
冷雨浇熄了她所有的绪,她觉得自己什么都想不起,只能这么僵直地站在妈妈的坟前。
司机为赵泽撑着伞,她的手里亲自捧着一束菊花。简思看着她,还是什么绪都没有,她觉得似乎不认识这个即使在雨里仍能保持高贵雍容的女人。
赵泽的表很沉重,再也没有那天的盛气凌人,她放下花,沉默了一会儿,"小姑娘,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她只是看着在雨里显得格外凄清的菊花,"对不起。"她不愿意多停留,转身离开。
简思愣愣地看着赵泽放在母亲墓碑旁的菊花,一束花,一句对不起,那个女人就推卸了所有的罪恶,继续去过她幸福华贵的人生。就好像五年前她说了那些话逼死了她的爸爸,然后毫无愧意地安享尊荣。她那天甚至在饱受折磨的母亲面前瞪着眼理直气壮地说她爸爸的死跟他们没有关系。
她蹲下身,拿起那束花,看了两眼,扔在地上细细用脚碾着。
五年前,她忍了,因为她还能怪自己痴心妄想,可现在呢?她自甘轻贱去做妇也没招惹奚家尊贵无比的大少爷,为什么错的还是她?为什么还是她要忍受这样剜肉剔骨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