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最后商量的结果是:没结果。
他们又不会解控魂术,再怎么商量也商量不出什么好结果。
“要不这样吧,我把这只……我把王爷带回书院,练习怎么换魂,你们照顾好他的原身,等我有十成的把握能换魂成功后,我再来给他换魂,行吗?”
这是容恕目前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了。她们时空使者一般用不到换魂咒,这种咒术她以前会使用,可因为平常用不到的缘故,也生疏了不少。
要想给即墨子寒换魂,她除了勤加练习,别无他法。
天机九流就算有十万个不同意,也只能先按容恕说的这么做。
于是,容恕把身为一只犬的即墨子寒带回了书院,带到了寝室。
……
“你说它有名字吗?”雒琪瑶蹲下身来,想要伸手去摸一摸小狗的脑袋,小狗却“汪汪”叫了几声,连忙躲开。
兰清欢也走了过来,看着躲到墙角的小狗,突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说道:“我觉得它有名字,它姓雒。”
“姓雒?”雒琪瑶有些懵。
“嗯,姓雒,叫雒琪瑶。”兰清欢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朝墙角的小狗喊道:“雒琪瑶过来!”
雒琪瑶脸色一僵:“……”
待容恕进门的那一刻,瞬间傻眼了,她刚才不就是把即墨子寒放下,然后出去如厕,怎么才一会儿功夫,就感觉这房间像是被人打劫了一样。
雒琪瑶和兰清欢满头大汗的坐在了地上,房间里一片凌乱,桌椅板凳通通都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一些零碎用品也都杂乱无章的被丢在了地上。
“容恕!”
“容恕!”
两道声音齐齐传来,雒琪瑶和兰清欢同时伸手指着容恕床铺的位置,兰清欢咬牙道:“那狗哪来的?成精了吧?我不就想抱它一下嘛,它至于这样吗?你看看这房间都被它倒腾成什么样了?
一条狗而已,竟然……竟然爬上了你的床,还悠哉悠哉的睡了起来,你看看它那脏兮兮的样子,你能忍得了吗?我就问你能忍得了吗!”
兰清欢说完,雒琪瑶又发了几句牢骚。容恕强颜欢笑的弯身拉起地上的两人,再看了一眼趴在她床上的即墨子寒,除了摇头也只能叹息。
别说是像即墨子寒这么傲娇的人了,就是她如果有一天也被人施了控魂术成了即墨子寒如今这副模样,她心里也憋屈。
没有歧视任何动物的意思,只是真的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好好的一个用两只脚走路的动物突然变成了四条腿的动物,换谁谁能接受的了?
变成四条腿走路也就算了,更重要的是一个本来说人话的人,现在说什么别人都听不明白,这种心酸估计也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
三人将房间里的东西都收拾好以后,兰清欢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开。
晚上休息时,雒琪瑶早早的爬上了床,呼呼大睡了起来。容恕没有打扰即墨子寒休息,从衣柜里拿了几件厚衣服套在身上,趴到桌子上选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入睡。
一宿无话。
翌日清晨,容恕醒来时天微亮,房间里还有些暗。雒琪瑶睡得很沉,容恕扭了扭脖子转眼去看即墨子寒,目光刚落到她床铺的位置时,就看到有两束绿光朝她这边闪了闪。
容恕心里咯噔一下,她差点忘了,狗的眼睛在黑暗中是能发光的。她再看时,却没有了光亮。
想要练习换魂咒,必须再找一个可以容纳即墨子寒魂魄的躯身。容恕找了几日,什么也没找到,只能让自己的躯身来当即墨子寒换魂的容器。
“王爷,你就趴那里别动,我试一下啊。”
容恕会趁雒琪瑶不在寝室时,使用换魂咒试着调换她和即墨子寒的魂魄。
一有时间她就会练习,可好像并没有什么长进。即墨子寒虽不能说话,但他能听得懂容恕的话,也能听得懂所有人话。
接连几日的练习,让即墨子寒对容恕失去了信心,每次换魂之前,容恕总是会说:“这次一定可以的,这次一定可以成功的。”
可事实是,没有一次成功过。
容恕看着不想搭理她的即墨子寒,好说歹说,即墨子寒也不愿乖乖坐在原地,只是不停的在地上转悠。
这几日,天气越来越冷,她们寝室里又只有两张床,即墨子寒睡觉时死活不愿意在地上睡,总想着能够舒舒服服的趴在她的床上睡。
要让她和一只犬,一只拥有一个男子灵魂的犬同床共枕,她接受不了,即墨子寒更不愿意。
偶尔有几天她会去和雒琪瑶挤一挤,雒琪瑶见她把自己的床让给了一条狗,发两句牢骚以后也无话可说了。
容恕想过要给即墨子寒找一个能够让他休息的地方,比如在她们房间里给他弄一个狗窝,可即墨子寒不乐意,不知道为什么不乐意,反正就是不乐意。
“王爷,你看我天天跟四姑娘挤一张床也不是个事,你……你就给我腾个窝吧——”
“汪汪汪……”
每次不等容恕说完,即墨子寒就会开始叫唤个没完没了,紧接着就会跳到她的床上,趴下来摇着尾巴,死盯着她看。
“行了,您自个儿待着吧,我出去转转。”
说完,容恕便开门要走出去,就在她站在门口准备关门时,房内就会传出“汪汪汪”的叫声。
每次都是这样。
书院里不准学子养猫猫狗狗,那天她还是偷偷的把即墨子寒带回书院的。把他带回来的这几日,除了非出门不可时,大部分时间容恕都会把他留在房间里。
刚开始那几天,即墨子寒还很乖,整日除了吃吃喝喝以外,很少叫唤,可慢慢的,容恕发现他开始得寸进尺了。
就好比如现在,她要出门,他不让。
容恕折身走了进来,站在床边半蹲在地上,很是客气的和即墨子寒谈了起来:“王爷,求您别叫唤了,行吗?我实在是待不下去了,我就出去吹吹风,太闷了……”
“汪汪汪……”
容恕:“……王爷,不是我说你,前两天您自个儿待着不还挺自在,挺高兴的么。怎么这才几天你就——”
“汪汪汪!”
容恕无奈叹气,“哎,行,我哪儿也不去了,行吧,别叫了。你要是再叫让住在隔壁那几个爱管闲事的听到了,就真完了。”
其实其他寝室的学子也知道容恕她们寝室养了狗,但大家都是同窗,没向上面打小报告。可是,为了安全起见,尽量让即墨子寒不出声。
或是因为刚才即墨子寒的声音太大,惊扰了午睡的人,有人便来敲门,“大家都睡觉呢,能不能别让它叫了,吵死了!你要是管不住它,那我们就去找陵先生。”
容恕朝即墨子寒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他住嘴,又带着笑意去开了门,鞠个躬道个歉打发走来人后,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
战王府内,自从上次流苏想要对即墨子寒做那种事后,流白就不准流苏踏进即墨子寒的房间半步。
李小荷本来还打算交流苏这个朋友的,可现在她只想跟流苏保持距离。
就像那天流白说的那样,女子的清白是清白,男子的清白就不是清白了吗?这根本不是男子与女子的区别,是人品的问题。
她也知道流苏对即墨子寒有情,可不能因为这样,流苏就要趁即墨子寒神志不清时对他起那种歹心。
这种朋友,她李小荷交不得。
房门外,无论流苏怎么敲门,李小荷也借故不见。流苏强忍着泪水转身离开,返回自己的房间时,却看到有一黑衣男子正坐在圆桌前。
这个人,她认识。
流苏走到黑衣男子身前,微微弯了弯身子,黑衣男子在她耳旁低喃几句后,流苏变了脸色。
黑衣男子只在流苏房间里停留了片刻就离开了,流苏目送黑衣男子离开后,朝门外喊了一个丫鬟进来。
“流连公子和流白近几日是不是常去即墨书院?”
丫鬟如实回答。
流苏又问:“下次他二人再去书院时记得告我一声。”
丫鬟:“是。”
方才要不是那个黑衣人跟她说即墨子寒的魂魄附在一条狗身上,她可能会一直被蒙在鼓里。如今天机九流对她的戒心极大,想要重新获得那些人的信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既然是这样,那她就只能另寻他路了。
堂堂王爷,竟成了一条狗,真是有意思。
流苏不会知道,她刚才跟黑衣人的谈话以及黑衣人走后她的一举一动都被隐了身的流川尽收眼底。
果然,防人之心不可无。
也只有即墨子寒不在流苏身边的时候,她才会露出她的真面目。
这一点,流川早就想到了。
他家王爷会读心之术,流苏在王爷面前只能隐藏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也难怪,他家王爷会躲着流苏。
流川将自己的所听所见告知其他八人时,流白忍不住又骂了流苏几句,亏他以前还觉得流苏不错,当初可真是瞎了眼了。
六年前,流苏女扮男装住在王府那段时日,在他们九个人当中,他和流苏的关系可是最好的。有好几次,他还骂过那些招惹流苏的人呢,可现在,他真的好生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