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府的众人如期退走，喧闹的渊王府也再次恢复了平静。
灯火被一盏一盏的熄灭，一众守卫提剑奔走，开始清理那些敌人留下的尸体。清理的方式很简单，自是直接用化尸水化去，尸骨无存。
约莫一个时辰后，这里便焕然一新，犹如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被烦乱的东西重新归位，就连那满池血水也缓缓澄澈，恢复了从前的静谧。
主院内，少女安坐于紫藤花架之下，细细品茶。微风拂过她的耳畔，吹起那如瀑的青丝，与袅袅攀升的茶香。
这一幕静美如画，找不到半点瑕疵。
谁又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无害的少女，竟是那满池血水的缔造者。
“少族长，一切都处理妥当了。”
虞夫人缓步走入院落，站在了武姜的对面。她刚要屈身拱手，便被武姜扶住，邀她一同坐下饮茶。
抬手为对方倒上一杯清茶，武姜这才笑道：
“不知恭王府那些贼人，可走远了？”
“回少族长，走远了。我派人一路远远的跟着，确定他们已经回到恭王府，开始商量后续的事务了。就像您说的，那陆御史也去了。只不过……”
虞夫人办事向来牢靠，因此她派了不少擅长跟踪之人，一路沿着前往恭王府的道理蹲守。
以此传回确切的消息，以便他们安排后续的对策。
只是以她的精明，却还是不太明白武姜的一部分安排。她毕竟来自灵族，因此对外面事情的了解，说不得还真比不上少族长。
“您有什么想问的，大可直言。”
武姜放下茶杯，依旧轻笑晏晏。
见她态度如此温和，虞夫人到愣了一瞬。因此只有这一瞬间，她才觉得从前的武鸢，又回到了她的面前。
那位主子向来清冷，可对于他们这些下属却百般温和。
如今的少族长，也有了主子当年的风范。
“少族长，属下有一事不知。我们明明可以杀掉前院的那群人，以此来警戒对方。可您倒好，竟要求我将他们全部放走……”
说实话，她老太婆还是咽不下那口气。
她恐怕也是整个灵族之中，少有的争强好胜之人了。
“虞夫人，我放走他们，自然有放走他们的道理。后院众人身死，对于他们而言便已经是警示。我要你放了前院的人的意思，则是为了向他们示弱。”
玉手轻轻地搅动发梢，武姜明眸上挑，整个人都多了些许妖异之气。
“为何示弱？”
虞夫人惊了。一边警告一边示弱，则是什么操作？
“为了让恭子瑜以为，我们留在渊王府之中的力量并不多，充其量，也只能凭借熟悉的地形自保而已。”
武姜进一步分析道：
“痛打落水狗固然解气，可若是将这落水狗打怕了，它便不会想着在短期继续咬人了。可我们鱼饵都已经丢下去了，怎么能让他们因为谨慎，从而放弃咬钩的胆子呢？”
在她武姜看来，想要实行她后面的计划，便必须给恭子瑜壮胆。
可壮胆的同时，有不能让他觉得太容易，从而产生不必要的怀疑。所以她杀一半，留一半。
这样既能给恭子瑜信心，又能给他们一些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