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锁定着老者，武姜的问话尤为真诚。
明眸中泛着微光，有恐惧，也有期许，更多的，却是对于真相的渴求。她想知道，很想。
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知道。
而面对她的注视，武灵显得异常平静，因为他早已知道，武姜会问什么。同样，一旁的武空和东方逸，也极为清楚。
他们三人，都是当初那件事的亲身经历者。
也是有资格，告诉武姜一切真相的人。
“姜儿，在我们开口前，你先来说说，你如今，所知道的东西吧。”
武灵将问题，率先抛给了武姜。
武姜闻言，立刻是拍了拍手，将守在外面的流川，唤到了面前。
“我知道的不多，我只知道有或许有一半巫族的血统，而这血统的来源，很可能是他口中的巫族族长夜骁。”
武姜的话不含掩饰，也成功的将众人的视线，引到了流川身上。
流川是巫族，是这里唯一的异类。
可即便被这么多大人物注视，他依旧很镇定。
“你又是如何判断的？”
武灵看着镇定的流川，语气平和。
他也并不因为流川是巫族，而对他有丝毫的鄙夷。
“她与夜骁族长在很多地方，都非常的相似。尤其是他们的性子，还有眉心的那点殷红。我觉得，她就是。”
流川解释着，却也在解释的过程中，回忆着过往。
但无论回忆多少次，武姜的模样与夜骁，都是如此的相似。
没有任何人，给过他这个感觉。
所以他才会如此的确定，甚至，是坚信。
此话问完，武灵沉默了。
他沉默的时间不长，也恰巧在众人最着急的时候，缓缓开口。
“姜儿，他说的没错。你是夜骁和鸢儿的女儿。所以你不怕极乐花，你甚至，可以成为解开极乐花之毒的良药。”
武灵的话很短，并没有激动，也没有伤感，只是以陈述的语气，说出了一切。
而听到这些话的瞬间，武姜浑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空了一般。
即便早知会是这个答案，可她却一点都不希望，这是真的。
玉手微微握紧，这一次，她只红着眼睛，问了三个字。
“为什么？”
这个为什么，有很多种解释。
为什么她会是夜骁的女儿？又为什么，她会成为灵族的族长？还有为什么，他们一直都不告诉她，要将她蒙在鼓里？
她不明白，自始至终都不明白。
“姜儿，不止你想问为什么，外公也想。”
然而，就在她迫切想知道答案时，武灵却伸手，握住了她的肩膀。
老者望着她，白眉下，那浩瀚的眼眸，都失去了神彩。
看着眼前的少女，他仿佛能看到自己的女儿，看到她还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有些东西，不止是武姜想问，他也同样很想问。
可这一切，都没有人能够解答。如果有，或许便只有那沉沦十年，一直无法走出来的那个人了。
可时至今日，那个人却始终不愿意开口。
握着少女的肩膀，老者终于转眸看向东方逸，这一瞬间，他仿佛都苍老了许多。
“阿逸，时至今日，你还不愿意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