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昭问的问题很细致，也很琐碎。
庄姜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着，以至于墨昭很快发现，眼前少女对宫廷之事，似乎并不比他博学多少。
甚至在某些方面，他还能反过来教学。
阳光下，少女斜靠在书桌前，睡眼惺忪。那双熠熠明眸中，刻满了索然无味。
她似乎永远，都是这个模样。仿佛周围并没有什么，值得她去关心。
“郡主，你当初，何故要为我和母妃，洗刷冤屈呢？”
墨昭忽然，轻声问道。
虎牙与笑意相称，是那么的温和耀眼。
“我不过是机缘巧合下，撞见的而已。”
庄姜避开墨昭的笑容，心底说不上愧疚，只能说有些无奈。
因为她其实，并非想帮助墨昭和贤妃。她更多的，是为了让贵妃幡然醒悟，为墨临渊，减少障碍。
这是她的初衷，可她不能说。
因为她并不想伤害墨昭，不想伤害，他眼底的纯粹。
“这样呀。”墨昭若有所思，却并未纠结，“那你觉得，我的兄弟们，会欢迎我回来吗？”
“恩，有人欢喜有人忧吧。”
想了想，庄姜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因为人心难测，她也猜不准。
“其实我觉得，他们未必欢迎我。”墨昭靠着书桌，深深地看了庄姜一眼。只有这一刻，庄姜觉得，墨昭没有笑。
他的眼里除了纯粹，还有悲伤。
“其实……”
“你不必安慰我的。”眼见庄姜想开口，墨昭却摇了摇头。“这种事，我早就已经习惯了。郡主，你是我的朋友，对吗？”
“恩，应该是朋友吧。”
庄姜点头，这种感觉有些奇怪。
“那你会一直做我的朋友，对吗？”
墨昭靠近庄姜，对她投来，一个名为渴望的眼神。这个眼神是那么的澄澈，令庄姜无法抵挡的，点了点头。
因为她在墨昭眼里，看得见真诚。
得到庄姜的肯定，墨昭仿佛得到了礼物般，扬起嘴角。
袁叔端着茶盏和点心走入书房，庄姜这才将自己的凳子，不经意的往后移了移。
“袁叔，这些事，你叫素云她们做就好了。你每日忙里忙外，也该好好歇着。”
墨昭起身接过托盘，对袁叔，轻声嘱咐。
对于此话，庄姜颇为赞同。
因为这位一直跟随在墨昭身边的袁叔，的确事务繁杂。他武艺高强，本做个护卫清闲便好。
何故忙里忙外呢？
“殿下，您初来乍到，什么都得小心些。这书房的事儿，还是我亲自来吧。”
袁叔笑了笑，有些憨，可庄姜却分明在他眼中，看到了一抹无奈。
只是这种无奈一闪而逝，并无异常。
想来是墨昭，不惯被生人服侍吧。
而且袁叔说的不错，身边人，还是要信得过的。就像她待清烟与旁人，终归有着区别。
所以二人这患难与共的主仆情谊，着实难得。
感慨过后，庄姜端起了茶杯，准备跟墨昭聊聊，晚上宴会的事儿。可她刚想惬意的喝上一口，灵虚阁却突然来了人。
看其满头大汗的模样儿，自己就知道，铁定是唐大小姐，又闯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