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襄听完轩辕彻说完晚上的事情后,点着头道:“你分析的极是,既然派了死士,说明来者不想暴露身份,但是又让死士穿上象征身份的内衫,除非是想嫁祸于人。”
“我来之前,见到外面横七竖八躺着那群家伙,他们内衫里也是这花样,你怎么看?”
“能怎么看,人都死了,这两拨人暂时不知是不是来自同一人手下,现在能断定的是,袭击十九街和青坊斋的人,不是星帝的人,至于刺杀我的这波探子,我可不能确定是否和星帝完全没关系。”
轩辕彻在门口直接席地而坐,叹气道:“你和星帝恩怨,实在是……”
“此事与你无关。”公子襄知道轩辕彻要说什么,我不会因为你和星帝的关系迁怒到你至于我和星帝之间的纠葛你也不要掺和进来。
轩辕彻不再说话,他自然晓得公子襄心中对仇恨的执念。
“算了,不说这些了,康海要是发现那枚珠子是假的,一定会转头来,再想办法对付你们的,眼下万金阁人的人手又要分心照管十九街,还要全力以赴盯着保护万金阁,只怕是有些分身乏术,你们得想办法,尽快调配些人手来。”
“大燕距帝都路途遥远,兵马日夜奔袭,如何也要花上几个月的功夫,从大燕调人手来,不太现实。”
公子襄站起来,道:“眼前就有现成的,怎的还要从大燕调人来?”
轩辕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问他:“现成的?”
“大秦国君皇甫烈,听闻是个武侍不离身的人,此番他来帝都朝贺,不是带了不少兵马来?”
“帝都不准附属国君带兵进城,他带来的兵马,如今也被扣在帝都的兵部,只能等皇甫烈离开帝都时,才会重新将兵权交还给他。”
轩辕彻说着,又思量了一阵,道:“先不说帝都的兵部会不会把兵权提前交还,就算交还了,那皇甫烈不一定会站在我们这头……”
“阿彻谦虚了,皇甫烈不会帮你,但一定会帮你家那位夫人的。”
轩辕彻看到公子襄一脸似笑非笑的模样,这家伙是在打趣自己啊!
公子襄却丝毫没有住嘴的意思,继续道:“听闻你们在大秦时,这位国君可是对凤浅姑娘一往情深啊!”
轩辕彻剑眉微挑,倒是也不怒,反问道:“子襄这话里,怎么透着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酸吗?可能是凤姑娘白日做的那桌菜,醋放多了。”
“浅浅厨艺高超,断不会出现少盐多醋的情况,只怕是吃菜的人,味蕾有问题吧?”
公子襄放声大笑道:“哈哈哈,阿彻啊阿彻,看来你是被这个女子完全拴住了啊!”
云爷在一旁守着,却完全听不懂这两位云里雾里的禅语。
轩辕彻抬手将牢门的锁扯断,推开门进去,伸手问公子襄讨茶,“一生得此良人,足矣。”
公子襄替他斟了杯茶,递过去,道:“从未见过你在哪个女子身上,如此用心过。”
“或许是为了等她吧!”轩辕彻浅尝了一口茶水,“你呢?这么多年孑然一身,难道真不打算娶一门夫人?”
“说你就说你,如何往我身上扯?咱们且来计划计划如何借到大秦的兵士……”
轩辕彻却打断他:“你别岔开话题,我问你,你没有娶妻之心,究竟是没有遇到合心意的女子,还有有别的原因?”
公子襄见这问题是避不了了,只道:“我常年缠绵病榻,自百花谷回来后,便再未踏出帝都半步,从何遇见中意的女子?再者,当年毒仙耗费许多功夫,虽将我的性命保下,可终究这副身体是毁了,习不得刀马,修不得灵武,废人一个,何必再成别人的负担。”
“少阁主……”云爷听得公子襄说得这般悲切,不由得伤感起来。
轩辕彻道:“什么成为别人的负担,万金阁的少阁主,万中挑一的人品,如何就这般妄自菲薄了?”
公子襄摆着手道:“算了算了,不说了,你若当真希望我成婚,随缘如何?”
许是冬夜过凉,又兼说了些悲伤之语,公子襄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公子襄连忙过去替他抚背顺其,又以灵力渡之,帮他缓和身体的不适。
“行了,我没事了。”公子襄缓过来后,重新将话题转过来,“如今你我皆深陷危机,这帝都水深难行,你虽曾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日子,可如今时过境迁,朝中势力波诡云谲,早已不像当初了,你和凤姑娘万事要当心。”
说着,公子襄从怀中摸出一枚嵌金琢玉的令牌,道:“这是我的贴身令牌,携此令牌,便是我那四位贴身侍从,也得听从号令,你且拿去。”
轩辕彻正由于要不要接过来时,公子襄已经将令牌塞到他手里了,又说:“破海和暗玄的身份,从不曾示人,许多不方便的事情,可以让他们去做。”
“这可是你的……”轩辕彻当知道,万金阁的四位高手,武功何等高明,尤其是公子襄口中说的破海、暗玄,听闻二人联手,便是自己这灵尊高手,也不一定能讨得了好。
“我如今锒铛入狱,即便有人行刺,云爷一人守在这里足够了,你们在外面才是万分凶险,拿去吧!”
二人谈了许多,眼见东方已隐隐亮出鱼肚白,轩辕彻也不好再次做多逗留,只说:“你好好休息,我会拿到证据,让刑部的人恭恭敬敬送你出来。”
公子襄看了一眼那个被轩辕彻打坏的牢门,道:“你还是先差人送个完好的锁来,不然天亮了,被衙役发现,说不定会给我扣上一个越狱未遂的罪名。”
“好。”
轩辕彻回到万金阁后,吩咐人将牢锁送去,还没到青坊斋,只见花梦影守在外堂,一歪一歪地打瞌睡,一并连步镜月他们,也都是随便捡个软枕来,就着圈椅,胡乱睡着了。
他轻轻越过这些横七竖八的身体,往内室而去,内殿里,凤浅正合衣趴在桌上,瞧着她的样子,也早已睡着了。
“浅浅,去床上休息吧!”
轩辕彻轻轻在凤浅耳边说着,凤浅微微睁开眼睛,口中嘟囔着:“阿彻,是你回来了吗……”
话还没说完,人又睡着了。
“是我。”
轩辕彻说着,轻轻抱起凤浅,放到床榻上去,又替她盖好被子。
几乎两天两夜不曾睡过一个囫囵觉,眼下谁都累得再没多余的精力了,轩辕彻任由凤浅枕着他,也跟着睡去。
天大亮时,青坊斋中照旧一片宁静,所有人都睡得异常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