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本就是在就近的树下, 或者屋檐下躲雪, 见状立马朝着康熙的位置移动, 与黑衣人拔刀相向。
关宝宝吓得下意识跑到胤禛身后,青墨本就是安排在关宝宝身边保护她的, 这时候和薛申月一起护着关宝宝。
这番举动也不怕泄露身份了,先保命再说。
李德全见此情形也是直呼护驾,身体本能的挡在康熙的面前。
“尔等何人?”
“要你们狗命的人!”
瞧着像是领头的人高呼。
“淤泥源自混沌启,白莲一现盛世举, 白莲下凡,万民翻身,反清复明,灭你清廷!”
康熙是经过大场面的人,并没有因为这些人的出现有一丝慌乱, 而是镇定自如的看着这些人, 冷笑一声,身上的威严外放。
“你们白莲教的人如今是越发猖狂了,京城失利,竟然跟到五台山来了,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哈哈哈!康熙老儿, 你杀我兄弟数人, 身死亦不愿放过,此番羞辱自然是要你拿命来偿!”
黑衣人根本就不怕康熙, 只恨不得为逝去的兄弟们报仇泄愤。
“别说是五台山, 就是紫禁城里, 若是可以我们照进不误!”
“尔等真是不知死活,我大清天下岂是你等所说反就反的?”
“朱三太子早已伏诛,不过是你们私心作祟,打着反清复明的幌子闹事,那绿林好汉都比你们敢作敢当!”
太监的声音本就是尖细的,李德全指着几十个黑衣人怒斥道。
“说这么多不过是贪生怕死等援兵,你们以为我们没点准备就敢行动?”
“来啊!拿下康熙,大清天下就是我们的了,再不用受清廷走狗的压迫,束缚!”
黑衣人举起手里的刀,大声喊道。
“杀!”
侍卫们自然是不会让这些黑衣人靠近屋子附近,提刀迎了上去。
关宝宝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害怕的发抖,又往胤禛身边靠了靠。
“皇阿玛,您先进去坐一坐,免得外面的血腥污了您的眼睛。”
胤禛接过苏培盛递上的长.枪,回头担忧的看了眼关宝宝,却冲着康熙说道。
关宝宝不能见血,这场面胤禛不用想都胆战心惊,若是皇阿玛能进屋,他便可以安排关宝宝护驾为由进屋保护,身份暴露都没有关系。
“无事,朕就在这里看着,瞧瞧他们是如何作死的。”
康熙眯着眼,冷声道。
“皇阿玛,外面刀剑无眼,您在外面儿子不放心。”
胤禛脸上急色明显,捏了捏拳头走到康熙面前,乞求的眼神看着他。
康熙越过胤禛,看着被青墨,薛申月,苏培盛围住的关宝宝。
此时空气中已经弥漫着血腥味,关宝宝几乎站不住脚,康熙的眼神意味不明。
“皇阿玛!”
胤禛回头,看着关宝宝的样子,心疼,懊恼一拥而上。
他不该让她上五台山,不该让她上清凉寺,机会可以再找,不该如此冒险带她上来,现在她的身份不得已暴露,必然给她带来麻烦。
她晕血,这场合若是……如今他要保护皇阿玛还要分心照顾她鞭长莫及!
“你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康熙冷哼一声,看到胤禛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这个时候不是上阵杀敌,却在这里儿女情长。
对那关氏的事如此上心,不惜欺上瞒下,以为他不知道?
“儿子犯了错,之后皇阿玛怎么罚儿子都成,皇阿玛!”
胤禛本就知道瞒不过康熙,他只要瞒过其他人就好。
之前在康熙面前胤禛本就没有特意隐瞒关宝宝的存在,他是把自己的弱点露在康熙面前让他放心,更能掩盖他要夺嫡的野心,他是有利用关宝宝的心的。
但他对关宝宝的心意也是真的,上辈子灵魂孤单太久,看遍了人心的丑陋。那么多年都战战兢兢,藏其锋芒,这辈子他确实是想任性这么一回。
好不容易出现一个让他想要无条件宠着的人,即便胤禛对关宝宝的来历有所怀疑,可关宝宝这两年多来的生活已经能影响到他的习惯!
她对自己生活上的关心,担心他的身子,总是找借口让自己注意身体。他心情不佳的时候,不善交际的她想办法逗他开心。
她骨子里对生活的不屈服,感情里的坚持,时不时的调皮,让他枯燥的生活有了一定的色彩!
她的缺点不少,可他贵为皇子,本就尊贵,想要完美的女人不难找。
但是他无需那样规规矩矩的人生,生活有了色彩,才有滋有味不是?
“哼!”
康熙看着关宝宝的眼神闪现一丝杀意,到底这个时候不是发作胤禛和关宝宝的时候。
“进来吧!”
这时候屋里传来一位老态男人的声音。
屋内一位五十来岁留着胡须的老人,坐在蒲团上面,手里一手敲着木鱼,一手拿着佛珠,双眼闭着嘴里面不断地念着。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康熙这会儿不满胤禛,进去前也没有特意提醒胤禛注意安全,转头进了屋子,李德全紧随其后。
胤禛看着关宝宝,示意她们几人赶紧进去。
关宝宝几人路过看了胤禛一眼,一脸的担忧和恐惧,之后被青墨和薛申月扶进屋子,根本不敢回头。
忍住作呕的感觉,耳朵里传来一阵阵经文,稍稍平复了心里的翻涌。
门关上,门外站着的那位三十多岁的和尚,脚步一移,挡在门口。
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苏培盛留在外面,胤禛这个主子在外面,他自然是贴身保护了。
苏培盛站在胤禛身边小声的说道:
“爷,万岁爷怕是早就知道侧福晋……”
“爷知道。”胤禛敛了敛眼里的不安,他有种不想的预感,今日一出怕没有那么简单。
抬头望向天空,一阵狼烟升起,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啸声,胤禛稍稍送了口气说道:
“费德兴的信号发出去了,援兵很快就会上来,在此之前万不能让人靠近屋子。”
“将士们护驾之功,圣上定会为你们加官进爵。”
胤禛的声音传遍整个清凉寺里,老和尚念经的动作一顿,又接着念经。
因着外面的情形,康熙脸色并没有多好,对着老和尚点了点头,找了个位置坐下。
李德全在进屋之后就走到距离门边最近的地方,方便随时留意外面的情形。
青墨和薛申月扶着关宝宝坐在里康熙比较近的位置。
其实屋子里不大,老和尚本就坐在居中的蒲团上。
康熙坐下的位置是老和尚靠右边的位置,桌边还是一张床。
关宝宝也不能往人家床的位置坐过去,只能坐在康熙后才方。
薛申月挪了一步就站到了康熙正后方,青墨则是在关宝宝另外一边。
“师傅!”
关宝宝睁开,看着面前的老和尚,和记忆中模糊的影子重叠,眼里的喜悦一闪而过,嘴里呐呐的喊道。
只是关宝宝浑身无力,连说话的声音都如蚊子声音一般小又无力。
老和尚睁开眼,看着关宝宝,神色如入定的时候,没什么变化,只是敲木鱼的手停了下来。
“阿弥陀佛!”
眼睛一转,看向站在康熙身后的薛申月道:
“这位女施主情况不好,女施主想来懂医,可为她推拿穴位,缓解一下。”
“您怎么知道她懂医?”
青墨诧异,看向薛申月。
她也是出行之后才知道薛嬷嬷略懂医术,在帮关宝宝调理身子。
青墨和青画是后来进宫的,对关宝宝身体情况只有个大概的了解。
那也是当初关宝宝出宫,青墨和青画两人见到的关宝宝面色苍白,多问了一句,含糊的知道她身子不好罢了。
进宫后在东院里不好打听主子的情况,坠儿等人也没有特意提过。
所以,出来后见到薛申月习以为常的给关宝宝把关入口的汤药,才知道薛申月是胤禛特意安排在关宝宝身边调理身子的人。
“老衲常年在山上,香火气息重,很少出现其它气息,这位女施主身上有淡淡的药香味,虽然较淡,老衲还是闻得出来。”老和尚开口解释道。
站在康熙身后的薛申月本是伸出手似乎想做什么动作一顿,随即走到关宝宝面前。
这之前除了老和尚没其他人都没见到,李德全的位置正好背对着这边根本就不曾留意这些。
薛申月对关宝宝的症状反应还是能应对的,刺.激穴位来唤醒人的意识。
关宝宝并没有昏迷,只是意识有些散,两眼发黑。
经过薛申月的推拿过后,关宝宝慢慢的清醒,整个人感觉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青墨见状,忙掏出帕子给关宝宝搽汗。
关宝宝直接忽略其他人,看向老和尚。
“我……好像见过您!”
记忆中的脸,还有进屋时那熟悉的经文声,关宝宝能确定那两年就是这个人每天早晚给她诵经的人。
“阿弥陀佛!施主不该再上山的。”
这话就间接承认了关宝宝的话。
“可是……我想知道丢掉的那部分记忆,说不得能够治好我的病。”
关宝宝只觉得听了这话忽然特别委屈,就像是见到了家人一般。
年幼的她应该是在这里生活了两年的,对这个老人有着不同于阿玛,额娘的依赖情感,眼眶有些红了。
“施主命里的劫数如此,又何必强求!”
老和尚拨动着手里的佛珠,闭着眼说道。
“那师傅可知道如何化解?”
记忆中她是唤他为师傅的,关宝宝自然而然就唤了出来。
“阿弥陀佛!施主无需化解,此番过后,若能耐得住常伴青灯的寂寞,定会长命百岁!”
老和尚道。
康熙本是在一旁闭目养神,听到老和尚这样说,睁开眼淡淡的说道。
“她嫁人了!”
“算是朕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