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是抱着立功的心态来的, 必须适应, 为了关宝宝, 时刻警惕寻找立功的机会,最后冒死立功救下万岁爷也是凭着这个执念。
身体倒下的那一刻心里只想着家人,希望他们过得好。
万幸他只是手臂受伤, 虽然深可见骨,万分惊险,但好歹活了下来。
回京之后万岁爷论功行赏, 他多想用自己的功劳直接奏请关宝宝的位分, 可又怕适得其反。
关宝宝进宫一年多毫无半点消息露出来,他们倒也想过直接去问四皇子。
可又怕四爷多想,以为是他们娘家故意给关宝宝撑腰。
他们只有什么都不做才是对关宝宝最好的。
四福晋奏请关宝宝为侧福晋的时候,他们是既担心, 又庆幸。
担心为什么四福晋会主动请封,官面上的理由都是为了取信外人,不值得深究。
庆幸的是关宝宝成为侧福晋之后就有机会出席宫里的各种场面, 就能够见到她了。
但是中秋过后, 那拉氏回来哭诉关宝宝,以为她受了很多委屈,着实让人担心了好久。
好在雍郡王开府,坠儿亲自回来报信, 乔迁宴那拉氏的确认, 再知道关宝宝的具体状况后, 家里面才算是真的对她放心不少。
不管他们一家在面子上对皇家有多恭恭敬敬的, 因为胤禛的原因,关宝宝给他做妾,家里面打心眼里对胤禛没什么好感。
但是之后发现四爷对关宝宝确实很好,他对关宝宝爱屋及乌这个事。
为她的及笄礼,特意请了那拉氏和费阿蛮去观礼,算是见证了关宝宝的成长,他们才算彻底改变了他们的想法。
所以,费德兴见到胤禛的时候是恭恭敬敬的,心里面也没有唯一的妹妹被抢走的别扭。
“奴才给四爷请安。”
费德兴跟在苏培盛后面,在胤禛面前站定,对着胤禛单膝下跪请安道。
“起吧!”胤禛淡淡的说道。
“谢四爷!”费德兴听了立马站了起来。
费德兴站起来之后比胤禛高出小半个头,他比同龄人高,差不多一米九这样,人高马大的,但看起来不粗狂。
地方官员安排的别庄在里城不远的靠山的地方,按说来到当地应该住官府。
但是呢,他们人口众多官府也塞不下那么多人口,分开住的话请安又不太方便,所幸都住在一个庄子里方便。
五台山的地势高,这里的天气凉,别庄里倒是没有多少能看的花草,倒是耐寒的树种的多,不过三春季节还能看到腊梅,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胤禛住的屋子正好对着一棵腊梅,年份瞧起来不小,一眼望去盛开的梅花能挡住一扇窗户的视野。
胤禛站在窗户边,双手背在身后,回头淡淡的问。
“知道爷找你来是什么事?”
“奴才不知,望四爷提点。”费德兴站定后,老实的回道。
“今日十四的事情。”
胤禛盯着费德兴的脸,那张脸和关宝宝相似,若年龄相仿的话,这兄妹俩说是双胎都不为过。
不同的脸型能瞧出如此相似的感觉,基因还是很重要的。
“奴才今日从未见过十四爷,不知四爷说的是什么事?”费德兴眨了眨眼反问道。
十八.九的年纪瞧起来和胤禛的沉稳相比,还是显得稚气了些,一脸茫然的看着四爷。
只是,费德兴心里却跟明镜似的,哪里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从来主子和奴才两个,没有主子不对的时候,错的永远是奴才。
当然,四爷说没发生,那就是没发生,维护了弟弟,也算维护了自己。
“嗯,没见过最好。”
胤禛听了,满意的点了点头,还算识趣不用点明。
“奴才忙着巡视,没有机会见到十四爷。”
费德兴嘿嘿一笑,有些吊儿郎当的的样子,双手放在身体两侧,有些停不下来一般的扯了扯衣服。
“瞧着你心思通透,可想过以后什么打算?”
胤禛只当没见到费德兴这个样,这个人前途还是可观的,又是关宝宝的兄长,算是他的连襟。
能有魄力上战场,战场上能有救驾的勇气,是个可塑之才,给他请个军师用得好说不得会是另外一个年羹尧。
“奴才如今在侍卫处当差,万岁爷让奴才做什么,奴才自然就做什么。”
费德兴心里一跳,四爷这话的意思不会是他想的一样,要为他安排打算?嘴上却不慢,说出心里的想法。
万岁爷正值壮年,他只要坚守本职,不愁没有出头的日子,没必要另外找别的路子,虽然他们一家已经被列为雍郡王一派。
雍郡王跟在太子身后做事,属于保皇派。
“你拳脚功夫如何?”
嗯,看得清,没有急着为自己打算。
“奴才从前不学无术,这拳脚功夫就如女子的花拳绣腿一般,不怎么中用。”
费德兴不好意思的说道。
他去打仗,救驾,不见得拳脚功夫就好,只是当时铆着一股劲想立功。
他拳脚功夫不过是平日里锻炼身体随便练练的,或者和街上小混混打架的一点小经验,反应快了罢了。
“你在御前当差,拳脚功夫自然不能太差,爷回京之后给你安排个功夫不错的人,以免今后碰上什么特殊情况,拖了后腿。”
胤禛瞧着他说的不像玩笑,沉吟了一下道。
抱着侥幸和冲劲的心里,不是每次都那么幸运,还是要足够的防身本事,不仅是为了护驾,还要自保。
心里既然打着培养他,胤禛就不会让他继续在御前混日子。
“奴才谢四爷抬举。”
费德兴以为四爷是想给他调职位,没想到却是要给他安排习武的师傅。
他选了武这一条路,就是一条随时面对刀林剑雨的路,没有足够的本事,很吃亏。
四爷这怕是因为关宝宝才会给他特意安排,或者是关宝宝提了什么!
“奴才人笨,劳四爷操心了。”
“嗯!”胤禛嗯了一声,淡淡的说道。
“自己人爷才会费心思。”说这话,那模样很高冷范!
“阿宝……不,侧福晋可好?奴才出行以来一直未见到侧福晋露面。”
费德兴听四爷这样的话,瞄了眼四爷没有表情的脸,试探的说道。
“……”
阿宝?是她的小名?这是什么鬼名字?叫的那么随意?
“去请你关主子过来。”胤禛听了看了眼站在一边的苏培盛,淡淡的吩咐道。
“是!”苏培盛感觉屋子里的温度冷了不少,是不是碳炉子的碳少了,不够暖了。
费德兴明显也感觉到了屋子里凉凉的风,偷瞄了眼四爷本是放松背在背后的手,这会儿变成了拳头。
费德兴想了下是不是他说错了话……难不成是不小心唤了关宝宝的小名?
费德兴也是成亲好几年的人了,如今是夫妻琴瑟和鸣,恩爱有加,子嗣不愁。
貌似能理解这个不开心的心态是因为什么,心里玩味的想着,要不再探探?
雍郡王宠爱关宝宝的表现,几次随着关宝宝送的回礼,都是跟着关宝宝一起添砖加瓦。
他们多少以为雍郡王对关宝宝是新鲜感还未过,但似乎不是?
苏培盛笑眯眯的来请关宝宝,关宝宝正在作画。
这个小的院子都是一览无遗的,关宝宝就在离胤禛不远的屋子,自然看到了那一树寒梅,看得她欣喜不已,自然就忍不住提笔作画。
一路走来这段时间,很少有不在马车的时候,有时候兴致来了也会在晚上画上一幅春色图。
这个时候还能瞧见寒梅,虽然只有片片飞雪,落地化水,但是纷飞的雪中,梅花傲骨独立,清雅高洁,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关宝宝放下手里的毛笔,吩咐坠儿好生清洗收捡她的绘画工具,桌上的半成品摊在那里没有动,等她回来的时候再接着完成。
“给爷请安!”
关宝宝这是继乌雅氏那件事之后,第一次单独去胤禛的屋子。
那天过后,关宝宝后知后觉的知道帐篷的问题,吩咐奴才搭了一个她自己的帐篷出来,之后的日子都是自觉地分开,免得住在一起胤禛有需求显得尴尬。
胤禛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看到关宝宝的动作没有阻止,倒不是生气,而是有些事胤禛要搞清楚,所以这些天也没有单独见关宝宝。
“你们聊,爷出去走走!”
胤禛看着关宝宝眼神一暗,抬步走了出去。
“……”
关宝宝诧异,请安的动作一顿,低着的头缓缓抬起来,才发觉屋子里还有其他人。
看着费德兴那张熟悉的脸,关宝宝惊讶的张了张嘴,听到房门吱呀一声关上,关宝宝回过神来。
“二哥?”关宝宝轻唤。
他怎么会在这里?出来这么长时间关宝宝不曾单独出去过,也根本没想到费德兴会随驾的事情。
费阿蛮,那拉氏是想到关宝宝本就会一同出行,迟早是会见到费德兴的,便没有特地送信给关宝宝。
所以,关宝宝根本就不知道费德兴一起会出来,不然,那里能拖到现在?
她肯定早就求了胤禛见上一见了,从她选秀开始,他们可是真真实实的三年没见了。
上次回去匆匆忙忙的,只见到了那拉氏,两位兄长和费德兴都在当差,没有在家。
因为从觉远寺回来的时间不定,那几日朝廷又是紧张时刻,没敢赶上去告假触霉头,所以费阿蛮爷几个都错过了见关宝宝的时机。
“阿宝!”
胤禛走出去,远远的就能听到费德兴大声的唤道,脚步一顿,捏了捏背在身后的手。
这人表面上恭敬,实则不够谨慎,圆滑,沉稳。
让个十岁小孩子缠上脱不开身,得好好调.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