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备这是第四次去鹿门山,每次陪着刘备前去的陈到都有些为刘备感到不值了,那什么庞德公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么?架子大的吓人,第一次还勉强见了刘备一次,吱吱歪歪的说了一大通,说来说去就是说自己不行,不想出仕。
接着几次去,刘备连庞德公的面都没有见着,不过刘备似乎一点都不在乎,毕竟他是死马当做活马医,本来庞德公就是屡辟不出的名士,刘备心里其实也是有这小算盘的,他是想要借助庞德公清高的名声,来成就自己爱才惜才之名,所以他才乐此不疲的往岘山跑。
当然了,喜欢歪歪的刘备心里也未尝没有想过万一庞德公被自己的执着给打动了呢?这就像是所有喜欢打野怪的人一样,他们都坚持怀抱着下一个怪就会爆神器的想法忍耐着寂寞,像是着魔了一样痴迷于此。
今天刘备到了鹿门山下的庞家庄时,却看到另外有一架外来的马车,心下狐疑,不过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既然有访客,说不定这回能见到庞德公呢。..
来拜访庞德公的正是隐居在南边几十里外水镜庄的司马徽。
两人正说得畅快,家人来报刘备求见,庞德公正想回绝说自己不在,不过看了脸sè略有沉凝的司马徽,庞德公立刻改了口。
“请刘大人入内相见吧。”
“诺!”
“德cāo,我们也移步相迎如何?”
“呵呵。德公何时也做起这些逢迎往来之事了?”
“德cāo你这可是冤枉我了,若不是因为德cāo,我连见都不想见他。他来不外乎是求我帮他cāo劳,或者还想借我来扬名!”
司马徽微一沉吟,就明白了庞德公的意思:“点头道,既然想要扬名,德公不妨就成全于他,何必去迎接呢,让他多些礼贤下士的名声不好么。也不枉他三番两次的登门。”
“呵呵,甚是!那咱们就坐在这里安心等着。”
“德公适才所言因我之故才要见他却是为何?”
庞德公抚须笑了笑道:“德cāo原本在阳翟都做些什么?”
“无他,读读书。教教书,乐在其中也!”
“对呀!如今德cāo只能读读书,却不能教教书,我这是为德cāo着想。既然刘备身为襄阳之主。在襄阳设立个学宫也是不错的,如今天下学宫有三,长安有太学,幽州西林、郑乡据其二,偌大个中原,居然连个学府都没有,徒让人笑话中原无人啊!”
司马徽不以为意笑了笑:“教书育人是在下的乐趣,并非为了天下人啊!”
“呵呵。德cāo如此想,天下人可不是如此想的。何况为天下育才不是德cāo的理想么?”
“这”
“这刘备虽然有些狡猾,但是求才之心却是不假,看看他入主襄阳之后,细心劝农、兴修水利、轻徭薄赋、与民生息,更是广开学馆培育士人,此人我看还是能够依靠的。”
司马徽微微一凛,随后沉吟了一下,笑道:“可以依靠什么?”
“开个学宫啊?还能依靠什么?”
“哈哈”司马徽大笑:“德公也觉得这人成不得大事么?”
庞德公正了正脸sè,认真的答道:“如今天下汹汹豪强并起,割据一方者,哪一个不是杰出之人,谁敢说他们之中谁会是筑鼎之人,与其乱哄哄的攻来伐去,还不如纵情于山水之间安度余生,当然,教教学生也是不错的,只是我不喜嘈杂,若不是,我自己也开个学宫了。”
“呵呵,你的子侄复庆和士元不都是你的学生么?如今复庆做得好大的局面,一手搅得中原风起云涌,士元年纪虽小,却也是头角峥嵘啊!有学生如此,德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德cāo是在损我么,若是如此论起,你德cāo的学生遍天下,其中佼佼者如幽州的荀文若、郭奉孝,谯郡的戏志才都是天下英才,我这两个子侄不如多矣。”
“德公不必过谦了,复庆人中之龙不必再言,我观士元颇有雏凤之姿,将来必定鸣嚣有九天之上,我这是羡慕啊!”
“如此就简单了,只要德cāo开得学宫,我便送士元前去就读如何?”
“德公想要开学宫么!可有需要在下出力的地方。偶然与闻,请勿见怪,请勿见怪,哎呀!原来德公还有贵客登门,不知道这位先生是”
“刘大人,这位是阳翟名士司马徽,现居于襄阳南水镜庄内,要开学宫的可不是在下,在下一个老农,开学宫岂不是丢人现眼,德cāo原本在阳翟就开着书院,如今襄阳四境安稳,人文渐兴,所以在下劝德cāo重cāo就业呢!”
“哎呀!原来是德cāo先生当面,当年在下经过阳翟,惜未能一晤,如今得见先生,真是快慰平生啊!先生请受我一礼!”
刘备说着深深的一揖到地,这个礼节真是够隆重的,骇得司马徽赶紧站起来侧身避到一旁,躬身还礼,口称不敢。
司马徽心里苦笑,这个刘备还真是礼贤下士啊!这种做派实在是让人有种承受不起的感觉,太热情了,而且身姿放得那叫一个低,这跟街上的那些游侠儿的行为倒是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刘大人言重了,言重了,在下不过是个教书先生,当不得大人大礼,请坐下说话。”
“当得,当得!”
“哼!”
刘备正要继续给司马徽猛灌**汤,身后的陈到忽然轻声冷哼了一声,显然是觉得自己的主公如此礼贤下士,得到的结果却是被人推诿不已而感到了不平,因此发出了声音。
刘备脸sè一沉:“叔至,你到外面院子里等着,未经呼唤不得入内!”
“诺!”
陈到略微有些白的脸上一黑,瞪了安坐的两个老头几眼,转身出去了。
“属下一介武夫,不懂礼仪,失礼了,失礼了!两位先生万勿见怪!”
“这位将军并无做错,大人身份尊贵,是我们两个老匹夫对大人失礼了才是。”
庞德公淡淡的笑着说道,语气里包含着疏离和不屑,刘备心里恼怒,但是脸上却还是堆满了笑容,让他一脸的皱纹显得更加的深刻了。
“先生言重了,言重了,呵呵。”刘备一边说着,一边趁势坐下,颇有些泼皮的韧xìng。
司马徽见状不由的笑了笑,脸皮厚是每一个枭雄必备的条件,看来刘备是不缺的。
“适才听德公先生所言,德cāo先生意yù在襄阳开办学宫么?这可是大好事啊,是襄阳,荆州乃至整个中原士子的福音啊,此事无论如何德cāo先生让在下出点力如何,学宫的建设就交给在下吧,只要德cāo先生选好地点就行!”
刘备这是想要将此事坐实了,襄阳开学宫直接受益的自然是刘备了,看看幽州的两个学宫就知道,如今幽州基层、中层官员,几乎都是出身与那两个学宫,那两个学宫对幽州的发展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刘备一直都是羡慕有加的,如今司马徽这个大学者有意开学宫,刘备心里欢喜的想要大声的吼出来,这事绝对要落实了,绝不能让它从自己手指头缝里溜走。
司马徽再次苦笑,看了有些幸灾乐祸的庞德公,司马徽忽然觉得,庞德公这么做是不是有推自己顶缸的意思呢?
不过司马徽仔细的想了想,开一个学宫而已,即时将来荆襄陷于战火,也不会波及到自己身上,最多到时候再次迁徙就是了,与现在的隐居生活并无不同,而且说起来,司马徽还是喜欢教学生,这就是天生的老师命,没办法。
“刘大人有心了,只是在下就只一人,开学宫什么的是不是有些过了,如果方便的话,在下在襄阳城里开个书院倒是可以的。”
“呵呵,不过,不过!只要德cāo先生肯主持,想必会有更多的有识之士愿意共襄盛举的,我们完全可以将学宫的架子先搭起来,有多少能力就教多少学生,慢慢的扩充,总会成为一个货真价实的学宫的,而且,这里不就有一个现成的高才大德么!”
“呵呵,我就算了吧,我就一个老农,若是想要学种田倒是说得出一些到东西的,大人还是先处理好碗里的,别总是看着锅里的。”
刘备嘿嘿的笑了笑,觉得庞德公说得很有道理,先抓紧了司马徽,然后再通过司马徽这条线慢慢的做庞德公的工作也对!
“德cāo先生,如此就说定了,若是有暇,不,择rì不如撞rì,不如今rì就去襄阳一趟如何,尽快的选定了地址,在下也好尽快的进行建设,早rì开课才是荆襄和中原学子之福啊!”
庞德公呵呵一笑,在背后再推了一把,彻底将司马徽推到了自己前面:“刘大人所言甚是,此事宜早不宜迟,众多学子可是都翘首以待那!”
司马徽半推半就的苦笑了一下,摇头道:“罢了,既然德公和刘大人都如此说,在下再推辞就显得不近人情了,在下也有重cāo旧业之心,刘大人又一意支持,在下就与大人一行!”
“好,好!叔至,备车,备车,咱们回襄阳!”
刘备兴奋的大喊,完全忘记了一个上位者和皇家贵胄的起码礼仪。
司马徽与庞德公对视了一眼,笑了起来,只是一个半推半就的苦笑,一个狡猾得意地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