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七八糟的猜测着,她想了想,换了一个话题。
“那你喜欢她吗?”
赵樽叹一口气,摇头,“阿七,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管是哪样都好,只要他亲自摇了头,她心里就舒坦。
“好,那我再来问你,我肤蜡的洗净方法,你为何要告诉她?”
“嗯?”赵樽微微一眯眼,仔细看了看她刘海下面还没有遮去的疤痕,大拇指伸过去摩挲了片刻,声音淡然地说:“你与爷之间的事,爷怎会告诉别人?阿七你也太看轻爷的节操了……”
“啊哦”一下,夏初七脸上的严肃差点崩盘。
丫还真是活学活用啊?这么快就领悟了节操的真谛?
他一叹,“等到了北平府,就不必辛苦了,遮与不遮,都不打紧。”
斜斜弯着眼看他,夏初七不太相信世上有不看重脸的男人。
“当真不在乎?”
“那是自然。”赵樽面色不变,云淡风轻地顺着她的头发,“物以稀为贵,爷看过太多美人,反倒觉得丑的更打眼……”
“……”
说来说去,还是丑呗?
暗自磨了磨牙齿,她拍开他的手,却愣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她的“个人诀窍”怎么就会被东方青玄给知道了呢?于是乎,她怀疑的目光,又上上下下的扫向赵樽,一脸的不相信。赵樽拍拍她的脸,剜她一眼,也是若有所思。
“那日,禁卫军搜过晋王府,难道是……?”
宁王赵析逼宫的事儿,夏初七还不知道。等赵樽把那天发生的事情说完,她才恍然大悟一般,像是找到了理论依据,“这么说来,是他们查到了我用来洗疤痕的药物,分辨出了药物成分?不对啊,即便知道,为什么连洗的步骤都如此清楚?”
她自言自语的说了几句,想想又摇了摇头。
“不过也怪我,太不谨慎了,或许真就被有心人看去了。锦衣卫的秘谍为数众多,说不定你晋王府里头,一堆堆的全是……”
如今,她只能找这么一个解释了。
可赵樽纳紧了她,“爷怀里,不就有一个?”
他戏谑的语气,让她紧绷的情绪松缓了一下,而他干燥的大手,也让她僵硬了几日的身子暖了一些。靠在他身上,她好几次张口想要告诉他,其实与东方青玄之间没有啥,可见他也没有表示出特别在意的意思,又有点儿心有不甘。
算了,恶心恶心他得了,谁让他瞒了她这些,还瞒得这样苦?
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她虽然觉得这得来不易的相处,让人有点儿舍不得,但想想开日方长,还是不得不开口,“爷,你有没有听过一句伟大的至理名言?”
“嗯?什么?”他问。
“瞌睡来了,必须睡。”她狡黠的眨巴一下眼睛。
“好。”看着她,赵樽像是极力压制着什么,轻轻圈着她,“爷抱进去。”
“啊喂,不必了吧,我自个儿能走。”
他低头看她一眼,“反正已经这样了,又有什么关系?”
看着他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夏初七突然间反应过来。
这货以前不碰她,因为她是个处儿,他觉得应该珍惜她,把美好的第一次留到新婚之夜,不想坏了她的名节。如今这般,她说与东方青玄“有染”了,瞧他这意思是反正她都已经是一只“破罐子”了,索性就把她给“破摔了”?
嘛嘛咪也……
她家大姨妈还在呢,怎么能与他同房?
不对,就是大姨妈不在,她也不能让他睡了。
然而,一个谎言要若干个谎言来遮盖,果不其然。
轻咳了一下,她撇嘴,“我不习惯。”
“阿七不必害羞,多几次就习惯了……”他目光灼灼,样子坚定,动作仍是那么强势,说罢也不容她再找借口拒绝,拦腰将她一抱,便往内室里走,吓得夏初七激灵灵一个冷战,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拼命地折腾着捶他身子。
“不行不行,我今儿不舒服……”
打着打着,也不知道打到了哪里,他突然一皱眉,“嘶”了声儿,夏初七拳头顿住,仔细看他表情不对劲儿,这才小心翼翼地探手去摸向他的胳膊。之前在马上时,他穿得厚实不觉得,如今他穿得薄了,明显能感觉出来他胳膊上有包扎过的痕迹……
她大吃一惊,“你胳膊怎么了?”
赵樽脸色微微一白,却是沉下了眸子。
“无事。”
无事就有鬼了。
夏初七冷哼嗤之——
在她的坚持之下,赵樽无奈的放了她下来,又坐回了花梨木的美人榻上,由着她褪去了外头那件黑色的衣袍,而里头不过一件月白色的单薄里衣,在她的折腾之下,那扎伤的胳膊上已经隐隐渗出了血痕来。
“你脑残吗?手上有伤,我打你都不会反抗的?”
“爷叫你不闹,可你还闹?”
“……”
怎么好端端的她刚刚从奴隶翻身做了将军,只一会儿的工夫,又变成了小奴隶?不仅句句话都全成了她的错不说,还得坐在小杌子上为他察看伤口,就像他家的奶妈似的,真是毫无人权可言。
眼儿一瞪,她冷冷命令。
“脱掉!”
赵樽嘴唇微微一抽,却是不搭话,配合地褪去那件单薄的里衣,光着精实的上身坐在美人榻上,由着她专注的在伤口上看来看去,只斜睨着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问。
“可还入得阿七的眼?”
“对于一个医生来说,伤口都一样,入什么眼?”
“爷是说,爷的身子。”
耳朵烫了一下,夏初七飞快的瞄他一眼。
“……要不要脸?”
晋王爷高山远水,自然不会回答这么没底线的问题。夏初七懒得与他斗嘴皮子,垂下眸子来,避开他的目光,将先前孙正业包扎过的纱布又重新整理了一下,才严肃的说。
“等天亮了,得去找人,重新上一次药。”
“你不就是医生?”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