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掌柜爱不释手地将五张灵符细细摩挲了好一阵,又惊又喜地抬头道:“在下在鸿堂任职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品相如此完美的高等灵符。”
夏皎对于自己绘制的灵符,有绝对的自信,闻言只是笑了笑。
这时她订下的全部符纸、灵墨等东西,还有鸿堂特意为她收集的大量阵法图谱也送到了。
符纸灵墨还不算什么,那三百多卷的阵法图谱,着实让夏皎惊喜了一番。
虽然其中大多数只是低等法阵,中等的不足三十卷,高等的更是只得两卷。
一般以阵旗阵幡组成的后天法阵,由两到四面阵旗阵幡组成的为初等、由五到七面组成的为中等,由八到十面组成的为高等。
每一等之中又根据灵纹绘制的品质,分为上中下三品。
鸿堂之所以如此重视夏皎,甚至大手笔地为她搜集大批阵法图谱,由她免费借阅,完全是因为,她上次给出的一叶阵阵旗,乃是高等法阵之中的上品,罕见之极,尤其在下界,价值几乎不可估量。
有这一套阵旗作为抵押,鸿堂才会如此放心地把这么多阵法图谱借给她。
夏皎花了大半天时间,把每卷阵法图谱都快速翻阅一遍。
邵掌柜和窦雅才都以为,她是在核对出借图谱名录清单,其实她已经把所有图谱记录进芯片,如果不是怕邵掌柜猜疑,她现在就可以把所有法阵图交还。
人家这么辛苦收集的图谱,她大半天就全部记下了,估计他们不会相信,只会觉得她在耍人。
万一他们信了,后果更加严重!
所以夏皎还是把所有图谱,连同自己买下的大量灵墨、符纸等物件收起,郑重向邵掌柜道谢,约定一个月后把图谱交还。
邵掌柜奇怪道:“这么多图谱,一个月会不会太仓促了?夏姑娘是敝店的贵客,就是借上一年半载,也没什么,跟在下说一声就是了。”
夏皎摇头道:“一个月就好,师父也只是一时好奇,想略作参考罢了。”
邵掌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柳敛这种先天境地级灵师,对于他而言是高不可攀的神仙人物,他们做什么都自有道理,他听着就是了。
夏皎发现,大师父柳敛这面旗子,扯出来简直就是万试万灵、解决一切疑难的终极大招。
谈完生意,邵掌柜正色道:“夏姑娘跟盛财坊的苏少娥苏大师,是不是有些旧怨?这几天她带了好些涯阵宗的同门弟子,在石英城一带四处搜寻你们的踪迹,扬言要血债血偿,她的伯父苏侠仁苦苦相劝,才勉强罢手。不过以她的性情,在这城内还好,若是在城外相遇,只怕还是会不管不顾,对你们动手……”
夏皎与窦雅才对望一眼,道:“不是旧怨,是新仇。三天前我和师兄在纤棠苑用餐,他们主动挑衅还对我出手,涯阵宗其中一人,被我师兄砍去一臂。”
邵掌柜神色一动,道:“敝店总部的特使还未回返,他们都是上界后天九层的武者,夏姑娘如有需要,在下请他们护送姑娘返程?”
他现在急着卖人情给夏皎,至于涯阵宗又或者盛财坊,得罪了就得罪了,鸿堂也有靠山,不见得就怕了他们。
能够借由夏皎讨好柳真君,还有那位不知名的神秘灵师,这笔帐怎么算怎么值得。
先天境地级灵师,别说在下界基本碰不上,就是在上界,也很难巴结得到,难得遇上这么一位,会放过的是傻子。
也只有涯阵宗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白痴,才敢挑衅鸳鸯宫。
盛财坊那位苏侠仁大掌柜,就聪明多了。
不过他们都不清楚,柳敛乃是堂堂先天境地级灵师,否则绝对不会做这样的傻事。
律斗界的十八大秘地从来自行其事,甚少与外界打交道,真正的实力底蕴外人不得而知,大多数人只知道,每个秘地都有先天境强者坐镇罢了。
邵掌柜如果不是前阵子与水晶城鸿堂分号的掌柜频繁通信,也不会这么快收到消息,知道柳敛的恐怖实力。
只可惜夏皎这个大土豪对鸿堂的生意非常重要,这次身上更带了三百多卷鸿堂千辛万苦收集来的法阵图谱,否则邵掌柜真想让涯阵宗的人得手。如此盛财坊绝对会遭受鱼池之殃,被暴怒的柳敛连根拔起。
夏皎却毫不犹豫,婉拒了邵掌柜的好意:“有师兄保护我就够了,师父赐下了不少防身的宝物,他们就算出动后天九层武者,也奈何我们不得。”
邵掌柜也不好勉强,只得恭恭敬敬送他们离开,回头却还是请了两位上界派来的特使,暗中紧随其后,免得出了意外。
夏皎照例带着窦雅才到纤棠苑用餐,店里的掌柜对于三天前发生在雅座的恶斗,依然心有余悸,他消息灵通,自然知道那日先出手的苏少娥一行,正想找夏皎他们晦气,可是客人上门,断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而且夏皎那天留下十颗灵石的补偿,扣除饭钱,赔偿店里被砸坏的东西也绰绰有余了。
掌柜纠结地把他们请到楼上雅座,同时暗暗祈祷,苏少娥等人可再别来捣乱了。
夏皎才不介意涯阵宗的人找上门,更不担心纤棠苑被砸了赔不起,所以她照旧点了一大桌子菜,两人一猫放开肚皮吃喝。
窦雅才性子腼腆,不似任慎过那么善谈,不过也是个脾气极好的,夏皎说什么,他都只有点头的份。
这次出门,是随时准备着跟人打架的,所以夏皎也早有准备,灵符什么的在来的路上就分了不少给窦雅才,一旦发现不对,不会手忙脚乱。
夏皎给毛毛布好菜,便摸摸它的脑袋道:“你耳朵比我们灵,发现什么不对,就提醒我们一下,别光顾着吃,知道么?”
毛毛不耐烦地晃晃脑袋,躲开她的爪子,心道:这么简单的事,还用你说?!再说,我什么时候光顾着吃了?
不过看在夏皎伺候周到的份上,毛毛决定不跟她计较,先吃饱了再说。
它斜了窦雅才一眼,这家伙不但长了张淫贼脸,还经常偷看夏皎,狼子野心路人皆知,回去之后,一定要告诫夏皎,有事没事离他远一点,哼!
它的夏皎,是他可以随便觊觎乱看的吗?!
不知道是不是盛财坊的苏大掌柜,真的劝住了苏少娥等人,还是他们的主力都在城外,反正这顿饭吃得风平浪静,直到夏皎结账走出纤棠苑,什么都没发生,酒家掌柜看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背影,狠狠抹了一把冷汗。
夏皎和窦雅才走出水晶城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离城十里的地方,蹲在夏皎肩膀上的毛毛,耳朵忽然动了动,随即转过脑袋在夏皎脸侧用力拱了一下。
有情况!夏皎马上懂了毛毛的意思,伸手替它顺了顺毛,抱怨道:“有人来了,你就喵一声不行吗?”
窦雅才虽然没察觉什么不对劲,但听夏皎这么说,还是马上全神戒备严阵以待。
“嘿嘿!你们倒是警醒,不过迟了!”黑暗中传来阴恻恻的冷笑声,三道身影快如鬼魅掠了过来。
夏皎左手一松,拳头大小的混元八方垒掉落地上,眨眼变成了个直径近丈的半球形透明堡垒,将他们两人一猫罩在其中。
与此同时,那三道黑影也到了。
砰砰砰!
巨响声中,三道黑影齐齐倒退数丈,他们的灵兵砸在混元八方垒上,被悉数挡了回去。
突然发动偷袭的这三个人,只有一个曾经见过,其余两个都是生面孔。
曾经见过的那个,正是三日前跟苏少娥一起的另一名未受伤的师兄。
三个人气息相近,看上去全是十多二十岁的年轻男子,都是涯阵宗的门人。
苏少娥从路旁的巨石后走了出来,恶狠狠瞪着夏皎和窦雅才,道:“那日伤我师兄的恶贼呢?”
夏皎摇头道:“那日砍伤你师兄的,明明是一位仁人君子,怎么会是跟你们一样的恶贼?”
“臭丫头你尽管逞口舌之利,你们鸳鸯宫的弟子卑鄙无耻、胆小如鼠,就只会仗着这些东西保命,真以为别人都奈何不得吗?!”苏少娥恨恨道。
夏皎嗤笑道:“你的激将法太拙劣,你要奈何得了我们,就来嘛!让我看看你都有些什么本领。两个后天九层武者联手,还被我师兄砍去一臂,亏得你们还敢想报复,这么想不开非要自寻死路,何必呢?”
论斗嘴,苏少娥这种从小被人捧上天的所谓灵师,是绝对斗不过夏皎的。
苏少娥被气的浑身发抖,与她同来的三个涯阵宗弟子同样气恼不已。
窦雅才环顾一圈,道:“你们就四个人?”
“哼!收拾你们两个小贼,还要几个人?”其中一名涯阵宗弟子冷冷道。
夏皎以眼光询问窦雅才:你行不行啊?
如果没有把握,就没必要冒险,他们待在混元八方垒里头,跟他们耗就是了,反正她身上灵石多得是。
窦雅才慢慢点头,低声道:“你留在这里别动,我出去收拾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