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吃错药了?”金朵脚踩刹车。
孔凌尘开门就走,“seeyou。”
“给我站住。”金朵掏出枪指着孔凌尘的后脑勺。
孔凌尘理都不理她,继续往前走。
金朵被气坏了,“你再敢走一步,我就开枪了。”
早前跟着他是因为以为他有什么真本事,结果他一次又一次的让她更失望。
要分手也是要她开口,什么时候轮得到这个纨绔自己。
“你不客气试试看。”孔凌尘回头,嘴角扬着嘲讽之意。
那般目空一切,藐视看她。
她并没有觉得受到侮辱,反倒是微微一震。
有人夺走了她手上的枪,“抱歉金小姐,您不能拿枪指着我们科长。”
不!
不止是一个人。
有两个人同时上前,挡在孔凌尘身前。
周遭还有其他人,目光都很警惕,像是草原上提防豺狼的牧羊犬。
什么时候他安排了这么多人保护?
保护他的人穿着十分朴素,宽大陈旧的衣服遮住削瘦的身材。
渔夫帽遮了脸,若不是发出声音,根本听不出来是女人。
“你们是特别情报科的特工吗?”金朵反应过来。
夺走她枪的那个女特工低着头,只能看到带着冷笑的嘴唇,“知道他的身份还敢随便动枪,连我们科长都敢刺杀。”
“清琳。”孔凌尘唤了一声。
女特工面色微微一凛,咬了唇。
快速的搜身金朵,确定她身上没有别的武器弹夹。
顺手把金朵手枪里的子弹卸了,往金朵身上随手一扔,快步朝孔凌尘走去,“长官,请问有什么吩咐。”
“在吴公馆的演技不错呢。”孔凌尘边走边回头看了一眼金朵。
金朵愣神间没有接到枪,反而让枪砸了鼻子。
鼻头通红一片,疼的她眼泪直掉,“孔凌尘你给我等着!!你和你的这帮下属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科长谬赞了。”清琳才不在乎她威胁。
虽然金朵位高权重,可她身份多变。
要想找到她,只怕难如登天。
孔凌尘翻了白眼,“听不出来我在说反话?”
他身边的女特工清琳,昨日给婉兮试鞋的戴记学徒琳儿。
本来看到自己下属来吴家做事,假意调戏逗逗他。
清琳却那般反应,真是气死他了。
清琳并未觉得自己表现有什么差错,“我做错什么了?”
“你说你做错什么了?”孔凌尘气哼哼道。
清琳反应过来,“您是嫌我演技过于浮夸了?”
“没错!!演技太次了。从戴记回来吧,再呆下去恐怕会暴露呢。”孔凌尘以权谋私道,斤斤计较着她畏他如虎的样子。
清琳觉得自己表现的挺好的,“连吴有匪都看不出我身上养了小鬼,我怎么会暴露。”
“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居然敢跟上级顶嘴。”孔凌尘侧眸瞪她。
清琳道:“我只是不想前功尽弃。”
“你想在戴记呆就呆吧,被发现身份了可别哭哦~”孔凌尘摸着鼻子,心里面把什么都看的清楚。
也许特别行动科新研究出来的障眼法能骗得过吴有匪,可在慧灵之眼面前不过就是孩子过家家的把戏。
清琳道:“长官放心,属下会小心行事的。”
他低着头走路,思虑着一件事。
就是要不要把“段风晴”的真实身份告诉吴有匪,如果不说的话刚好能置身事外。
若段薄擎要有什么阴谋诡计,或者想染指婉兮。
一切可就悔之晚矣,是了!!
还是得跟吴有匪说一声,以免段薄擎真有什么鬼蜮伎俩。
“清琳回去以后开车送我回吴公馆,我有东西落在那了。”孔凌尘吩咐清琳道。
清琳已经立正站直,行了军礼,“见过孔长官。”
“这没你什么事了,退下吧。”从孔凌尘家门口走来一拄拐老者,面色沉冷,看着很不好惹。
糟糕!!
老爷子来了,定是为他医院那番言论。
清琳服从道:“是!”
“爹,您怎么来了。”孔凌尘强行挤出一丝笑。
孔老爷手里的拐杖抬起来就往他身上打,“孽障,你创下滔天大祸了还不自知。”
“我怎么了?”孔凌尘背上挨了结结实实一棍子,差点没吐血。
扶着家宅外面的铁栏杆,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孔老爷打他就跟他是别人生的小孩一样,棍子雨点般落下,“史岩去月宫闹事跟你脱不了干系吧,还给我装蒜。”
“杀段疯子可是您默许的。”孔凌尘手臂护住要害,心中愤愤不平。
从小孔老爷就是这样,打他从不手软。
对孔凤翎却是骄纵的无法无天,谁不知道他是嫡出的二公子。
不过是因为苏品柔生的漂亮,又讨他喜欢,还千变万化的帮他办事情。
生下来的女儿,才这般备受呵护。
孔老爷气的手抖,“你找给史岩出主意,让他往身上帮炸弹的事问过我了?”
“段薄擎通敌卖国,人人得而诛之。”孔凌尘不想继续装乖,站直了身子和孔老爷对视。
孔老爷举起棍子要打他,看着他倔强的眼神终究是没有继续落下,“诛你娘的狗屁,大总统亲自过问此事了,你自己想想怎么跟他解释吧。”
“大总统知道此事?他怎么知道的?”孔凌尘觉察到一丝不对,肃了脸色。
孔老爷看街上人多,手背在身后走进了孔二家的大门,“进去聊,你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看你还敢不敢办事不谨慎。”
……
——
吴公馆。
别枝酣睡一晚,伸着懒腰起床。
摸摸嘴角,还有昨日吃烤羊肉留下的油渍。
心下顿时大骇,打了电话到下人房。
让巧儿、佩儿两个佣人一起过来帮忙舀体重,称出来中了三斤二两。
惊的的她是花容失色,洗了把脸就去花园里跑步。
巧儿、佩儿见凉台经过昨晚一夜杯盘狼藉,便上前去整理。
御猫儿阿花跳上凉台,从门缝里偷摸着挤进去。
迈着猫步径直朝婉兮走过去,兀自钻进婉兮怀中。
大体是天热不安分,蜷缩了片刻。
又在她身上到处乱蹭,用舌头舔她的脸。
佩儿笑道:“阿花又黏着风晴小姐了,他们两个好像很投缘。”
“你不觉得奇怪么,阿花那么捉弄她,她都没醒来啊。”巧儿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佩儿进去把阿花抱了,带去花园里遛猫,“可能只是睡的比较沉。”
省的它精力过剩,满屋子的闯祸。
屋子里有许多贵重珍玩,随便打破一件用它的猫命都赔不起。
巧儿见她这么睡着,身上盖着的吴有匪的军装掉在地上。
捡起军外套盖了回去,手无意间触碰到婉兮的手臂,“好烫啊。”
再一摸额头!
发烧了!!
“天哪,风晴小姐,你发烧了,你快醒醒。”巧儿去推搡婉兮,发现怎么叫都叫不醒。
着急之下打电话找副官,才知道吴有匪去了黄埔郊外的军营。
副官满口答应会告知吴有匪,压根没把此事放在心上。
巧儿等了一个多钟头,发现婉兮的头越烧越烫。
真是要急疯了,和佩儿商量了一下。
打电话去了黄埔郊外的军营,接电话的是肖战龙。
吴有匪正沐浴着晨光,同军营将士出操。
出完操,吃过饭。
他还决定要临时加练野外拉练项目,下午再带人去靶场训练射击。
今天凌晨发生的事,太刺激到他了。
中了猫鬼蛊的人行男女之事,是能解自己身上的蛊。
可中蛊人的另一半亲密对象就会身中此蛊,当真是万分诡谲可怕。
“段风晴”身上的蛊居然有自我意识,想主动寄宿在他身上,为此不惜操控段风晴诱惑他。
还好段风晴爱美如命,不然眼下恐怕连他最亲近的副官也认不出他的模样了吧。
肖战龙为人十分忠义,虽然很是讨厌“段风晴”。
但他做人不会拐弯,言出必行。
接了电话就在操场旁边的餐厅门口等着,吴有匪一从操场上下来就告知了婉兮的情况。
吴有匪听了并没有当一回事,接了随从低的汗巾。
擦干净额头的汗,随手扔回去,“打电话给董医生,让他去诊病。”
“是。”肖战龙去一旁的电话亭打电话。
吴有匪站了一会儿,心里暗示自己不过只是发烧。
医生看过之后应该就没事了,现在要是回去两个人都会很尴尬的。
左思右想之下实在不放心,丢下所有人回去了。
黄埔离住的地方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回去的时候医生刚给婉兮打完针。
“她怎么样了?”吴有匪问医生。
医生留下了治疗发烧的药,“明明只是外感发热,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失血过多的症状,病人可能有贫血症呢,最好找个妇科医生来看。”
“好的,多谢董大夫。”吴有匪送走董大夫,心想着该不该联系医,问问最好的妇科大夫是谁,没有时间到公馆里出外诊。
段薄擎就来了,还是被宁苍推着轮椅来的。
吴有匪见巧儿把他请进门,见他全然无事的样子,突然觉得好笑,“报纸上不是说您身中数枪么,不在医院好好躺着,跑我这做什么。”
他这枪伤是用水枪打的吧,好的这么快。
一般人中枪每个十天半个月都缓不过来,段薄擎一中就是四枪,本来是必死无疑的。
现在倒好,不仅没死,精神头看起来还不错。
“我的女人放在这里,我怎能不担心呢?”段薄擎给宁苍使了个眼色,宁苍站在门口候命。
段薄擎自己推着轮椅进来,眼神冰冷如霜。
“她在我这里吃好喝好睡好,你是多虑了。”吴有匪听他说“风晴”是他的女人,眼神里染上了一丝冷蔑。
段薄擎目光和他争锋相对,“我是怕你出尔反尔,不肯按照诺言,把她还给我。”
吴有匪确实打着不归还的心理,没有立即答话。
段薄擎发现婉兮躺在床上,身上有邪气缠绕。
立马发现了不对头,上去摸她的额头,“她发烧了?”
“医生刚走,已经打过针了。”吴有匪道。
段薄擎有些恼了,“在我月宫的时候还是好端端的人,到你这里就折磨的病了,你是黄世仁吗?就算是歌女,也不能这样对她。”
“我……”吴有匪想辩解,突然发现自己说不过段毒蛇,便没有多言。
段薄擎坐在轮椅上都能把婉兮报进怀中,让她靠在自己怀中,“抱歉,我得根据约定带走她,还望你不要阻拦。”
宁苍走了进来,推着轮椅离开了。
吴有匪至始至终都没能说出一个字,更别说上前去阻止了。
五分钟后,别枝跑完步回来。
她跑了俩钟头感觉自己一定瘦了,心情很是好,“晴姐姐,你醒了吗?快帮我称称重量,看看我体重回去没有。”
“嗯?晴姐姐人呢?”她在屋里找了一圈找不到,仰头去问吴有匪。
吴有匪心烦意乱,在沙发上坐下去,“被段薄擎带走了。”
“你不是说要把晴姐姐永远留下么?”别枝不明白。
吴有匪低头不言,要是没有昨晚的事。
他心里是打定主意要留下段风晴的,因为除了婉兮之外,唯有她能打开自己的心扉。
耳边传来了很重的喘息声,还有凌乱的脚步声。
他抬头一看是孔凌尘跑进来了,觉得十分好笑,“你也跟别枝一样怕肥,跑出去运动了吗?”
“不……我是发现了一个真相,一个秘密,段风晴人呢?”孔凌尘被孔老爷训完话,气喘吁吁的跑去告诉吴有匪。
直觉告诉他一定要尽早让吴有匪知道,只要吴有匪知晓婉兮身份。
二人相认,皆大欢喜。
她就不会再被送回月宫了。
吴有匪觉得孔凌尘不知所谓,“刚才段薄擎来把她接走了。”
“妈呀,快去追回来,不能让她落在段薄擎手里。”孔凌尘发现自己还是晚了一步,生气的吼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