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你一同乘幕沪号来,当时也幸存下来了吗?”金军阀眸色有些冷。
婉兮知他心中的不满,只得硬抗下来,“清瑜在特别行动科学了不少逃生技能,所以侥幸活下来了。”
“不愧特别行动科的翘楚,难怪金世兵调查了那么久,连半点蛛丝马迹都查不到。”金军阀心里不爽,话里多少带点讽刺意味。
婉兮福身蹲下,告罪于他,“晚辈不该有所隐瞒,还请金叔叔恕罪。”
“小事而已,不过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金军阀嘴上说着是小事,也没有要她起来的意思。
婉兮一力承担此事,额上出了汗,“是、是……”
“是我爹那个老糊涂,想多看看你合作的诚意。”吴采采终于见缝插针,接上话了。
婉兮再怎么找借口,只会往自己身上揽。
她吴二小姐就不同了,连算命的都说她生下来是来讨债的。
从小坑爹坑习惯了,也不差现在这一次。
金军阀打消了对婉兮的疑虑,却对吴军阀生出不快,“都那么多年老朋友了,居然还怀疑我。”
“那不是您一直没有这方面的想法,怕您没有这样的决心呢。”吴采采过去拉金军阀坐下,给他捶背。
如果是吴军阀找人观察他的诚意,金军阀是理解的。
毕竟他以前不反对内斗,也无对抗列强之心。
金军阀享受了一会儿,问道:“那他查的怎么样?”
“出口的船都出去二十几拨了,您还问这个问题,我爹那头早就打消了对您的疑虑。”吴采采早就摸出了哄金军阀的套路,三言两语就把他说服了。
金军阀多少有些对吴军阀不爽,“我都还没怀疑他,他倒怀疑起我来。”
翌日,沪、广来电。
货船均已离岗,外商的货款到账。
同日下午,金军阀于幕州机场登机。
傍晚十分到沪,签书股权转让书。
幕州妇幼医院产科层,提前一个上午戒严。
副官替婉兮安排好一切,住的是单人单间的高级病房。
婉兮只需要住院待产,其余诸事皆高枕无忧。
去医院的路上,吴采采有点怪怪的。
到了地方,她表情更加怪异。
“二姐,你怎么回事?一路上都在怪笑?”婉兮不明白道。
吴采采掩唇,“我不是跟说有惊喜么?”
“到底是什么惊喜?!”婉兮费解道。
吴采采拉着她的手进电梯,“提前告诉你就不是什么惊喜了。”
“护士不准进电梯。”副官有了上次刺杀的前车之鉴,冷然阻止随行护士跟进电梯。
到了妇产科层,电梯外就有两个人把守。
各个门窗楼道口,皆有手持半自动步枪的金家军。
婉兮有些惊讶,“守卫这么严格?”
此次春莺并未随行,她除了孔凤翎也没什么人会刺杀。
现在孔凤翎顾及她手里有万历宝匣,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怎么还派这么多人严防死守。
“有重要的人物来了,守卫自然要严格些。”副官答道。
婉兮当然不会觉得她是那个重要人物,“也是来这里就诊的病人吗?和我的病房近吗?”
走到要入住的病房门口,大门是敞开的。
有个穿着浅灰色西装的男子立在床前,低头看着怀表上的时间。
听到脚步声,缓缓的抬头。
是他!!
婉兮犹如当头棒喝,呆立在门前。
副官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怎么样?这个人的身份足够尊贵当得起这些守卫吧?”
“你们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我……”婉兮说着说着哽咽了,眼圈红的像兔子。
吴采采得意道:“是我让副官故意不说,好给你一个惊喜。”
“他……什么时候来的?”婉兮问道。
吴采采小声在她耳边道:“今天上午的飞机,是我让别进府,在病房给你个惊喜。”
“他行李都没找地方放下,就来了,好歹让他找个地方歇脚。”婉兮扫了一眼地上的行李箱,责怪了一声。
吴采采扶额,心里郁闷了。
这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所谓的闺蜜啊!
平日里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一遇到男人的事心全都跟着跑了。
她让他给婉兮惊喜,这个臭婉兮居然心疼他拿着行李过来,还没找到地方歇脚。
吴凌恒伸出手,“婉儿,过来。”
“别过去,让他过来。”吴采采觉得吴凌恒太大男子主义了,不让婉兮过去。
婉兮就跟喝了迷魂汤一样,傻呵呵的走过去。
一脸痴迷的牵住他的手,柔情蜜意的凝视着吴凌恒那张倾世面容。
吴凌恒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柳叶细眉微微一皱,“手怎么这么凉?”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紧张吧。”婉兮明明早就见过他,还要在人前装作是第一次见,思念成疾的样子。
吴凌恒双手捂住了她的素手,又觉得不够,把外套脱了给她披上,“可别是见了风着凉了,不然有你好看的。”
“夫君吃午饭了吗?”婉兮问道。
吴凌恒道:“在面馆点了碗臊子面。”
“吃过就好。”婉兮松了口气。
他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还怕我会没吃饭不成?”
“现在时间还早,你快出去找间旅社,迟了可能就找不到地方投宿了。”婉兮提起他的行李箱,把他往外推。
他手抓了门框,定海神针一样杵在那,“这么久不见,你都不想我?还把我往外推!”
“我是担心你迟了,没地方投宿。”婉兮一脸关心。
他捏了捏她的小脸,“我就睡这里,我要陪产。”
“大……大男人陪产?”婉兮后退了半步,难掩内心的震惊。
他蛮横的踹飞她手里的手提箱,强行把她搂在怀里,“我爱做什么做什么,你没资格管我。”
“可是别人会笑话你的。”婉兮进了他冰冷的怀,心里却莫名的温暖。
他浅吻她的耳垂,深深的搂着,“你再敢有一句异议,就别怪我家法伺候了。”
“家法伺候是什么家法?吴家家法吗?”吴采采好奇的问了一句。
吴家家法是跪祖宗祠堂,严重一点要挨打。
这可是在幕州,怎么执行家法?
吴凌恒转头睨了一眼她,“我发现你话很多!”
“我是替你考虑,这里不是元术镇,很多家法没有执行的现实条件。”吴采采认真道。
吴凌恒勾起婉兮的下巴,邪异的笑了起来,“我说的家法是我自己发明的,只有她可以受用。”
【我靠!!要不要这么肉麻!!!】
吴采采觉得自己头皮要炸开了,扯着副官的袖口往外拉,“快快走,前方危险,非战斗人员勿留。”
“要我送您回府吗?”副官也觉得他们两个旁若无人的谈情说爱别扭,早就想走了。
吴采采眼珠子一转,道:“送我去猫咖啡吧,我想坐下来看会儿杂志。”
“行。”副官心里知道她那点小心思。
金朵和孔凌尘老是去督邮街那家猫咖啡约会,她突然想去不是想搅局,就是另有什么目的吧。
——
病房里。
吴凌恒把婉兮扶着在床上躺下后,把窗帘遮了。
又装了干扰监听的设备,最后才打开了那只行李箱,样子和表情特别像是献宝的孩子,“给你看看我这几日的成果。”
万历宝匣安然立在里面,看不出有什么不同的样子。
等到吴凌恒缓缓的打开这只几百年历史的匣子,里面多出了一只古朴的隔板。
隔板上绘画了一只凤凰鸟,鸟旁用篆体刻了一行诗,“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
“摸摸看。”吴凌恒抱着匣子,放在婉兮的被子上。
婉兮的手指轻轻的抚摸过这行诗句,竟然有阳火的力量化成丝线一般缠绕上手指。
耳边隐隐约约的,还有凤鸣之声。
婉兮睁大了眼睛,“这……这隔板加上了如此神奇,是工匠做的,还是……”原来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