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凌尘一脸佩服,“昨晚那么黑,这都能看清楚。”
“我也是乱猜的。”婉兮不敢太过暴露自己的能力。
孔凌尘咧了咧嘴,喝了一口酒道:“你猜的挺对的,也不知是谁这么好心,帮我们料理了这帮家伙。”
他发动马达,摩托“嗖”一下开了出去。
“不检查一下吗?也许能看出他们是谁的人。”婉兮差点没坐稳,从车上摔下来。
他速度一点没降下来,“中了诅咒而死的人,谁碰谁倒霉。”
“那还是不要碰为好。”婉兮低头若有所思了一会儿,问了孔凌尘一个问题,“什么是诅咒之力啊?这世间光凭诅咒都能杀人吗?”
“诶,小丫头,你在元术镇有没有听说过有谁被厉鬼害的上吊啊。”他问了一句。
婉兮犹豫的回答道:“倒是有。”
“诅咒之力只有特别强大的厉鬼才有,能迷惑的人做各种匪夷所思的事,上吊是最常见的。”孔凌尘轻快道。
强大的厉鬼!!
婉兮心中一凛,回头看了一眼。
这个位置早就看不到老榕树了,可她还是忍不住看着。
会是夫君做的吗?
如果真是他做的,倒像是他的脾性。
昨夜那些枪手刺客差点把她和孔凌尘的命留在码头了,也难怪这一晚上刺客都没有杀到阎王庙取他们性命。
孔凌尘突然道了一句:“小心喽,抱紧我。”
在路过独木桥的时候,华丽的表演了如何单轮冲过去。
婉兮差点失去重心,载入下面的河道里,“啊——”
“早就让你抱紧我,没掉下去算你运气好。”他洋洋自得的喊着,直接进了城。
城门口和昨天一样,压根就没人守着。
随便什么人都能够进出,到了白天酆都这个地方街上还是没什么人。
但总算是能见到活人,也开张了一些店铺。
他持着自己的军官证进了酆都的警察局,借用了里面的电话打给金军阀。
让他派人在幕州火车站候着,到时候会把婉兮送到哪个地方去。
警察局里只有三个警察,而且都是没精打采的。
出了警察局,婉兮才道了一句,“酆都怎么感觉处处都透着古怪,连警察局也这样怪怪的。”
“你见他们白日里没精打采是为什么?是因为晚上得做阴间使者去勾魂。”孔凌尘说的一本正经,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一样。
不过这里的人的确都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好似晚上都没睡好。
只是昨夜他们经历过,酆都城里万籁俱静,城中人应该都睡的很沉才是。
下午三点多钟,孔凌尘送婉兮到幕州火车站。
幕州城和就近不过几百里的酆都可差太多,城中繁华热闹异常。
尤其是火车站,人山人海的都在赶火车。
要不是吴采采下车那副阔少奶奶的阵势,一群人围着她,举着警棍帮她开道。
这么多人里估计还找不到她。
吴采采是和春莺一起来的,春莺站在一个遮阳伞下远远的望着,嘴角带着盈盈淡笑。
吴采采自己跑过来,一把牵住婉兮的手,“你可算是来了,等了你足足五天。”
“我这不是来了吗?”婉兮温婉而笑。
吴采采左顾右盼,“诶?你的行李呢?!”
“我……哪还有行李。”婉兮眼神闪过一缕阴郁。
吴采采一拍脑门,“我差点忘了孔二在电话里说的,你在的客船爆了啊?”
“嗯。”婉兮垂眸,不愿多言此事。
吴采采上下找寻,“那你没受伤吧?”
“没有,爆炸之前,他就带我下船了。”婉兮看向孔凌尘。
吴采采眉头一皱,“此事只是金大帅他们那些高层知道,幕州很多百姓都还不知情,包括我也是接了电话才知道的。”
“这样严重的事情,还是知道的人少一些为好。”婉兮低声道。
吴采采小声的问婉兮,“他怎么知道你在船上?又如何知道船上有炸药。”
“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我问他,他也不说。”婉兮郁闷道。
吴采采捏紧婉兮的素手,充满敌意的看向孔凌尘,“孔二,我听说你是特别行动科的科长。”
“我是。”孔凌尘拿着挖耳勺,痞里痞气的掏耳朵泥。
要知道这可是人多的公共场合,他这样的贵公子是最不好做这样没有什么体统的事。
吴采采嫌弃的皱眉,“那你这里应该有很多情报吧。”
“姑娘想听什么情报?”他忽然笑了,眼神怪怪的看着她。
她走到人家近前,咄咄逼人的样子,“你说我公公家里面,到底有多少股势力安插了眼线。”
“就这个啊,我还以为你要问爆炸案的事。”孔凌尘反倒一脸轻松。
吴采采冷冷一笑,高傲道:“这事儿之前可能跟我弟妹有点关系,现在她下船了,就关我屁事了。”
“哈哈哈,关你屁事!!姑娘,您真的太有趣了。”孔凌尘把挖耳勺塞进口袋里,一脸兴趣的看着吴采采。
吴采采穿着的是一身骑马装,头发都藏进贝雷帽里,打扮像个假小子一样,“我有趣是有趣,可我断定你不敢招惹。你姑娘姑娘的喊着我不自在,叫我金少夫人。”
“是,金少夫人。”他朝吴采采敬礼。
吴采采都快被他怪性子气逗得不小心笑出来,“你们特别行动科是不是也安排了人在帅府?”
“绝对没有,这一点我可以发誓。”孔凌尘伸出五根手指头,然后笑得像狐狸一样眯起眼睛,“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金宅当中起码有五股势力的人,少夫人可得注意安全了。”
“你们为什么不安排人?”她直言问道。
孔凌尘勾起她的小下巴,当着火车站这么多人的面低语道:“一个注定保不住的孩子,干嘛要费心思去解决,这等乱世人人朝不保夕,还是少结一个冤家为好。”
“如果这孩子保住了,怎么办?”吴采采傲的鼻孔都要朝上天了。
他觉得好笑,“难不成还要我以身相许?”
“今天晚上,我会来找你的,小婉儿。”孔凌尘朝婉兮眨了眨左眼,一副暧昧样子。
吴采采骨子里和吴军阀一模样一样的性子,护短极了,“你不许骚扰我弟妹。”
“哟,吃醋了?”孔凌尘还是用自己那一套的调戏法子,盼着女生羞赧争不过他。
可他预料错了,吴采采可是女校毕业的新时代女性。
她呵呵一笑,道:“对啊,我吃醋了,你能怎么地?”
“今天晚上我找完她,再去找你。”孔凌尘面对她真有种气的牙痒痒的感觉,说完便开车走了。
婉兮本以为吴采采会很讨厌他这样痞里痞气的,谁知道吴采采道了一句,“孔家那么迂腐的儒门,竟然也能生出这么个可爱的新新人类。”
“二姐……这是对他有意思?”婉兮问她。
她立马颜色一肃,“怎么可能?我只是觉得有趣,这世上有趣的人多了,还有……这里是幕州,这样话可说不得。”
“这么小声说,他们听不见的。”婉兮微微一笑,示意她别那么紧张。
她叹了口气,“我不敏感不行啊,幕州……是别人的屋檐下,大哥和三弟为什么能那么狠心呢?”
“不说这些了,你和春莺处的很好吗?”婉兮看向站在车旁的春莺,春莺的肚子也有些孕相了。
吴采采翻了个白眼,领着婉兮过去,“能不好吗?你也不想想她肚子里的……”
她肚子里的乃是岳零落转世,整个吴家都会不惜一切守护的,更何况吴采采是岳零落的亲生女儿。
“金夫人。”婉兮福了福身,对春莺微微一笑。
“吴夫人。”她两只手都牵住婉兮的手,也优雅的福了福身。
曾经的烟花女子进了高门大户,气质当真变了不少。
立在伞下时,文静婉约。
气质若兰,安静的等婉兮和吴采采叙旧。
此刻两人走来,举止更是优雅得体,再看不出半点烟花气息。
婉兮惭愧道:“让你怀着身孕来接我,真是不好意思。”
“你不也怀着孕,还穿的这样单薄,采采也不给你添个衣裳,就让你在风中站着。”她打开车门,让人把里面的披肩拿来。
吴采采接过披肩,给婉兮披上,“怪我糊涂,居然让弟妹穿这么单薄。”
“她的行李呢?难不成从那么大老远赶来,连个东西都不带。”春莺问了吴采采一句,显然是不知道客轮爆炸的事。
婉兮和吴采采一道上车,“回府再说吧。”
“也好。”春莺进了另外一辆车。
去金府的路上,吴采采给介绍了一下金府的情况。
金府以前有二十几个姨娘,唯独没有正房。
正房现在给了春莺,几个曾经对春莺使绊子的姨娘都被赶走了,府里还剩下六个。
一个怕事的整日吃斋念佛,故意闭门不见客。
有两个整日献迎亲,瞧着实在碍眼。
还有两个以前很得宠,现在得宠的机会少了,不过金大帅还是念着旧情留在府里。
最后一个是生了个女儿的,女儿嘛,和吴采采一边儿大。
金军阀重男轻女可是严重,和孔老爷疼爱孔凤翎不可同日而语,从来就没搭理过自己唯一的女儿。
金府坐落在五层的别墅里,很是有欧式巴洛克的风情,和吴府简直是两种风格。
进别墅的大门,有五六米之宽。
左右两边有人一起拉门,让她们进去。
地上早就准备好了三双拖鞋,要穿拖鞋进去。
“等等,先别穿。”吴采采先蹲下来,检查拖鞋里的情况。
把内里一翻,里头居然有一根钢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