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关于那场枪战您有什么说法吗?”记者拿出纸和笔记录。
段薄擎看向餐桌,“我们去那边餐桌坐下聊吧。”
“也好。”记者淡淡一笑道。
段薄擎坐在刚才的位置,记者坐在他旁边。
找卫队兵示威的人站在一旁看着,似乎都想看看事态的发展。
段薄擎凝着记者看了一会儿,道:“那天晚上,首先第四中央军没有杀害平民。”
“那天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您不会就想这样轻描淡写的过去吧。”记者眼神锋利。
被步枪阻拦在另一边的镇民,跟着骚动了起来了。
段薄擎态度淡然,“杀人的是那晚的在岸边狙击的匪类,我的人是在保卫元术镇的和平。”
游行闹事的那些人,却一个个都愣住了。
开火杀害平民的第四中央军,怎么在此人眼里成了保护者了?!!
“明明是两边交火误伤了百姓,您却在这里颠倒是非黑白!!”记者义愤填膺。
孔凤翎端了两杯热咖啡,一人一杯的送到他们面前。
送到记者面前的时候,风情万种的一笑,“记者先生说这么话,应该是口渴了吧。”
“劳三小姐关心。”记者没好气道。
段薄擎品了一口咖啡,“那夜枪战的时候阁下应该不在吧,没有眼见为实的东西,您怎么敢振振有词。”
记者皱眉,凝望着他。
“那天晚上我在。”段薄擎清冷的一席话,如雷贯耳一般在这些人耳边炸响。
记者缓缓开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吗?”
“就凭我是军人,保家卫国的军人。”他冰冷的目光,忽然变得锐利。
像是磨锋利的冰刀一样,刀刀都刺中要害。
他又品了一口咖啡,静静的看着一会儿他,“而和我们交火的是什么人?一群见不得光的匪类反骨,他们会像我们计较百姓的死活吗?”
“您这是在强词夺理,那天我虽然没在场,但是好多人都看见了。”记者愤怒的捶了一下桌面。
桌面猛地一震,咖啡都撒出来了。
段薄擎还是一副冷的跟冰雕一般的模样,“这是意大利进口的咖啡,不尝尝看吗?”
“你们上流社会的东西,我这种普通人未必喝的惯。”他喝了一口,表情依旧愤怒。
段薄擎挑眉,“既然你说有人看见了,你来告诉我,是哪几个看见了,我想和他当面对质。”
说话间,目光扫向那些闹事的镇民。
扫到谁谁都是脸色一白,身子不自觉地往后一缩。
跟段薄擎这样冰做的人对质,可不是人人都有这样的胆量。
“我来说吧,那样黑的夜,真的有人能完全看清楚情况吗?”段薄擎威严了一句,可谓是一锤定音。
周围有说不出的安静,没有任何人说得出反驳的话。
孔凤翎坐在桌子上,媚笑的对着记者,“记者先生,您怎么不说话了?”
“此事还需调查清楚,在做定论。”那记者自认是巧舌如簧,却遇到了段薄擎这样一针见血了。
更是晓之以理,动之以威胁。
他根本就没有办法破解,只能暂时用了缓兵之计。
孔凤翎委屈道:“您愿意调查就调查吧,我们都是人民的公仆,一心保护大家,却要受这样大冤枉。”
“若是冤枉了你们的话,我会亲自写一篇报道澄清误会,并且向你们道歉。”他自认为正直,却不得不在军权下低头。
孔凤翎鼓掌道:“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散了、散了,都散了吧。”卫队兵借机遣散闹事的镇民。
镇民们一头雾水,也有觉得觉得段薄擎有些强词夺理。
可实在是抓不着他话里的漏洞,只能是扫兴离开。
段薄擎见记者也要走,将咖啡一饮而尽道:“不拍几张照吗?”
“拍您?”记者讶异了。
新zf的高官里没几个愿意被拍照,随随便便上新闻纸的。
尤其是这种负面多过正面的新闻,就更不喜欢上了。
段薄擎点头,“拍我。”
见记者脸上讶异,迟迟没有动手。
“舍不得胶卷吗?”他难得一笑,就好像结在脸上的那一层冰霜裂开了。
记者连忙举起相机,抓拍了他微笑的时刻,“原来您也会笑啊。”
“军人不苟言笑是为了保持严谨,笑是为了害怕吓着身边的人。”段薄擎不是个随和的人,勉强装作随和真是有些别扭。
记者点头,也不多说话。
盖上钢笔的笔帽,抱着稿子出去了。
他目送他离去,眼底深处多了几许期待。
上了新闻纸,她就会看到他。
他要站在最高最耀眼的地方,让她看见他的光芒。
放弃那个一无是处的病秧子,留在他身边。
孔凤翎很高兴,用手肘顶了一下段薄擎,“多亏了你啊,段兄。”
“举手之劳罢了。”段薄擎不当一回事道。
孔凤翎被他无视习惯了,自尊心也没那么难受了,“我得回吴府了,就不在这里多呆了。”
“我也上楼休息了。”他提步上楼。
出了客栈,孔凤翎直奔那家在小巷子里的玉器店。
玉器店里头的老头正在雕刻另外一块玉,看到孔凤翎进来,连忙放下手头的活,“您终于来了。”
“东西做好了?”孔凤翎笑问道。
老头双手从抽屉里捧出来一块红布包的东西,“早就做好了,就等着完璧归赵了。”
如此贵重的东西在他手里,对这家小店来说实在是块心病。
越早被拿走,他才能早早放下心。
打开红布里,是一块被精细雕琢过的白玉。
白玉上刻着三足金乌戏白狐图,线条优美一气呵成。
尤其是白狐的调皮娇俏,简直活灵活现,就跟活了一样。
孔凤翎很满意,她心里想的就是这样的。
放下二十块大洋,美滋滋的走了。
店里的老头还想叫住她,没想到她一溜烟就跑走了。
老头忍不住叹息,“还没问你想要做成项链,还是其他的配饰。”
孔凤翎就好像回到少女时代一般,蹦蹦跳跳的回了吴府。
东院里,小莲正在放风筝。
见到孔凤翎,开心的打招呼,“凤姐姐。”
“怎么就你一个在玩儿?”孔凤翎手插进口袋,英姿飒爽的站在风力。
小莲踩上石头,到高处放风筝,“她们都怕你,听说你要来,都躲进屋子里。”
“你怎么不怕我?”孔凤翎笑问道。
小莲俏皮道:“因为我知道,你对自己人最好了。”
“风筝好玩吗?给我也玩玩。”孔凤翎也上了假山的石头上。
小莲把风筝线给她,瞄到了头发上的发卡,“哇塞,好漂亮的发饰。”
“有吗?我觉得一般,送你了。”她随手就把发卡摘下来,送给了小莲。
小莲别在自己头上,又看到她的耳坠,“你这个琉璃耳坠也很好看,是按照百货商店里的玩具熊做的吧。”
“这个可不能给你。”孔凤翎听她夸自己耳坠好看,柔媚的笑了。
又吝啬的抓住耳坠,不肯给她。
小莲扑哧一笑,道:“我又没有说想要你的琉璃耳坠,你这么紧张干嘛。”
“谁知道你这个妮子想什么,有些东西可以给你,有些东西是不能的。”孔凤翎望着天上的风筝道。
小莲坏笑着问道:“这耳坠是少帅给你的吧。”
“就知道你这妮子憋着坏,可不许在府上乱嚼舌根。”孔凤翎在吴家兄弟上,还有些左右摇摆,可不想有太多流言。
万一哪天吴凌恒更加出挑,流言一旦传来,她可就不好再挽回吴凌恒了。
“你们两个在聊什么呢?”一个男子磁性的声音若清风一般吹来。
孔凤翎一低头,瞧见了他。
白皙的面上染上了一丝绯红,竟有了几分羞赧之色,“你怎么来了?”
“下来。”他张开双臂。
她脑子里想的是,在吴府不能和吴有匪过分亲密。
看到他张开的双手,瞬间就把一切抛诸脑后。
丢了手里的风筝线,飞扑的跳下去。
吴有匪强健的猿臂把她接了个满怀,“一晚上都没有回来,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
“还不是为了去找楚婉兮,卫队那些人也不知干什么吃的,找了一天一夜都没找到人。”孔凤翎心里甜蜜,面上置气道。
吴有匪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你想找她,我可派人帮你找。”
“啊呸,说不定就是你把她藏起来的,那天可是你把她送医院的。”孔凤翎娇嗔道。
吴有匪温温的看着她:“你不信任我?”
“没有。”她和他对视了许久,觉得气氛有些僵硬。
手朝他一抬,露出腕子上系的红绳。
那块玉佩顺着袖口画出来,在阳光中通透耀眼,“你看,有匪。”
“你喊我什么?”吴有匪问她。
她脸上烧的厉害,道:“我让你看玉,你说旁的干什么?”
“这块玉被你找人雕琢了。”他摸了摸那块润玉,手掌心缝合的位置凉的钻心。
若秋虽然被他暂时压住,可仍旧能感受到外界的发生的事。
这女鬼每次吃味,都要这般闹上一闹。
孔凤翎小声“嗯”了一声。
他单手就能把孔凤翎抱的紧紧的,唇瓣凑到她耳边暧昧道:“金乌是我,白狐是你,我们进屋和这对白狐金乌一般,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