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语柔婉约一笑,“从我出阁起,我们就不曾见过了。”
“没想到我们两个竟然都嫁入吴府了,真是天大的喜事啊!”孔凤翎喜上眉梢,拉她坐下来一块嗑瓜子。
孙语柔也甚是思念孔凤翎,盛情难却的坐下了,“本来我们相见,日后可以相互照应,只可惜我不日就要离府去清修。”
“清修好,学了一身道术,可以跟吴有匪双修。”孔凤翎也不害臊,大大咧咧的说着,“对了,你怎么会从楚婉兮那边出来?”
孙语柔被她面前的那句话臊红了脸,正难为情呢。
听孔凤翎一问,着实想不到瞎话骗她。
又因跟孔凤翎关系甚笃,干脆就把实话说与她听。
孔凤翎可是个聪明人,心中暗骂孙语柔蠢。
还在感激吴凌恒和楚婉兮替她试探,也不想想他们关起门来可是一家子,怎么会胳膊肘往外拐帮她一个外人。
两个兄弟戏好,诓骗了孙语柔。
借此保住两家联姻,孙语柔还傻傻的要跑去山里清修。
孔凤翎冷笑道:“还真没看出来,大哥挺关心婉兮妹妹的。”
“凤翎妹子这话说的,我夫君对府上每一个人都是这般关心的。”孙语柔没有半点心机,还在为吴有匪辩解。
孔凤翎本来想出言提醒,因她这句蠢话顿时改口了,“看的出吴少帅,是个性子温和的人呢,你能嫁给她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呢。”
心想着真是个蠢女人,半夜里都喊着楚婉兮的名字。
差点和她行了周公之礼,难道还不能说明一切么。
吴府当真是个有趣的地方,里面的人要么精明的像头狐狸。
要么像孙语柔一样,还不如猪聪明。
有机会一定要好好逗一逗吴有匪,说不定能撮合吴有匪和楚婉兮这一对失散的璧人呢。
“他就是性子太温和了,待谁都温和,才会让我误会。”孙语柔压根不知道孔凤翎的这些花花肠子,娇羞的说道。
孔凤翎伸了个懒腰,借故回屋,“马上就要到午饭时间了,你也该回去跟你那温柔似水的夫君吃饭了。”
“对哦,我差点就忘了时间,下次有机会再聊。”孙语柔心心念念的就是马上告诉吴有匪她要去龙虎山修道的事情,好给他一个惊喜。
其实吴有匪除了躲她之外,东院的其他女人也是总避着。
一天到晚不是在书房,就是去军校处理事务。
唯有东院一房吃午膳的时候,他才会露面。
那时东院的大小姨娘都在,还有吴有匪心腹也在,倒是从来都不缺席。
她有什么话,也只有这时才能对吴有匪说上两句。
果然,吃午饭时。
吴有匪准时出现,和大家一块吃饭。
一听孙语柔提起要去龙虎山修道的事情,就知道肯定是吴凌恒搞得鬼。
吴有匪也不想这个碍事的醋坛子总在府里搅弄,鼓动道:“你想去就去,我等你学成归来。”
——
吴府,吴军阀书房。
“恒儿,你出的主意真是妙的很啊。”吴军阀手里拿着孙军阀发来的电报,对吴凌恒的计谋夸赞不已。
孙军阀那里得了孙语柔电报,知道了吴有匪的“苦衷”。
虽然不舍女儿去清修,可是为了二人日后可以生儿育女也只能答应了。
并在电报中向吴军阀提出,要借枪三千条用于对抗金军阀。
吴凌恒问道:“爹这是借,还是不借?”
“分明是冲着孔家给的那几千条mp18。”吴有匪是从骨子里瞧不上孙家,淡漠道。
信中虽未写明具体要什么样的军火,却一直旁敲侧击的索要。
mp18是什么?
是当今世界最先进的军武水平,不管是落在谁手里,那都万不可小觑。
又岂能轻易送人呢?
吴凌恒懒懒道:“纠结个什么劲,直接送三千条金陵制造的步枪,不就好了。”
“可我连那三千条金陵制造都不想送。”吴军阀是出了名的铁公鸡,军火上只有占人便宜。
鲜少会有白白吃亏送人的道理,心中自是不情愿的。
吴有匪分析道,“若父帅不给的话,我怕孙大帅会当即翻脸。”
“拿吴采采的嫁妆变卖了,换三千条可好?”吴凌恒此言不动声色,却应了一句古话。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用金军阀给的那些金子,换一点点的军火。
再送给孙军阀,做了两家人情。
最后孙军阀再拿这些武器,去暴打金军阀,听起来就觉得酣畅淋漓。
吴军阀不愿送枪,不是因为没钱少枪是因为心态问题。
听此提议不禁拍案叫绝,大声道:“让金老狗被自己的枪炮,打的爹妈都不认识,才是老子这一辈子最痛快的事情。”
“此事交由我,去金陵采办吧。”吴有匪主动请缨。
军武采买可不是小事,没有吴有匪这样的人物出面。
金陵那边不一定会松口卖,就算买回来了,也会遇到半路被劫的事情,或多或少的会有些危险。
随意交代了旁人更是决计做不好的,只能是吴有匪或者吴军阀亲自出面。
吴凌恒算一算日子,“可这马上要到正月了,你不打算在家过年吗?”
“他们两军也没说要因为过年了,就不打了啊。”吴有匪一针见血道。
吴凌恒缓缓道:“这倒是。”
吴有匪行了军礼,郑重道:“父帅,我一定会尽快赶回来,和你们过除夕夜的。”
“既然你这么说了,就快去快回。”吴军阀回到书桌前,大笔一挥。
写了一份电报,喊了副官进来。
让副官用书房内的电报机,直接回一份电报给孙军阀。
吴凌恒最后提议道:“大哥不妨多买些,反正金世杰给的金子够。”
“金陵制造每年就出那么点,要三千条,怕是已经用完了我们今年的份额。”吴有匪轻叹道。
吴凌恒脸上带着邪色,“那你可就太小看金陵制造,想想爹筷子都能拧出水的脾性,你去多要几条并不难。”
“恒儿说的是。”吴有匪故意喊他恒儿恶心他。
心里面想着,如果容易。
他自己怎么不去?
不过吴凌恒还真去不了金陵,虽然如今腿脚灵便了。
可多年呆在小院里,在金陵压根没有人脉。
出去也无人认识,更不会买他的帐。
——
婉兮的“病”一日日的慢慢恢复了,惹得府里上下都在非议。
说她是得了神仙照拂,阎王老爷都不敢收。
哪怕是绝症,都能奇迹转好。
孔凤翎提前得知了原委,也不觉得奇怪。
只是终日里无聊闲的发慌,想借机找到那样她一直想从吴府寻到的那件东西。
每每想去婉兮屋里探望,借故搜寻一下。
都被拦在外面,连请安都不让了。
就只能在元术镇上胡乱的游荡着,一开始还有些新鲜。
时日久了难免腻烦,都快给她憋出病来了。
这日,阳光明媚。
她想着去东院,找孙语柔寻点乐子。
以前还在闺中时,两个人总也跑去听戏,或者去上海电影院看两场电影。
听说这元术镇上也有看电影的地方,只是开在了风月场闹儿胡同里头。
闹儿胡同里,不仅能狎妓。
更能听戏,听曲,看皮影戏,看电影……
把所有能想到的,好玩的玩意都集中到了一个地方。
到了东院,才听下人说起。
孙语柔昨日就出发动身,去了龙虎山修道。
堂堂吴家长媳去山上清秀做姑子,传出去真是不怎么好听。
此事不宜张扬,所以她离开时并未有太多人知晓,也没有大肆送行。
直到孔凤翎问起,才知道她早就走了。
“脑子被驴踢了吧?”孔凤翎得知之后,嘴里碎碎念的骂了一句。
心里更是觉得孙语柔是个智障,听了几句忽悠、
放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不要,还跑去山里清修。
到时候自己的男人兴许早就被被许多女人,轮番抢了无数次。
她在山里,几个四季过去。
人老珠黄了回来,才真是欲哭无泪呢。
想到这里,孔凤翎心生一计。
既然孙语柔不在了,岂不是撮合楚婉兮和有匪的最佳时机。
如此这般,也好解了吴少帅的相思之苦。
她这一面走一面想,早就不自觉走出东院了。
见到前头有棵大树,闪身躲在了大树后面。
双手捂住了面庞,嘴里念念有词,念叨着什么,“娘亲,为了能找点乐子,你可得好好的帮帮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