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再度被关上,房间内静悄悄的一片,安静的有些诡异。
郁瑾枫跟着收回视线,却见君缠绵不知道什么时候整个人钻进了被子里面,把自己捂得一丝不漏。
郁瑾枫不由得好笑出声道:“出来吧,她们都已经走了!其实,你也用不着害羞。反正我们待会就要成亲了,以后也都会住在一起,不过就是提前了一天而已。只有你不去多想,没有人会觉得奇怪的。”
君缠绵闻言,一把掀开被角,狠狠瞪了那家伙一眼,紧跟着从床上爬起,咬牙道:“你放心,她们不会再有机会看到刚才的那副画面。”
昨天晚上是自己失误,太过小看了他,以后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更何况,一旦拜堂结束,拿了休书她便会走人,以后大家老死不相往来,也不会再有机会见面。
更不可能会同睡在一张床上。
“是吗?”郁瑾枫淡笑扯唇,笑的一脸的高深莫测!
谁说没有机会,他倒是觉得机会多的是,多到让她习惯为止。
君缠绵没有理会他,而是径自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然后朝门外走道:“麻烦你还是让她们把衣服送到我之前住的厢房,我不习惯待在你的房间,有你的对方,会让我觉得全身都不舒服。”反正就快要走了,也不用再跟那家伙假装客气。
郁瑾枫依旧是一脸淡笑,不在意的出声道:“随你!”
反正她早晚还是会住过来的。
回到自己之前住的院落,推开房门,就见宠儿整个人反射性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表情很是紧张,见了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一边拍着胸口,一边道:“吓死我了,怎么会是你?你不是去青城了吗?怎么会突然又回来了?”
君缠绵撇了撇唇,没好气的回答道:“别提了,昨晚开溜计划没成功,被那只郁狐狸当场给逮到了。倒是你,干嘛这么大反应?像是做了什么坏事似得?该不会是趁我不在,偷偷带男人回来过夜了吧?”
“胡说什么呢?”
宠儿翻翻白眼,数落出声道:“你还好意思提?都怪你,想的那什么馊主意,让我代替你拜堂,一想到待会有那么多人看着,连皇上皇后也要来,紧张的我一晚上都没睡,一直坐到现在。”
“倒是你,既然没走成,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昨天一整夜没回来,你到底去哪了?”
君缠绵呶了呶唇道:“我能去哪?当然是被那家伙抓在关在府里啊!”
“啊?”
宠儿闻言,立马紧张抓着她上下打量道:“丞相大人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君缠绵被摇晃的有些头晕,不由得拉开她的手道:“你现在看到我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就知道我没事啦!行了,你一整晚没睡,就别管我了,快去里面休息一会吧!待会我们还得要赶路呢!”
“赶路?你不是说丞相大人不让你走吗?”宠儿不解挑眉。
君缠绵一边推着她往内室去,一边催促道:“他只是说昨晚不让我走,没说一辈子不让我走,总之,你就别管了,等着跟我一起离开就是了!”
正说着,突然敲门声响起:“夫人,我们是大人安排来帮您梳洗换妆的。”
宠儿微微挑眉,停下步子,拨开她抵在自己肩上的手道:“算了,我看我还是别睡了,小姐出嫁这么重要的日子,我这个当丫鬟的怎么能不在旁边陪着。”
君缠绵却是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唇道:“有什么好陪的,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反正拜完了堂之后还是会和离!”
宠儿无语望天,没见过比她家小姐更胡来的,居然把成亲这么大的事情当儿戏。
想和离?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吧!
那个郁丞相,明显就是缠上她们家小姐的样子,恐怕压根就没有打算过要放手。
也就她自己在这里自以为是,一厢情愿。
宠儿心里想着,却也没有点破,而是转身走到门口,拉开房门,冲着外面一长串手捧着嫁衣首饰的丫鬟们道:“我家小姐在里面,待会就有劳各位姐姐了!”
“宠儿姑娘多礼了!”
为首的丫鬟冲着宠儿颔了颔首,跟着便陆续进门。随后站成一排,齐齐朝着君缠绵行李道:“见过夫人。”
来府里也有一段时间,君缠绵被叫夫人也叫的差不多习惯了,没觉着什么不自在的,冲着众人点了点头,便由着大家开始替自己梳妆。
早知道成亲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可也没有想过会那么复杂。
整整一个早上,五六个丫鬟围着自己,捣鼓来捣鼓去,好容易忙着差不多了,没等她喘口气,就有喜娘进来,说是吉时已到,要掺她去拜堂。
之后又是一系列繁琐的仪式,好容易走到最后,君缠绵累的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一回新房,便迫不及待的掀开头顶的盖头,冲着屋内嚷嚷道:“宠儿,快过来帮我捏两下,累死我了!”
话音未落,紧跟着一双大手按上自己的双肩,推着她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
君缠绵诧异回首,正奇怪那丫头什么时候动作变得这么快,没想到看到的人居然会是郁瑾枫。
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所处的是那家伙的卧房,而宠儿被自己打发在原来的厢房里睡觉。
郁瑾枫手上的力道拿捏的恰到好处,按的她很是舒服,倒也没有拒绝,只道:“你怎么也回房了?”
她还以为,他会先留在外面招呼客人,要等到入夜才会回房间。
郁瑾枫樱红的唇角轻扬,衬着他大红的喜服,整个人看起来更为的妖娆,妖孽的气质显现的更为明显道:“你没听到刚才最后喊得那句,是送入洞房,当然是要新人一起回,哪有你一个人先回来的道理?”
君缠绵翻翻白眼,这家伙什么时候都不忘占自己的便宜。
懒得理会他,跟着直接从袖中拿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纸,摊开,递到郁瑾枫的面前道:“你现在回来也好,和离书我已经准备好了,你直接签字吧!”
“娘子倒还真是积极!”
郁瑾枫淡扫了一眼纸上的内容,并未细看,尔后妖娆咧唇,笑的像是只奸猾无比的狐狸般,缓缓出声道:“忘了跟娘子你说,皇上赐婚,是不能够休妻或是和离的,否则就算是抗旨,一样要砍头的。”
“什么?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君缠绵忍不住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对方,紧跟着反应过来什么,咬牙切齿,怒瞪着对方道:“郁瑾枫,你竟然敢阴我。既然不能休妻或和离,那么我休夫总成吧?皇上要砍头,就让他来砍我好了!”
说着愤怒将和离书撕成碎片,然后推开他的手起身,围着房间绕了一圈,找来纸笔,“唰唰唰——”的飞快写了几个字,往郁瑾枫脸上一扔,不等对方出声,便打开房门,怒气匆匆的走了出去。
早知道那家伙不安好心,但没有想到他竟然会那么阴险。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郁瑾枫看着她离开,却也不恼,毕竟,对方的反应早在自己的意料之中。跟着弯身捡起落在地上的休书,拿到面前一看,只见上面写了寥寥几个字道:余年少单纯,不知人心险恶。被尔所骗,今方识尔之用心,深感二心不同,难归一意。特立此书,休之弃之。从今尔后,嫁娶随意,互不干涉。
因写的太过匆忙,对方竟连落款也忘了留。
郁瑾枫不由得好笑摇头,跟着将休书收起,置于袖中。
想跟他嫁娶随意,那也要问过他愿不愿意。
君缠绵回到房间,便将宠儿从被子里拉出来,一边换下喜服,一边催促出声道:“快点收拾东西,我们即可就离开。”
“这么快?”
宠儿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往放衣服的柜子走去,一边道:“那郁丞相他知道了吗?万一待会宾客们要是发现小姐你不在,问起怎么办?”
一提到那家伙,君缠绵便是满脸的怒意,咬牙道:“管他去死,那个家伙,根本就是个大骗子。最好是被皇上发现,然后把他第一个拉出去砍头。”
宠儿满头黑线。
对方若是真被拉出去砍头,她这个罪魁祸首恐怕也跑不掉吧?
宠儿打开柜子门,将早已经收拾好的行李拿出来道:“我的东西早就准备好了,就差小姐你的,我记得你昨晚带走之后,早上并没有带回来。”
君缠绵这才想起来,行李被那家伙扔在房间了。早上出来的急,忘了拿了,现在再让她回去,她也不高兴。便道:“算了,反正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刚才那些人不是拿来了很多首饰,说是那家伙给的聘礼,你直接挑一些值钱的,路上换成盘缠使便是了!”
“可你不是也说了,你跟郁丞相成亲只是做做样子,之后便会和离,两人各走各路,拿人家的聘礼好像不太好吧?”宠儿微微蹙眉,感觉有些不妥。
君缠绵却是理直气壮的回答道:“有什么不好的,本姑娘牺牲自己的名节嫁给她,好好一个大姑娘成了二婚女,拿他点东西又怎么了?”
“反正堂也拜了,亲也成了,这些东西是我应得的。再说了,之前为了给他找女人,花光了我们大半的盘缠,剩下一小半还落在了他的屋里。不拿这些东西,你是预备要跟我两个人一路讨着去青城寻找紫叶龙涎草的下落吗?”
宠儿若有所悟道:“原来小姐昨晚上是睡在郁丞相的屋里了!”
君缠绵当下抽了抽嘴角,黑着脸道:“这不是重点好不好!”
宠儿顺着她道:“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宫主,如果宫主知道你为了帮他找解药,受这么多的委屈,一定会很心疼的!”
说到秦枫绵,君缠绵的眼中忍不住浮现出一丝柔光道:“只要他能够好起来,我做任何事情都是值得的!”
宠儿摇头,一脸的难以理解道:“真不明白,宫主那种淡然超脱,温润柔和的性子,怎么会跟你这个混世魔王处的这般好。”
君缠绵脸上带着几分得意,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没听说过这世上有一种词语叫做互补吗?正因为风绵与世无争,淡然超脱,所以才能够无条件的包容我啊!”
“你没发现连我们的名字都很相似,他叫风绵,我叫缠绵,里面都有一个绵字,就注定了我们两个今生投缘。”
宠儿却是不以为然的撇唇道:“什么呀,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都听长老们说了,左使大人生你的时候,因为想不出要叫你什么好,刚好宫主在旁边,吵着说绵儿要看妹妹,左使大人灵机一动,就照着宫主的名字随便帮你取了一个,说是那样你们两个听起来更像是兄妹。”
“其实啊,不过就是左使大人她懒得慢慢帮你想名字罢了。啧啧,缠绵,缠绵,怎么听都不像是正经人家女孩子的名字。”
君缠绵当即黑了脸,抽搐着嘴角道:“臭丫头,你什么意思?是说我的名字不好听喽?小心我回去之后告诉我娘,看她到时候怎么整治你。”
宠儿不怕死的冲着她吐了吐舌头,“那就等你见到左使大人再说吧!话说回来,我们也有一年多的时间没见到左使她人了吧?也不知道她现在人怎么样了。”
“这么长时间不出现,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要了,就知道她现在一定过的很逍遥,很快活,逍遥快活到乐不思蜀喽!”提到君临夏,君缠绵的脸色不由得变得有些难看,横眉竖眼,语气也不是很好的样子。
从没有见过如此不负责任的娘亲,自打她五岁开始就时常丢下她,自己一个人到处跑来跑去,有时候一两年也不见人影。
幸好她有着二十岁,正常人的思维能力,再加上风绵跟长老们的照顾,不然还不知道要怎么活下来呢。
宠儿紧跟着数落道:“还说呢,你不也一样?只管自己高兴,凡事随性而为,也不管别人的死活。我们就这样一走了之,丢下那么大个烂摊子,丞相大人怕是有的收拾了!”
“那家伙奸诈狡猾的很,用不着你替他担心。倒是你,收拾的怎么样了?收拾好了我们就快走吧!”君缠绵没好气的翻翻白眼,一想到那家伙故意不告诉自己,骗自己拜堂成亲,心里面就恼火的狠。
压根就忘了,是她自己先担心自己的脑袋不保,默认这门婚事的。
而且,也是她先招惹利用的对方,是她先想要借助对方的势力进宫,坚持留在丞相府里不走,所以才会有后面所发生的一切。
说到底,郁瑾枫才是那个最无辜的人。
他不过就是想要兑现承诺,想要以身相许来报答她的救命之恩罢了。
结果人家非但不领情,利用完了就打算拍拍屁股走人不说,还硬是给他扣上了一个骗子的罪名。
他不过就是少提醒了她一句,怎么就叫做骗了呢?
“夫人,丞相大人让我请你去前院,说是皇上跟皇后娘娘要留在府里吃饭,让你过去作陪。”突然间,门外丫鬟的声音响起。
君缠绵跟宠儿皆是一怔,看着刚刚换上的便服,君缠绵先是蹙了蹙眉,跟着想到什么,抓起手边的嫁衣便往宠儿身上套去,口中同时催促出声道:“快,快换上,然后出去帮我挡挡。”
“我挡?怎么挡?”宠儿茫然望着她的举动,不懂她到底是打算要搞什么鬼。
君缠绵急匆匆的回答道:“当然是你假扮我去陪他们一起吃饭啊!”
宠儿越听越迷糊,“假扮,怎么假扮?你忘了,皇上皇后,还有满朝的文武都见过你?”
“笨!”
君缠绵食指轻弹了她的脑门一记道:“你忘了在落幽谷,叶长老曾经教过我们什么?”
“你是说……易容术?”宠儿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
“没错!”
君缠绵很用力的点了点头道:“郁瑾枫那个家伙根本就没有打算要放我们离开,现在不过就是在想办法故意拖延时间。”
“我不会再相信他了,按照他说的,我们很可能明年也到不了青城。所以我决定执行原计划,还是我一个人先上路,等我走了之后,你再找个机会,甩掉那家伙来青城跟我汇合。”
“能行吗?”
宠儿不确定的望着她,总觉得这样的办法似乎太过冒险。
君缠绵却是表现的很有信心道:“放心吧,我的易容术绝对不会出问题的。你到时候只管负责吃,尽量少开口就行了。”
“皇上皇后就只见过我一次,不会认出来我的声音的,至于郁瑾枫,你只管无视他好了,就算他看出来什么,也不敢当着皇上皇后的面拆穿你。”
“等到了晚上,你只管把妆卸了,跟他说我已经离开丞相府了,那家伙也奈何你不得。”
“可是,你就这样走了,会不会不太好?”宠儿仍是有些迟疑。
君缠绵撇了撇唇,颇不以为然道:“有什么不好的,反正休书都已经给他了!他自己也清楚,我同意跟他拜堂成亲不过是权宜之计,大不了他就去皇上面前告发我,让皇上来治我的欺君之罪便是了!”
“之前我就已经跟他说过,要么去找皇上退婚,要么成亲之后就和离,那家伙自己选择了后者。谁想到他刚才居然跟我说,皇上赐婚是不可以休妻或是和离的。我看他根本就是个大骗子,存心骗我跟他成亲,是他有愧于我在先,我为什么不可以一走了之?”
“我看郁丞相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坏啦!”
宠儿见她满脸的气愤,忍不住帮郁瑾枫说话道:“可能你是跟他说过你们成亲之后就和离,可是他的态度呢?你现在仔细想想,他有正面答应过你,要跟你和离吗?还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的以为他答应了?”
君缠绵忿忿道:“是,他是没答应,可他当时也没有反对啊?”
那家伙明明一早就知道,一旦成亲,他们的夫妻关系就会迫于皇权,而必须一直保持下去,可却故意不告诉她。
根本就是早有预谋,压根就没有想过要跟她和离。
宠儿受不了的摇头道:“是,他是没有反对,因为他原本就打算要娶你,既然如此,有何必反对?是你自己一个人在那里搞不清楚状况,以为所有的事情都会按照你所设想的方向发展。”
“早就提醒过你,这里不是落幽谷,不是所有人都会听你的,都会让着你,按照你的意志去做事情,偏你自己缺心眼!”
“你这女人,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竟帮着外人说话?”君缠绵恨恨瞪了对方一眼。
被郁瑾枫那只狐狸骗她已经够郁闷了,居然连自己的丫头也跟自己作对。
宠儿不承认自己向着外人,理直气壮的替自己辩解道:“我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
“夫人?你好了吗?”外面,丫鬟久不见她出去,不由得催促出声。
君缠绵没时间跟对方慢慢争执,直接将剩下的衣服往她手里一塞道:“别管什么事实不事实。你快点把衣服换上,我帮你易容。”
“来得及吗?”
宠儿朝门口的方向望了望,知道外面的人等的很着急。
君缠绵道:“陪客吃饭而已,又不是赶着上刑场,有什么来得及来不及的。我之前没事的时候,不是做了一张自己的面皮让你收着,你快点拿出来。”
宠儿想了一下,手指着刚从柜子里拿出来的包袱道:“好像被我放在行李里。”
君缠绵忙不迭的扑过去,解开行李,直接把里面的衣物倒得满桌子都是,东翻西找了一番后,从衣服最下面翻出一个小木盒,脸上的表情紧接着被欣喜所取代道:“找到了,找到了,好在没有弄丢。”
君缠绵将面皮小心翼翼的从盒子里拿出来,刚好,宠儿衣服也穿得差不多了,便示意其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跟着将自己的面皮小心贴在对方的脸上。
捣鼓了片刻之后,就见活脱脱另一个翻版的自己出现在面前。
君缠绵拍了拍手,满意看着自己的杰作道:“搞定!”
跟着不等宠儿反应,便将她给推了出去。
看着门外一脸着急的丫头,再看身后飞快被关上的房门,宠儿内心哀嚎不已:小姐,我发髻还没有梳呢。
好在外面的丫头等的心急了,倒也没有看出什么异样,见了她,便不由得询问出声道:“夫人,可以走了吗?”
“你再等我一下,一下下就可以了!”
宠儿说着冲进隔壁的房间,片刻后出来,已经换了一个跟君缠绵一模一样的发髻。
之后,微笑冲门外不明所以的丫鬟道:“我们走吧?”
而屋内,君缠绵草草将桌上的衣物收拾了一下,待外面两人的脚步走远,便拿着装有首饰的那个包袱背在身上,悄悄朝着后院溜去。
此刻,所有的下人们都在前院忙碌,后院则显得比较安静。
一路走过来,一个人也没有看见,于是乎,君缠绵很轻松的便出了丞相府。
经过马房的时候,还顺手拐走了里面唯一的一匹马。
到了街上,买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又准备了一些路上吃的干粮,向卖饼的老板打听了青城的方向后,便匆匆上了路。
原本以为,既是丞相府里养的马,就算不是匹汗血宝马,也该是一匹千里良驹才是,这样才配得起那家伙风骚的身份,风骚的个性,谁知道这匹马竟跑的还没有普通的马快。
脚尘慢不说,还老爱使个性。动不动就给她停下来不肯走。
结果,走了足足一个多时辰,也不过才走到京城以南三十里外的一处山林。
差点没把君缠绵给气死。
同时,对郁瑾枫的讨厌指数,又“蹭蹭蹭——”的再次上升了n多个百分点!
春末夏至,昼长夜短,虽然已是申时末,但天色依然还是很亮。尽管从丞相府里牵出来的马很不中用,但总好过自己两条腿走路,在找到下一匹好马之前,君缠绵暂且就只能够先将就着。
脚下的这片林子看起来绵延数十里,但林里的树木均不算太旺盛,所以林间的日照很好,一个人走在里面并不觉得很阴暗。
加上君缠绵从小就在山里长大,习惯了山中的气氛,一人一马,倒也不担心天黑前走不出这片林子。
走到林子深处的时候,冷不防看到路边上绑着一匹马,周围却不见马的主人,只见那匹马高大昂扬,精神矍铄,一看就比自己从丞相府里牵出来的要好很多。
君缠绵心思微动,当即决定从自己的马上下来,直奔到那匹马身边,示好性的摸了摸马头,之后又冲着马耳朵交流了一番后,便解开马绳果断上马,正准备骑走,冷不防有道声音响起道:“你干什么?”
君缠绵下意识的循声望去,并未看见人影,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便不由得回过身,夹紧马腹,示意马儿走路,却发现马儿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不管她怎么催促都是一样。
君缠绵当下气结,敢情这匹马比自己从丞相府里牵出来的那匹还倔。
难怪会被主人遗弃在山里。
正愤懑之际,之前听到的那抹声音再次响起,“别白费心思了,西风是我花了三年时间才驯服的,除了我,谁都不可能驾驭的了它。”
君缠绵眨了眨眼,这才确定自己真的有人再说话,不由得更仔细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见大树背后似乎正盘腿坐着一个人,被茂密的杂草挡住了所以她起先才没有注意到。
听着他狂妄却略显虚弱的声音,君缠绵忍不住心生好奇,不由得翻身下马,朝着男人所在的方向走进。
只见树后的男人,墨发披肩,只用一根黑线随意束在脑后。
脸部的轮廓深邃异常,如同是刀雕斧刻般,五官立体,棱角分明。尤其是紧抿的薄唇,唇线有如石缝一般冷硬。
那是一种跟风绵还有郁瑾枫截然不同的另一只种美。
不,不应该说美,准确来说,应该是很帅,很酷才对。他的容貌,透着真正属于男人的那种硬气。
有一种惊心动魄的震撼力。
看的君缠绵不由自主得屏住了呼吸。
君缠绵觉得自己有必要强调一下,她不是花痴,她真的不是花痴,只怪她遇见的男人一个比一个帅,一个比一个容貌出色,让人很难抗拒。
君缠绵痴痴的盯着对方看了许久,男人看起来似乎很难受,额上沁满了细密的汗珠,双眼闭合,似乎正在调息。
“你看够了没有!”突然间,男人毫无预兆的睁开眼来,眼神犀利冷冽,看的君缠绵没由来的胸口一窒。
那是怎样的一双眸子,清冷深邃,无波无澜,一如冰封的湖面,深不见底。
君缠绵一时间大脑脱线,几乎是下意识的,想也不想的回答道:“还没有!”这样帅的天怒人怨,山崩地裂的一张脸,她怎么可能看得够?
尤其,帅哥看起来很不对劲,似乎被人给下了药,难得遇上这么顺眼又养眼的帅哥,君缠绵老毛病又犯了,忘了郁瑾枫带给自己的教训,不由得好心关心出声道:“你看起来似乎很不舒服,需不需要我帮忙?”
男子看起来似乎颇为不悦她的打扰,蹙了蹙眉,直接不领情的冷冷拒绝道:“不想死的就快点滚。”
“滚?我为什么要滚?”君缠绵却是眨了眨眼,故作天真的望着对方,非但不走,反倒是更加靠近了几分道:“别害羞了,让我来帮你嘛!”
男子虽然看似虚弱,却还是撑着手边剑,勉强站起身,靠着身后的树干,缓缓举起手中的剑道:“你若再敢靠近我半分,休怪我剑下无情!”
锋利的剑尖,只指着对方的喉口,只差一分,便可要了对方的性命!
君缠绵却是扑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眼中没有半分的惧意,反倒是笑的一脸欢快,迎着对方的剑,对方的视线,很萌,很狗血的回了一句,“能死在帅的天怒人怨,惨绝人寰,山崩地裂,祸国殃民……帅哥你的剑下,小女子死而无憾!只不过……在我死前,能不能先让我帮你,你看起来真的很难受耶?”
看看,世界上有像她这么伟大的人吗?
为了帮人,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
男子却是一脸的肃杀,根本不领情,半响,从口中蹦出一个字的单音,“滚——”
面上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滚下,沿着他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色,却异常俊美的脸颊,缓缓没入衣襟。
君缠绵这一刻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对面的男人是真的被人下药了,而且还是这世上最恶俗,最下贱的春药。
顿时,恶作剧心起……
“不要我?真的不要我?真的真的不要我……”帮?
幸好宠儿丫头此刻不在她是我身边,否则,绝对有理由说她被郁瑾枫骗婚,完全就是她自己自找的。
君缠绵坏笑着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还不忘配合着点头,外加无比惋惜的看了男人下半身一眼道:“我知道了,合着一定是你某方面不行!”
男人低吼一声,抽回长剑的同时,单手一揽,一个利落的旋转,电光火石之间,少女便被压倒在对方与身后的大树之间。
头伏在她的颈间,男子微微喘着气,咬牙切齿道:“女人,不想要后悔的话,就尽快滚出我的视线!”
“可是我一点也不想滚怎么办?”君缠绵吧眨着眼睛,笑的单纯而又天真。
男子咬牙道:“好,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走的,那就别怪我!”说着松掉手中的剑,改而探向对方的襟口。
正打算扯开对方衣襟的同时,却被君缠绵堪堪躲过,紧接着双手护胸,故作讶然的推开对方道:“你干什么?”
“你不是要帮我?”
男子半眯着眼睛,挡不住全身的肃杀之气。
少女没好气的白了对方一样,跟着垂下手来,从男子的臂弯下钻出,笑的古灵精怪道:“我是说要帮你,可没说是要用我的身子,我不过是刚好看到林子那边有条河,好心想要扶你过去泡泡冷水,看你会不会好受一点罢了!”
“啧啧,没想到你居然会想到那方面去了,男人啊,果然是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说完,还不忘故意瞄了对方下半身一眼,紧跟着摇了摇头,一脸的鄙视之色。
男子全身的血液冻结!
他用下半身思考?
也不知道是谁一个劲的往他下半身看,还故意说着一些诱导性的字眼,说他这不行那不行。
原来根本就是在故意耍他!
好,很好!
胆敢耍他这个闻名天下的江湖第一杀手,这女人当真是好的的胆子!
感受他身上所散发出的强大杀气,君缠绵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跟着忙不迭赔笑道:“别生气,千万别生气,我开个玩笑而已。”
“相信你自己应该也很清楚,你越是生气,便越是促进你体内的血液循环,加速药性的发作。”
“而且看你的样子,似乎中的并不是普通的媚药,不是我危言耸听,你现在如果不抓紧调息降火的话,很可能会因为血液循环过快,局部堵塞膨胀,导致血管爆裂而死!”
“为了表示刚刚对你的冒犯,我现在去帮你打些冷水来,你还是乖乖坐下来继续调息吧。”
说完兀自转身,跑的飞快。
她就算是再迟钝,也能够感受的到对方的危险性。
心里面暗暗庆幸,自己是在他被人下药的情况下遇上他,否则,早在她打他那匹马主意的同时,怕是就已经没命了。
早知道当初长老教她跟风绵练功的时候,她就应该好好学才是,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空有招式而没有多少内力。
之前打不过郁瑾枫就已经够郁闷的了,现在遇上另一个帅哥,一样就只要赔笑讨饶的份。
而且还是一个被人给下了药,武功属于半残状态的帅哥。
真是人生莫大的悲哀。
君缠绵很快打了水来,跟着掏出自己随身带的帕子,沾湿了递到对方面前道:“你先擦擦脸吧,应该会舒服一点。”
墨离抬眸,不领情的冷冷看了她一眼,并未见任何的动作,而是直接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君缠绵讨了个没趣,倒也没有生气,而是将水壶跟帕子放在对方的脚边道:“看你的样子,至少要两三个时辰,药性才有可能过去。只可惜我还有很要紧的事情赶着去处理,不能够留下来陪你,你自己多保重。”
跟着像是想起什么,从腰间解下自己随身携带的香囊,挂在他的剑上道:“对了,这个给你,山中多虫蚁,你若是打算留在山上过夜的话,这个可能会对你有帮助。”
君缠绵兀自说了一大堆,对方却像是完全没有听见般,只到那丫头骑上她那头别扭的小马哥离开,墨离才缓缓睁开他那双冰冷无波的眸子。
低头,看了一眼脚边的帕子跟香囊,眼神变得越发的幽远而深邃。
路遇帅哥,让君缠绵的心情大好,一路走过,倒也不觉得身下的小马哥慢了。
晃晃悠悠,一个时辰之后总算是出了树林。
又往前走了几里路,在天彻底暗下了之前,选在了一个小镇子上的小客栈里落脚。
从京城到青城,少说也有上千里的路程,一味的往死里赶路是不行的,还必须要保证充足的休息时间。
这样才不至于到了目的地之后把自己给累垮了。
她算过了,等到了前面大一点的镇子,换一匹脚程快点的马,然后抓紧赶路的话,差不多四五天之后就能到达青城了。
拿用丞相府里首饰换来的银子付了房钱,君缠绵特别交代小二送上热水,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这才睡下。
脱离了郁瑾枫的魔爪,君缠绵一夜好梦,睡得格外的香甜。
早上从客栈出来,就感觉身后隐隐约约的好像有什么人在跟着自己,那种感觉一直持续跟着她到前面更大的镇子。
到了镇子之后,君缠绵第一要务就是吃饭,随后换了她的别扭小马哥,重新买了一匹据说是品种优良的草原飞马。
君缠绵不指望它能够日行千里,只要不像之前的那匹那么别扭就行了。
至于之前的那匹马,出了镇子,经过一处小山坡的时候就被她给放生了。
之所以刚才没有卖给马场,是因为觉得它除了会被宰卖肉外,估计也没有其它什么作用了!
看在它多少也陪着自己走了一天的份上,君缠绵心有不忍,所以最终才会选择让它自生自灭。
换了一匹马,脚程总算是快了很多。
只是身后被跟踪的感觉一直都还在继续着。
因为不确定对方到底是郁瑾枫派来的人,还是之前在京城时候跟踪自己的那伙人,君缠绵只能够尽量保持警惕,以不变应万变。
下了山坡没多久,经过某个路口处,君缠绵直觉前后都有人在逐渐靠近,不由得勒紧缰绳,马儿长长扬蹄,停在了原处。
下一秒,就见前后跳出来十几个人,以包围之势堵住了自己的去路。
君缠绵一一看过去,都是些生面孔,应该不是丞相府的人,不由得拧眉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跟了我一路,到底有什么意图?”
为首的男人答道:“姑娘无需紧张,我们不过是奉主子之命,想要请姑娘回去做客。没有要伤害姑娘的意思,还请姑娘下马,随我们回去。”
跟了她那么长的时间,必定不会只是想要请她回去做客那么简单。
只不过她现在赶着去找紫叶龙涎草,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研究对方真正的意图。
君缠绵端坐在马上,丝毫没有要下马的打算,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些人道:“很抱歉,我现在有一件很要紧的事情必须赶着去做,恐怕没有办法跟你们回去。你们不妨留下地址,等我办完了我要办的事情之后,再找时间亲自登门拜访。”
人她是一定要见的,不过不是现在。
跟了她那么长时间,说实话,她也很好奇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这我们恐怕不能如姑娘的愿,今天若是带不回姑娘,我们回去后没有办法向主子交差。”
“那你们的意思是,我今天还非得跟你们走一趟不可喽?”君缠绵柳眉微挑,说话的同时,暗自掂量自己逃脱的成功率有多少。
早知道会遇上这种情况,当初出谷的时候就该事先从长老们那里多a一些防身的宝贝出来才是。
什么千日醉,七步倒的,保管挥一挥衣袖,不留一个活口。
为首的男人抱了抱拳,面无表情道:“请姑娘们跟我合作,不要为难我们!”
君缠绵无语望天。
拜托,现在是谁为难的谁?
“很抱歉,我今天还真没有办法跟你们合作!”君缠绵收回视线,耸肩回答的同时,握紧手上的马鞭,狠狠对着马屁股抽打了两下。
对不起了朋友,不是我有意想要虐待你,实在是事态紧急,接下来就全看你的了。
马儿吃痛嘶鸣,跟着不要命似得,拔腿朝着前面的人群冲过去。
挡在前面的人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跟着反应过来,便又齐齐的拥了上来,堵住去路的同时,纷纷将手上的武器往马身上招呼。
那马也真够不管用的,被对方的剑划了两下就原地打转,不敢再往前走了。君缠绵只得以马鞭作为武器,奋力挥打,企图冲破那些人的包围。
若是单打独斗,这些人未必是君缠绵的对手,只不过那么多人一起上,君缠绵应付起来便很是吃力。
刚开始还能够勉强跟那些人对招,到后来体力便开始越来越不支,好在那些人只是想抓她,而没有打算要伤她,下手并不算太重。
君缠绵寡不敌众,正打算束手就擒之际,冷不防听到远处有马蹄声靠近。
不经意间的一个回首,立马便认出来马上坐着的,正是昨日在山上遇到的男人。
紧跟着想也不想,便施展轻功朝着男人的方向退去,然后稳稳落在了对方的马背上。
墨离薄唇紧抿,冷冷回首,看着从天而降,隐隐有几分面熟的女人,冷眸微眯,紧接着从齿间蹦出两个字道:“下去。”
君缠绵却是耍无赖般环上他的腰道:“别这么没有人情味嘛,看在我昨天好心想要帮助你的份上,你今天可不可以也帮我一次?只要帮我甩掉前面的这些人,我立刻就下马,保证离你远远的,让你以后都不用再担心会见到我!”
“下去——”
墨离阴沉蹙眉,依旧是眼神冰冷,不带丝毫温度道:“不要再让我重复第三遍!”
“你这人怎么这么……”君缠绵从没有见过这么难以沟通的人,正准备要跟她讲道理,却见刚才追着自己的一群人再度拥了过来,挡在了墨离的马前。
为首的男人冲着马背上的男人抱了抱拳道:“阁下,这位姑娘是我家主子要的人,还请阁下行个方便,把人交给我们。他日有机会再见,一定请我家主人好好答谢公子。”
君缠绵立马紧张看向身前的男人,目光中带着一丝乞求道:“拜托,拜托,我真的有很要紧的事情赶着去处理,不能跟他们回去。”
“而且,我也不认识他们家主人,你千万不要答应把我交给他们。你看他们这么多欺负我一个,就知道他们铁定不是什么好人了!”
她能够感受到男人身上强大的杀气,如果有他帮助自己,未必甩不掉这些人。
“阁下?”
君缠绵拜托对方的同时,面前追她的那一群人也在看着墨离,等待着他的决定。
“滚——”
结果,却听得墨离冷冷说了一个无比冷硬,而又很是熟悉的字眼。
君缠绵心中一怔,以为他是对自己说的,正倍感绝望之际,却听得对方再次冷冷开口道:“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总之,不要挡着我的去路,否则,休怪我剑下无情。还不快让开……”
对面的那些人闻言脸色均是一怔,大家同时握紧手上的兵器,大有随时准备出手的打算,“对不起,如果阁下不把马上的姑娘放下的话,恕我们不能放你过去。”
对方话音未落,君缠绵只感觉面前一阵风划过,一道黑影执剑而起,直朝着对面的那些人落去,眼前一道剑光滑过,紧跟着哀嚎声四起。
君缠绵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愣愣看着面前倒了一地的人影。
一招,这男人只仅仅用了一招,便划破了面前所有人的膝盖,迫使他们半跪在地,短时间内怕是都没有办法再站起来。
长剑回鞘,墨离紧跟着转身,面无表情的看向马背上的君缠绵道:“现在可以滚下我的马了吗?”
君缠绵不由得猛吞了吞口水,一边飞快滑下马背,一边艰难扯动嘴角道:“我下,我这就下!”
汗!这男人看上去好恐怖!
跟帝宫杀手集团里的那些变态家伙们有的一拼。
她再次庆幸昨天是在他被下药的情况下遇上他,否则,面前这些人的下场,很可能就会是她昨天的结局。
君缠绵看着面前东倒西歪,还有一些半跪的男人,不由得再次转向墨离道:“那个谢谢你啊!”
结果,对方却像是没有听见般,看都不看她一眼,兀自翻身上马。
一声低喝,驾尘而去。
君缠绵就站在旁边,免不了吃了一嘴的灰,一边迅速抬手捂住口鼻,一边冲着那家伙离去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大做鬼脸。
待到对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内,君缠绵这才看着地上略显狼狈的一群人道:“那个,刺伤你们的人是他,不是我,你们若是想要报仇的话记得请找他,还有,拜托你们别再跟着我了,我真的有很要紧的事情赶着去做。”
说完之后,便朝着自己的马走去,却发现,新买的马因为腿上受伤太重,立在原地,根本不愿意挪动半步。
真倒霉,看来她又得要换马了。
君缠绵撇了撇唇,正准备步行离开,却听得身后响起一阵马儿的喷气声,以及马儿小跑的声音。
君缠绵疑惑转身,居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出来一匹马,看着有几分眼熟。
待到近处才发现,竟然是自己之前放生的那匹。
一直都觉得这匹马不中用,跑的慢不说,还老爱停下来不走,没想到把它扔了,反倒挖掘出了它的潜力,不但能够赶上另一匹马的脚程,还能够自己寻过来。
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出现的实在是太及时了。
君缠绵对它的好感度数几乎是立马的呈直线状态飚升。
欢快的搂着马脖子,蹭了又蹭,就好似捡到了宝一般,突然间真的很庆幸,之前没有把它卖给马商是多么正确的决定。
否则,她现在就必须得靠步行走到下一个镇子才行。
古代的交通不似现代这么方便,路上还有公交车出租车给你乘,偶尔能够遇上一辆马车就已经很难得了,问题是人家还不一定肯停下来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