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秘密行动也不告诉我?”这消息传得够快的,两天的时间传遍大江南北,民间几乎和朝上同一时间知道这个消息。
“你不是也有事情没告诉我嘛,反正都有秘密,你不告诉我我也不告诉你,扯平了。”歪头,她抓住他的手,手指搭在他脉门的地方,用行动告诉他,他的事她都知道。
丰延苍几不可微的扬眉,“皇后告诉你的?”别人不会告诉她,可能的那个人也只会是皇后罢了。
“反正不是你的护卫告诉我的。虽然我不一定认识你所有的护卫,但我还是能记住长相的。有几个人,我已经很久没见到了。”看着他,她的声音也放轻,因为,她觉得很可惜。都是一些极其优秀的小伙子,可是转眼就没了。
说起这个,丰延苍的神色也略有变化,但唇角的笑容依旧,而且扣住了她的手。
“所以,你在为我出气?”他就是不想让她知道这样让人惋惜气愤的事情,她操心的事已经够多了。身怀六甲,想安稳的安胎都是奢侈。
“不止是为你,还为我自己,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役亡师了不起?知道这皇城里有个勤王妃毒蛊精湛,却还想杀她丈夫,太嚣张了。
轻笑,丰延苍抬手捏着她的鼻子晃了晃,那指腹温暖,他的体温永远都是这样。
“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忍气吞声的时候比谁都能忍,气急败坏了不计后果。”温声的斥责,更多的是一抹别样的温柔。
“放心吧,这个下马威我想够了,他们短时间内不会再有动作。不过,见识到了我的能力,想必他不会再跟咱们小打小闹了。唉,我也得开始仔细回想一下我以前看过的秘术了,我真的记不清了,但可以摸索着来,或许能成功。”瞅着他,她眼里闪着一抹期待,期待他的支持。
“好。不过你须得答应我,再做什么之前,得告诉我。”轻抚她的脸颊,对于她这次擅自行动,他有些不满。
“哼,你若是遇到了什么事儿都告诉我,那我就不对你隐瞒了。小苍子,我知道你怕我思虑过多对身体不好对孩子不好。但你根本就不知道,你隐藏的功力太一般了,就算你不说我也察觉的到。反倒惹得我不断猜想,更费脑筋,你还不如直接告诉我,免得我瞎猜了。”他不满,她还不满呢。
笑出声,丰延苍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了下,随后搂着她的肩膀朝着望月楼慢走。
“好,都告诉你。我每日说过什么话见过什么人都长得什么模样有没有家室都告诉你,行了么?”载满温柔的声音好听的让人心醉。
“你说的啊,不许反悔,每天回来都跟我报备一遍。”岳楚人轻哼,假装愠色,若仔细听其实满是娇嗔。
“谨遵王妃命令。”拉长了声音,随后伴随着一阵好听的轻笑,荡漾在暗下来的天地间。
炎热的夏日终将被凉爽的秋风所赶走,这个秋季来的很早,似乎冥冥中也暗示今年不会平静的过去。
自从进入了秋季,天气很不好。连绵多雨,已有多地遭遇大雨,漫上河堤淹了已要成熟的庄稼。
一时间整个朝廷都忙了起来,诸多丰延绍的心腹朝臣赶赴灾区,拨了大笔款项用于赈灾。虽天灾无预告,但朝廷处理的颇为及时,赢得了民间大好的声势。
有天灾,便少不了随时可能发生的瘟疫。作为与朝廷和护国寺都有关系的济世堂亦是派出了人马,与护国寺的医武僧赶赴灾区,而且济世堂和护国寺两家都拿出了不少银钱,给朝廷缓解了不少。
鲜少的,各地区的道门也出资了,而且转托国师陈司安交给了皇上。虽数目不算庞大,但这貌似还是第一次。
不过猜想道门许是害怕了,毕竟丰延绍不同于其他的各代帝王对道门的丹药深信不疑甚至痴迷。自从丰延绍登基,道门的丹药从未被提及,反而一直重用护国寺。这件事让道门担心了,若再继续下去,可还有他们的饭吃?于是在这个档口,不惜出了大把的银钱,以表明姿态。
“你们道门一共捐了二百万两?啧啧,还没我一人捐的多。”秋雨绵绵,国师府的一凉亭里,坐在石椅上品着陈司安独门养颜茶的岳楚人啧啧叹道,语气不无讽刺。
陈司安倒是面色不变,被讽刺他也很淡定,慢条斯理的煮茶,一头白发在这阴雨的天气里格外亮眼。
“便是一分一厘能够用到正处,那也是功德一件。”
“你这样一说,我的功德好像更多了。”一分一厘?她那可是无数的一分一厘啊。
“功过相抵,你还是你。”茶煮好,他动手撤火,一边淡淡道。
挑眉,岳楚人笑得开心,“我做的那点事儿用得着你们每个人都挂在嘴边么?将近两个月过去了,东疆不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虽然这个下马威确实损了点,但很用不是么?”
“或许他们在养精蓄锐,你万不可掉以轻心。”陈司安相信,他们绝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打击的。
“这我知道,他们在养精蓄锐,我们又何尝不是?”微微扬起下颌,岳楚人满目自信。
抬眼,陈司安静静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微微颌首,“你心里有数便可。”
轻笑,岳楚人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这茶挺苦的,不过气味儿却很清香。
“你那炼丹炉的确是个好东西,稍稍改装了一下,炼出来的药纯度很高。”陈司安的炼丹炉已经是她的了,不愧是精雕细凿的,十分好用。
“我更想知道你添加了什么,使得那解毒圣药效力增强。”那解毒圣药的加强版岳楚人给他看过,确实更有效了,但是他闻不出来里面到底加了什么。
抿着唇角摇摇头,“独门秘药,不能说。”
微微颌首,陈司安果然不再追问。
品着茶,听着亭子外的绵绵秋雨,很惬意。
蓦地,岳楚人的眸子闪动了下,想起了某一件事儿来。
“有件事我一直都想问你,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我觉得你就是个神棍。但相处了这么久,咱们也算是忘年交了,我怎么看你也不是个神棍,更觉得你不可能说出那样的话来。今儿我问你,你能说实话不?”歪头,岳楚人眼睛不眨的看着他。
陈司安有不解,神棍?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是这样评价他的。
“我从来不说谎。”点点头,表示她但说无妨。
岳楚人放下茶杯,随后道:“岳尚书,岳志洲府里的莲池人工湖早先被填上,据尚书府的管家说,是你断言他们府里但凡有水的地方都不吉利,必须填上才能阻断灾祸。这些话,是你说的吧?”
陈司安果然迷茫了,岁月沉积浓厚的眼睛有片刻的停顿,随后摇摇头,“我与岳尚书见面的次数不超过五次,更未去过他府上。”
岳楚人恍然,自从认识了陈司安,她就觉得这些话不像他说的。更何况那种神乎其神的说法,只有民间骗子才会说。
“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何栽赃于我?”看着岳楚人的表情,陈司安询问,似乎她被骗了,而且还是用他来骗的。
“因为这事儿,我可是骂了你很久。但现在看来,是误会了。”轻笑,岳楚人有些无语,但同时也觉得好笑。联想一下丰延苍那时所有的表现,以及后来他说他开始怀疑她是被鬼魂附体的话,那么,那件事恐怕就是那个古人暗中授予的。
心下暗暗轻叱,脸上却笑意盈盈,这古人,早早的就断了她的后路,太损了!
“岳尚书为什么这么做?”看着她笑,陈司安更不解。那清高傲气的人被岳楚人冤枉了那么久,当真是无辜。
“闲的呗。好了,我知道真相了,你也不用蒙冤了。以茶代酒,以前我诅咒过你的那些话都不作数。”举起茶杯,岳楚人很大方的直言她还曾诅咒过他。
陈司安拿起茶杯与她撞了一下,作为一个曾经被诅咒过的人,他更大方。
下午,岳楚人离开国师府。坐上来时的软轿,前后护卫多达十六人,踏着秋雨连绵,朝着王府返回。
轿子里,岳楚人倚靠着身后的垫子,隆起的肚子使得她无法端正的坐着。但好在时日长久了,她已经习惯了。
一手搭在肚子上,半闭着眼睛断续的哼着歌儿,随着轿子有序的摇摆很是惬意。
蓦地,她那不成调的歌声戛然而止,扶着肚子的手也猛的抓紧了衣服。眉峰蹙起,另一只手抓住了软轿的窗口,“停下!”
行走中的软轿立时停下,外面的人还不知怎么回事儿,只听得轿子内扑通一声,撞得停下的轿子都剧烈晃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