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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八章
  “呀, 秦大少爷射落一箭了, ”趴在外头走廊上头的姑娘们, 在秦天闵射落一箭后, 登时失落地喊了出来。
  秦家不仅园子的风格像江南那边的, 便是这座小阁楼, 都是仿照着江南阁楼样式修建的。楼梯是单独建在外头的, 一共两层的阁楼,二楼外头三尺长的阳台。这会姑娘们便都站在阳台往那边瞧着,因着靶子大, 所以瞧得清楚地很。
  便是秦沐宜脸上都露出惋惜地表情,已经八轮下来了,之前只有秦天闵、裴世泽还有殷柏然三人是没有错过靶心的。一轮三支箭, 这么久下来, 也有人累地连臂膀都抬不起来了,干脆连下头几轮都不参加了。
  秦天闵能坚持到这会, 已是十分厉害了。毕竟裴世泽可是这里头唯一一个真真正正上过战场的人。倒是殷柏然直到现在还是一副游刃有余地模样, 这可真叫人大开眼界。
  毕竟对于这位大皇子, 众人都是尊重有余, 了解不足。能今日在这里站着的, 那都是勋贵家里的子弟,便是没什么交情, 可也是打小就认识的。也只有殷柏然,谁都不了解他, 却又因为他的身份, 不得不敬重他。
  如今他在实力上碾压了自己,倒是叫这些个勋贵子弟,心底是心服口服了。
  “没想到大皇子竟然这般厉害,”裴玉欣忍不住说道,毕竟她一向对自家三哥的实力是再相信不过的。她甚至觉得,便是叫这些人加在一块儿,她三哥都是不怕的。
  谁知这个看似温雅的大皇子,竟是武艺上都这般出众。
  倒是一旁的纪宝茵,立即道:“那是自然了,大皇子打小便厉害极了。沅沅,你说是吧?”
  纪清晨这会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场面上呢,毕竟现在轮到柿子哥哥了,她的粉拳握地紧紧地,生怕漏过他射箭的动作。可是纪宝茵这么一推,便叫她眨了下眼睛。
  就在须臾之间,裴世泽便一气呵成地完成了搭箭头、拉弓、射箭的动作。他原本就身材高大挺拔,此时持着弓箭站在那里,便是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又中了,我三哥又中三箭了,”裴玉欣欢喜跳了下,纪清晨也捏了粉拳,心底默默欢呼了下。
  只是纪清晨心底刚松下来,就看见殷柏然又站在了中央,说来他与裴世泽差不多高,两人便是站男人堆里,都鹤立鸡群地显眼。这会裴世泽走到一边,正好与殷柏然错过,就见殷柏然倾身似乎与他说了一句。
  “柏然表哥,可千万不要射偏啊,”此时纪宝茵低声说了一句,虽说裴世子她也不希望输,可裴世子毕竟这轮已经全部射中了,所以她也希望殷柏然能中。
  纪清晨此刻的心情简直与她一模一样,手心都湿了一片,帕子捏在掌心中,早就揉成一团了。
  殷柏然今日穿着一身青地番西花绣银纹锦袍,腰间是巴掌宽地银缎腰带,在阳光下他如暖玉般脸庞,沉着冷静,这般丰姿已叫这楼上的少女们屏住了呼吸了。
  说来裴世泽与殷柏然可谓两种极端,裴世泽面容俊美冷峻,脸上一向带着漠然地表情,就像那雪山之巅的那一捧叫谁都够不住地寒冰,可越是这般,越想叫人触摸。而殷柏然就像是三月里最和煦地那一抹春风,便是面容都偏于柔和俊秀,此时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那般温柔地男子,真叫人心驰向往。
  “平了,竟是平局了,”也不知是又是欣慰又是惋惜地说道。
  不过这楼上却还是欣慰地多过惋惜,毕竟这般出色地两个男子,若是谁不慎输了,总是叫人心疼不是。
  待热闹看完了,众人回了小楼内,此时屋子里已摆上了茶点。秦沐宜没立刻领着她们离开,反而是叫丫鬟去找了她哥哥,希望他把这些男子都请回前院。虽说方才大家看了好久射箭,可那到底是消遣。
  但若是这会叫他们三三两两地离开,万一谁在花园里头落单了,再惹出什么事情,那可真是不美了。
  秦天闵听到丫鬟说的话,低笑一声,便朗声对裴世泽还有殷柏然说道:“殿下、裴世子,今日我是输得心服口服。先前已是说好了,谁输了便要自罚三杯。”
  “三杯哪里够,最起码也该是三碗,”裴世泽身边站着的裴瀚立即高声道。
  裴世泽见秦天闵面色一愣,便低声斥道:“不得无礼。”
  可秦天闵却又是大笑,立即拱手,“三碗便是三碗,男子汉大丈夫,输了便认。”
  他这般爽朗,倒是叫裴世泽都心底暗暗点头,看来宁国公府也并非传说中那般后继无人。最起码这位秦家大少爷,便是个有些胸襟的。
  等丫鬟回来,便告诉秦沐宜,大少爷已领着大皇子还有其他人回前院了。
  又陪着说了一会话,秦沐宜这才请她们回去。众人看完了这边的热闹,自然也想回戏台那边去。
  只是回去的时候,纪宝茵想要去官房,便拉着纪清晨叫她陪着。纪清晨没法,只得随她一块儿去了。因着见秦沐宜正在招呼其他人,纪清晨便不好劳烦她,问了丫鬟离这里最近的官房,便与纪宝茵一块去了。
  “这宁国公府的花园可真够气派的,”这会只有她们两人,纪宝茵便忍不住说道。
  纪清晨也点头,而且秦家的花园里花卉繁多,单单她认识的便有十几种,竟还有些是她没瞧过的。要知道纪清晨之前因为养花,便找了好几本古籍。上头可是有不少关于珍稀花卉地介绍。没想到她也算博闻强识了,却还有是她不认得的。
  两人在官房方便过后,纪宝茵不想立即回去,就拉着她在花园走了一会。谁知走了没一会,就听到有人在那边争执。她们瞧过去,竟是裴玉宁与她的丫鬟,还有一个背着她们的男子。
  只见那丫鬟挡在裴玉宁面前,恶狠狠地盯着那男子说道:“你让开,要不然的话,我们可就叫人了。也不知是从哪儿来的穷小子,竟敢当我们姑娘的路。”
  “你只管叫吧,你若是把人叫来了,我便告诉大家,你们主仆是如何想要合谋害人的,”男子微皱着眉头,显然是反感这个凶巴巴地丫鬟。
  “你这穷小子,倒是可笑了,你说我们害人,你可有证据,”那丫鬟越说越起劲,盯着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他穿地衣裳不过就是杭绸料子的,还不定是哪里来的落魄户,趁着秦府这样的好日子,混进来骗吃骗喝,真是白瞎了这一张还算清秀书卷的脸。
  “我虽没证据,可是我却听见了,你那小姐要你把纪家七姑娘推下水去,”男子镇定说道。
  见他竟是真的说出来了,一开始还镇定不已裴玉宁登时慌了神。她本来是见纪清晨没跟着一起回来,便想回来找她。她来惯了秦府,去年的时候见过有人秦家落水。所以知道秦家湖边有一处,若是有人不小心,便会掉下去。
  先前她就是吩咐丫鬟去把秦家放在那里的牌子拿走,她好引了纪清晨过来。
  可谁知她这个丫鬟不敢应承她,怕惹出事,一直在劝说她。
  结果她们饶过花墙后,竟是发现有人在另外一面。一开始她们还想匆匆离开,反正来参加宴会的女眷那么多,这个人匆匆一撇,也不知她们是谁。
  可谁知这人竟是个混不吝的,见她们要走,追上来将她们拦住了。
  纪清晨和纪宝茵原本不想上前的,可是听到这里,都是大吃一惊。纪宝茵素来就是护短的性子,当即便冲了上去,怒气冲冲道:“好啊,裴玉宁,你竟是生得这样坏的心肠。你与我到前头去,我便要问问定国公夫人,是怎么教育女儿的。”
  裴玉宁见她们竟听见了,慌张之下,反而镇定了下来,她冷哼道:“谁知道这突然冲出来的穷小子是谁,你也是可笑,听他胡咧咧。他是方才意欲对我的丫鬟不轨,被我识破了,这才反咬一口的。”
  纪宝茵真是被她的无耻惊地目瞪口呆。
  竟然为了否认,连这种瞎话都能编得出口。而那男子也是当即涨红了脸,羞愤地表示:“我从未见过你这丫鬟,何来意欲不轨之说。”
  “我这丫鬟说来也是个清秀可人的,方才我命她去拿东西,你见她落单了,便起了歹心,”裴玉宁冷哼了一声,斩钉截铁道。
  纪清晨都听不下去了,她真是不明白了,明明是一家人,为何柿子哥哥那样的人,会有这样心肠歹毒的妹妹。
  “裴姑娘,这花园里头人来人往地,你当人人都是你吗?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行凶?”
  纪清晨冷漠地瞧着她。
  裴玉宁这会也瞧出来了,如今她要是不一口咬定这个穷小子,只怕自个的名声也要被毁了。于是她朝着旁边的丫鬟便问道:“紫烟,你说方才是不是就这人?”
  “小姐,你可要为奴婢做主啊,”这丫鬟紫烟面皮涨地红了又红,竟是咬牙认了下来。
  这主仆两人简直就是恶毒到了一处,姑娘为了自个,不惜毁了自个丫鬟的清白。而这丫鬟为了咬住对面的男子,竟然还认了下来。
  别说纪清晨了,就是旁边的两人都被刷新了下线。尤其是穿着杭绸直裰的男子,这会脸上简直是怒起了,要不是他是读书人又是男子,真想上前狠狠地刮这撒谎的人。
  “是非曲直,可不是任由你两句话便能扭曲了的,如今前院的戏也快散了,咱们就过去请长辈们评评理,看看究竟是谁对谁错,“纪清晨是一点儿都不想给裴玉宁留下脸面了。
  而裴玉宁则是不屑地哼了声,如今她可是有恃无恐了。毕竟听到她们主仆谈话的,只是这个穷小子,就算闹到长辈跟前去,难道人家还能相信这穷小子,不相信她?
  “去就去,我还要给我的丫鬟做主,便是一个丫鬟,她的清白也是极重要的。若是我的丫鬟因为这个有个三长两短,我才要找这人算账呢。”
  她话音刚落,那丫鬟紫烟便已经哭喊道:“小姐,奴婢不想去啊,奴婢不要活了。您救救奴婢吧,太太若是知道奴婢叫人非礼了,定会把奴婢赶出府里的。”
  “一派胡言,血口喷人,”男子气得面色铁青。
  纪清晨同情地瞧了他一眼,哎,真是难为这位义士了,仗义执言,竟是叫人泼得一身脏水。
  裴玉宁真是把自个地丫鬟像是一坨屎般地往人身上溅,直叫人恨不得离她们主仆万丈远才好呢。
  倒是一直没说话的纪宝茵,又是羞涩又是心疼地瞧着旁边的男子。这人竟是那日她在书店遇到的,原以为再也不会遇见了,可是竟在这里相逢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有缘千里来相会?
  纪宝茵一时心猿意马。
  “好了,别哭了,有什么要哭的,到你家太太跟前哭吧,今个不说清楚,”纪清晨冷笑着盯着对面的人,“谁、都、别、想、走。”
  她一字一顿,把每个字都咬地格外清楚。
  裴玉宁没想到紫烟都这般说了,她竟是还不放过,登时气得便朝她狠狠地瞪了一眼。
  纪清晨如今还怕她这个纸老虎,就叫她再蹦达一会。
  只是裴玉宁主仆就是不愿离开,反倒叫她不知怎么办了。好在过了一会,秦沐宜见她们许久没回来,便派丫鬟找了过来。纪清晨立即将此间地情况说了一声,一听这事,丫鬟当即吓得回去请秦沐宜了。
  待秦沐宜过来后,瞧见紫烟还在哭哭啼啼的,当即便表示,已请嬷嬷过来,可带紫烟过去验伤。
  “秦姐姐,我们过来的时候,这个紫烟可是厉害地很,一口一个地叫着这位公子穷小子,是她见事情败露了,便攀扯诬陷这位公子的,”纪宝茵立即给他抱不平,她是决计不相信这位公子是那样的衣冠禽兽。
  纪清晨更是指道:“秦姑娘,这位紫烟说她被这位公子轻薄,可是你瞧她钗发未乱,身上的衣裳也是齐齐整整的,若真的有事情,她会这般模样吗?”
  秦沐宜自然是瞧了一眼,便是皱眉,立即道:“这件事不是我能处理的,我即刻禀明家中长辈,还有几位姑娘的长辈。还请你们捎待片刻。”
  “小貂,你带三位姑娘还有这位公子,先去前面的挽月楼等着吧,我即刻去请几位长辈,”秦沐宜不愧是秦家的姑娘,既没强行出头,也没立即分辨,只客气地请她们等着。
  反正纪清晨是不怕的,不管是谁来了,今日她还就要辨个是非曲直。
  裴玉宁显然也没想到,这事竟是闹地这般大,在等待几位长辈的时候,她的手心里便一直冒着汗,而紫烟则是一直拿着眼去觑她。方才说那男子轻薄紫烟,不过就是她一时兴起的话,结果现在她们两人都是骑虎难下了。
  因着出了这样的事情,几位长辈都很快来了。秦家来的是管家的秦二太太,而定国公夫人谢萍如也过来了,至于纪家则是韩氏和曾榕一块来的。
  谢萍如一进门,裴玉宁便扑了过去,抱着她便嘤嘤地哭了起来。
  韩氏和曾榕紧随着进来,两人到了两个姑娘跟前,眼中都是带着担心之色。倒是纪宝茵狠狠地瞪了一眼在那边哭的裴玉宁,轻声说道:“娘,您别担心,我们福大命大,没叫人害着。有些人自以为天衣无缝,却不知人在做天在看。”
  不过她说罢,便朝旁边甜甜地瞧了一眼,说道:“娘,就是这位公子救了我们。”
  待人都到齐了,秦沐宜便将先前所发生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下,只是双方各执一词,都说是对方的过错。倒是叫人一时分辨不出,究竟是谁在说谎。
  “这位是谁?我可是从未瞧过,”谢萍如不屑地瞧了一眼一直默不作声地男子,轻蔑表示:“难道我的女儿会平白污蔑他不成?”
  “裴夫人话可不能说,难道说话的真假还是靠着一个人身份地高低所定的,”曾榕当即便反驳道,“就因为这位公子身份不够尊贵,你就觉得他说了谎?那这个丫鬟岂不更是谎话连篇?”
  纪清晨都想给曾榕拍掌叫好了,一句话便把谢萍如的话驳斥了回去。
  谢萍如大概也没想到,曾榕会这般伶牙俐齿,当即便冷了面容。倒是秦二夫人颇为为难,说实话今日之事,她是一个都不想得罪的。可是偏偏双方谁都不退一步,倒是叫人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秦二夫人见这男子是未曾见过的,便有心开口要问,可谁知她还没问,就听丫鬟急急进来,说道:“二太太,大皇子过来了。”
  殷柏然进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站起身来,给他行礼。
  “听说这里出了点事儿,我便来瞧瞧,”殷柏然朝着纪清晨瞧了一眼,这可把裴玉宁吓得够呛。
  秦二夫人立即将上首位置让给了殷柏然。只是殷柏然倒是未坐下,只轻声问发生了何事,于是秦二夫人便又将事情讲了一遍,这自然又牵扯了双方先前的争执。
  “哦,竟是这样,”殷柏然虽淡淡点头,可是面色却沉了下去。
  待他再次转头瞧着纪清晨这边时,她刚想说话,就听他缓缓道:“孟衡,你再把自己听到的话,重复一遍给大家听听。”
  他话音一落,房中除了那男子之外的人,都已经惊呆了。
  就连纪清晨都忍不住睁大了眼睛,倒是殷柏然似乎一点儿都没在意她们的惊愕,反而冲着秦二夫人微微一笑,说道:“说来惭愧,先前来地迟了些。未来得及带着孟衡给老太太请安。”
  “这位是我表弟,方孟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