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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六章
  桃花树下, 高大俊逸的男子, 一脸温柔地看着面前的女孩。
  是他许多年不曾见过的小姑娘啊, 他走的时候, 她才那么一点点大, 肉乎乎的小脸, 仿佛还历历在目, 可是如今的她已成了一个美地过分的小姑娘。
  小家伙,真的长大了。
  就连裴世泽都没发现,当这个念头在他脑中滑过时, 他竟是有种说不出的骄傲。
  纪清晨可不知道他心底已闪过这么多念头,因为她正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冰冷东西,竟是一枚木雕, 温润有些冷的木头在她手心里, 是一只兔子。
  “这是我雕的最好的一只了,”纪清晨听着他说, 却是已认真打量手中的小兔子, 眼神灵动可爱, 可真是叫人爱不释手。
  连她都忍不住问:“你雕了很多?”
  “军中生活无趣, 闲暇时间都花在这上头了, ”裴世泽轻声说,低沉地声音也比从前多了一份成熟稳重。
  当听到闲暇时间这几个字, 纪清晨登时轻声一哼,有时间雕这些兔子, 竟是连一封信都不给她写。
  “谢谢裴世子, ”纪清晨霍地握住手中的木雕,轻声说。
  在听到她的话后,裴世泽登时眉头一皱,反问:“你叫我什么?”
  裴世子啊,如今外头都是这般叫,你若是觉得不威风,她也可以叫裴将军。不过这些话她也就是在心底想想,到底还是没敢说出口。
  裴世泽也不想逼迫她,小丫头看起来对他还是有些抗拒的。
  不过也是,这么多年没给她写过只言片语,难怪她会生气。只是有些事情,他却不愿意多说,毕竟那些事情不是应该她一个小姑娘知道的。
  “裴世子,我该回去了,要不然叫人瞧见了不好,”纪清晨低声说道,只是手中的木雕倒是握地紧紧的。
  “小白还好吗?”裴世泽突然开口问道。
  本来已经准备转身的纪清晨,却还是顿住了脚步。待过了好一会,垂着头的小姑娘才轻轻摇头,有些难过地说:“它死了,就是去年的时候,如果你早点回来还可以看到。”
  小白是裴世泽送给她的一只兔子,也是他离开前,叫人最后一次送来的礼物。
  纪清晨一直养地很小心翼翼,可是兔子能活五六年本就不容易。可是小白死的时候,她还是大哭了一场,好些时间都缓不过来。对她来说,小白这几年一直陪在她身边,大姐姐嫁人了,柿子哥哥也离开,虽然这个家里也有新的孩子出生,可是小白是她童年的见证,小白的死去让她不得不面对自己的长大。
  长大了就意味着什么都要改变了。
  可是她总觉得自个还没做好准备,如今纪家还有三个未出嫁的姑娘,不说纪宝茵,便是庶出纪宝芙的都时常跟着曾榕出门。可是她就不愿意出去交际,她不想见那些贵妇人,听着她们拉着自己的手问东问西,然后再在背后品评一番。
  “别难过,”裴世泽瞧着她低落的口吻,却是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不该给她送兔子养了。
  结果纪清晨还没走,倒是纪湛回来了,他有些失望地说:“裴哥哥,我瞧见一只麻雀了,不过我没能拉开弓箭。”
  “没事,我教你,”裴世泽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安抚道。
  倒是纪湛又对纪清晨道:“姐姐,你与我们一块去打麻雀吧,裴哥哥拉弓可厉害了,爹爹说裴哥哥可以百步穿杨。”
  小家伙把百步穿杨这四个字咬地特别重,还一脸地骄傲,仿佛能百步穿杨地是他一般。
  不过纪清晨可不喜欢这些,赶紧找了理由匆匆离开。
  这次裴世泽没有拦住她。
  不过等她离开之后,纪湛扬起肉乎乎的包子脸,脆生生地问:“裴哥哥,我娘说你在我姐姐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她了。”
  裴世泽点了点头。
  纪湛这个年纪正处于对什么都好奇的时候,他姐姐的小时候,那是多小的时候,他可没见过。倒是裴世泽被他问了,不禁抬头望着她离开的地方,有多小的时候,粉嫩嫩地像个小团子一样,水亮地大眼睛像是洗过的紫葡萄一样,会甜甜地喊他柿子哥哥,每次都要叫他抱着,要不然就会耍赖不走。
  其实面对长大的纪清晨,他心中的震惊并不比她少。
  那个肉乎乎的小家伙不见了,变成了一个玲珑有致的小姑娘,脸蛋虽依稀有着小时候的模样,可是五官却早已经张开,眼眸水波潋滟,像是蕴藏着雪域上最清澈的湖泊般,雪白的皮肤细嫩滑腻地比最上等的羊脂白玉还要好。
  虽然知道她已成了一个姑娘,可是亲眼所见,比任何语言都来地冲击。
  以至于曾经那个小女孩的模样一下淡去,留下了如今少女的模样。
  **
  纪延生寿辰不仅在二房的院子里摆了,便是大房的那边也借了地方,毕竟这还没正式分家呢。
  本来纪延生不打算摆桌的,只是先前大老爷纪延德过寿的时候,就摆过酒席,所以老太太便发话了,该热闹热闹。
  因着今日曾榕有些忙,所以昨个便吩咐了,叫两个姑娘就在各自房中用早膳,等吃过了再到她屋子里,一块去老太太房中。
  纪清晨起来后,便先在房中压腿转身了好久。她前世时为了能嫁进高门中,真是什么都学了,什么锻炼身子的法子都试用过。不过瞧来瞧去,倒是那些舞娘的身材才叫前凸后翘,玲珑有致呢。
  是以她便偷偷请了个舞娘,叫她练舞,别看那舞娘已快三十了,可是身段却还是极柔软,叫她瞧着都羡慕不已。
  是以这一世,纪清晨虽没专门请先生教,却是自个开始练。刚开始的时候,不到一刻钟便手软脚软,可是现在却能坚持两刻钟以上。
  待她用过早膳,瞧了瞧时间,这才起身前往曾榕的院子中。
  倒是在门口的时候,正巧碰上纪宝芙,她开口唤了一声:“六姐。”
  “七妹妹也过来了,咱们一起进去给太太请安吧,”纪宝芙冲着她温柔一笑,纪宝芙鹅蛋脸白皙秀气,最主要的身上自带着一股我见犹怜的气质。
  听说这一身气质可是像足了年轻时候的卫姨娘。
  纪清晨点了点头,两人便进了屋子里。这会纪宝璟已经在曾榕院子里住着了,今日两个不用去学堂的小家伙,可谓是高兴地很,在屋子里打打闹闹的。
  一大清早,纪宝璟便和温凌钧带着温启俊一块回来了,他们先过来,随后晋阳侯爷和夫人再过来。毕竟纪延生如今只有纪湛这么一个儿子,可他才多大点儿,不捣乱就算了,肯定是指望不上他招呼客人的。
  所以便叫温凌钧早些过来,毕竟女婿也算是半个儿子,早些过来,也好帮忙招呼客人。
  今日纪家里里外外都透着喜气,今个宴席摆完之后,府里伺候的也都会有赏银,所以谁都不敢大意,生怕在这时候出错。
  两个女孩给曾榕和纪宝璟请安,曾榕忙道:“你们先坐一会吧,待会咱们就去老太太院子里,今个客人可来了不少,所以芙姐儿和沅沅,你们可得帮着招呼客人。”
  “太太只管放心,若是有什么事情,太太还管吩咐便是,”纪宝芙满脸堆笑道,她声音轻轻柔柔的,话里话外也带着一股子真诚。
  自从卫姨娘的孩子夭折之后,她身子一直就不好,前几年还有疯疯癫癫的,若不是有纪宝芙在,老太太只怕是想将她送到院子里去的。不过这两年倒是好了起来,只是如今曾榕地位稳了,又有二房唯一的嫡子在,卫姨娘是再也蹦达不起来了。
  所以纪宝芙如今待曾榕这个嫡母,要比刚开始那会尊敬地多了。毕竟她日后的婚事,可就捏在曾榕手中了。好在曾榕从来不是小心眼的,从去年开始便陆续带着她出门,说来纪清晨出门的次数都没她多呢。
  等差不多的时候,曾榕便领着她们去老太太院中,临行的时候,还叮嘱纪湛,今日要好生地当个小舅舅,好生照顾温启俊,不许再带着他胡闹。
  纪湛也知道今个是老爹的好日子,所以满口答应。
  **
  今日老太太都穿了一身喜庆的新衣裳,额上带着同色的抹额,极是低调富贵,就连手上的那支拐杖,都是纪延生今年孝敬她的。
  来的女眷都是先到老太太院中,来给她请安的。其实纪延生之所以这次办寿宴,也是因为他即将出任户部右侍郎了。四十岁的从三品,好歹也能唤一声大员,先如今便是大伯纪延德的势头都没他好。
  再加上纪家二房本就有晋阳侯府这样显贵的姻亲,所以这次来的人不仅不少,而且有不少都是显贵不已。
  今个是二房的大事,韩氏这个做大伯母的,倒也不必帮手,只需要好好坐着便好了。
  只是当听婆子来回禀,定国公府的三太太了,她倒是有些惊讶,这几年来没听说家里和定国公有什么来往啊。她倒是朝着纪清晨的方向瞧了一眼,若是说从前有什么来往,那也是因为家里这位七姑娘特别受裴世子喜欢。
  只是裴世子这几年一直在外,再加上裴家老国公去世,裴家的老太太基本不出门了,所以她没想到三房的人能过来。
  董氏进门的时候,是曾榕亲自上去迎接的,而她今个是带着女儿,也就是裴家的三姑娘裴玉欣一起来的。
  裴玉欣一进来,就瞧见了站在老太太身旁的纪清晨。只是几月未见,原本就美地不得了的小姑娘,这会子似乎又长开了,白皙的皮肤瞧着能掐出水来,乌黑莹亮的眼眸这会更是水汪汪的,雪肤浓眸,美地就像是在你心头狠狠地撞了一下。
  裴玉欣也是个大气秀丽的姑娘,寻常被人瞧见了,也是拉着手一直夸赞长得好的。可是瞧见纪清晨,却是打心底的觉得,她才是真长得漂亮,在她面前,自个真是输得心服口服。
  一想起,三哥当年说最喜欢的是她,裴玉欣心里原本还不服气呢,可是吧,见到真人之后,她算是明白了。小时候她是生得玉雪可爱,这长大了就是出落成了绝色大美人,也就幸亏她不常出门交际,要不然有外头那些所谓的美人们什么事啊。
  裴玉欣冲着纪清晨眨了下眼睛,惹得纪清晨也好笑不已。
  还是老太太知道,她和裴玉欣关系还不错在,便叫她去招呼。谁知旁边的韩氏却笑着对身旁的纪宝茵说道:“茵姐儿,你也帮着你七妹妹招呼一下裴姑娘。你们姑娘间肯定有说不完的话儿。”
  纪宝茵也有些尴尬,好在还是纪清晨替她解围道:“五姐姐,咱们与欣姐姐到一旁说话吧。”
  三个姑娘这才到旁边,纪宝茵与裴玉欣也见过几回,只不过都是点头打招呼的关系,倒不是很熟悉。这京城贵族圈儿的姑娘,其实也都是分圈子的,像裴玉欣这样的都是与家里交好的那些人家的姑娘来往,不是侯府的女儿就是公府的孙女,或是皇室里的女眷。
  说来纪清晨也能算是和皇室扯上关系,毕竟她母亲乃是出身靖王府的,靖王爷是皇上的亲弟弟,而她母亲便是皇上的亲侄女。只不过她母亲是庶出的,所以自然不是那么受重视。
  不过这两年,倒是宫里的皇后娘娘还赏赐了东西给纪宝璟,毕竟纪宝璟如今是晋阳侯府世子夫人。连带着纪清晨也得了一份赏赐。
  纪宝茵倒是与柳明珠这个圈子里的姑娘玩得不错,柳家是新贵,柳明珠又仗着自个姐姐是宠妃,不愿降低身份去讨好那些旧勋贵世家,于是干脆自个弄了个小圈子。纪宝茵的父亲是朝中三品大员,所以与柳明珠的关系还算不错。
  不过柳家年前的时候与裴家那一场指婚的风波,可谓是闹地沸沸扬扬的,纪宝茵瞧见裴玉欣还真有些不好意思呢。
  好在裴玉欣没顾得上她,只拉着纪清晨问道:“你可真是的,给你发了帖子,叫你来参加我办的宴会,你竟是一次都不来。”
  “你偏要下雪天地办什么赏梅宴,我可受不了那样的冷,”纪清晨立即笑着说道,这话是不客气了,可也真是因为两人关系好啊。
  裴玉欣倒没生气,只是也说道:“旁人都能来,偏就你娇气地厉害。”
  待说完的时候,她又问:“那上个月我家里办赏花宴,你为何又不来?”
  “那又不是你办的,我哪里好意思凑上去,”纪清晨轻笑。
  赏花宴是裴家大房的二姑娘裴玉宁办的,这位就是裴家长房的嫡女,样貌身份都是顶顶好的,就是那性子有些高傲。不过也是身为国公爷的女儿,她自是有高傲的资本。
  可是对于这位裴世泽同父异母的妹妹,纪清晨却喜欢不起来。因为她第一次去定国公府的时候,与裴玉欣在花园里玩,正好撞上她,就被她嫌恶地问,这又是哪里来的野丫头。
  后来因着裴世泽处处护着她,所以裴玉宁都没在她身上讨着好。这也是纪清晨后来不太愿意去裴家的原因,裴世泽不在家里,她又不想瞧见裴玉宁那张高高在上的脸,干脆就避开。
  几人正说着话呢,就见前头一阵响动,又来了人。
  只是这次连韩氏都站了起来,迎了上去,亲自招呼着。纪清晨有些好奇地瞧了一眼,倒是旁边的纪宝茵低呼道:“谢夫人怎么来了?”
  纪清晨出门出地少,所以有不少人是不认得的。反倒是一旁的裴玉欣也有些惊喜地问:“你家竟与谢家都还有往来?”
  纪宝茵见她主动搭话,便点头道:“我祖父与谢家的老太爷乃是同科进士,所以一直有些往来。只是这位谢夫人一向深居简出,寻常出来应酬的都是谢家的二太太,所以我也未想到她今日会来呢。”
  其实这位谢家大太太之所以深居简出,那也是被逼的啊。谢忱年少便成名,十五岁的时候就成了大魏朝最年轻的解元,提亲的人险些都要把谢家的门槛踏破了。谢夫人自是不胜其烦,连家里都时不时有人上门,这出去交际岂不是更叫人团团围住,所以这两年她出门的也少。
  裴玉欣是从未见过这位夫人的,况且定国公府与谢家也没无甚来往,是以在这里瞧见他母亲,真是惊喜万分。
  这里的几个姑娘那都是到了花季年华的,按理家里都开始给相看婚事了,所以面上不说,可是心底还是期待不已。谢忱这样的少年,那真是万里挑一的人物,光是听着他的名字便叫人心动不已,再看他偶尔流出来的诗篇文章,便是叫那些自诩才女的高傲千金都折服不已。
  裴玉欣自是见过谢忱的,只不过也是远远地瞧了一眼,倒也不至于说多爱慕,可是这样的少年,便是提起来都觉得心头甜丝丝的。
  待她瞧着谢夫人身旁跟着的窈窕少女,身着一身粉色遍地缠枝绣银线长褙子的少女,容颜秀丽,文静娴雅,又低声问:“谢夫人身边的姑娘是何人啊?”
  “应该是谢家的姑娘,就是不知是哪一房的,不曾听说谢夫人有女儿的,”纪宝茵也是好奇。
  待谢夫人与纪老太太说话时,别说是纪宝茵就是裴玉欣都隐隐有些期待,只盼着长辈能叫她们过去给谢夫人见礼。只是老太太与她说了几句话,便打断韩氏的攀谈,请谢夫人坐下了。
  谢家有这么一个出息的孩子,老太太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有这么多人,她也不欲叫谢夫人为难。
  “既然谢夫人都来了,那今日谢家肯定不止她一人来吧,”裴玉欣咬着半晌的唇,才拉着纪宝茵轻声问道。
  她是瞧出来纪清晨左右是个一问三不知的,倒是这位五姑娘似是知道的不少。
  纪宝茵瞧着裴玉欣平白红了起来的耳垂,手上扯着帕子,却是不好一口拒绝,于是想了会才道:“应该是吧,不过女客都是到这边来的,听说男客这才都安排二房的院子里。”
  她说完,两个姑娘的眼睛蓦然瞧向纪清晨。
  纪清晨被她们两的眼神看地害怕,心底无奈不已,只叹这个谢忱还真是个蓝颜祸水,连面都没露,就叫面前的两个姑娘心神不定了起来。
  “说来,我好久没去你院子里了呢,”裴玉欣抱着她的手臂,就是不撒手。
  纪清晨立即咬牙低声道:“今个这么多人,等下回我给你下帖子,你再来玩。”
  “就是今个才热闹啊,”裴玉欣嘟着嘴撒娇道。
  倒是这会又来了人,纪清晨为了转移她们的注意力,立即道:“五姐姐,你舅母来了。”
  韩家是纪家的姻亲,而且还是亲上加亲的,所以自然是要过来的。自从纪宝芸回了娘家之后,这次三姑爷韩谨却没像之前那般,立即就跑来接纪宝芸回去。
  于是纪宝芸在家里哭的更厉害了,就连韩氏都有些生气了。这会韩太太了,韩氏也没立即迎上去,反而是曾榕过去招呼了。
  倒是到了跟前的时候,韩氏才起身叫了一声嫂子。
  反倒是韩太太脸上和和气气的,又是给老太太见礼,又是与韩氏说话,便是一旁给她请安的纪宝芸都没冷落了。
  “我瞧着你舅母倒是个和气的啊,”纪清晨有些奇怪,三姐到底是怎么把人给得罪了的。
  纪宝茵立即哼了一声,低声道:“你可别说了,我舅母素来就是这样的,就算是再生气,脸上都是带着笑的。我娘早说过她是面慈心苦,要不然你说这才几年啊,她就要给三姐夫纳二房。当初来求娶的时候说的好听,如今倒全都忘得一干二净。”
  纪宝芸刚回来的时候,纪宝茵也觉得烦,可是瞧着韩谨一直不曾来,她也跟着着急,生怕表哥从此与姐姐生分了。如今见大舅母来了,更是一肚子的牢骚。
  裴玉欣也是个小姑娘,素来便爱听这些八卦,便问了两句。待纪宝茵说完后,她也附和道:“确实是有些过分了。”
  纪宝茵跟找到了知音般,拉着她抱怨个没完没了的。
  纪清晨见她们注意力真的被转移了,反而是松了一口气。可见这八卦还真是有些用,最起码能叫她们把注意力放在这上头。
  只是原以为没她们什么事,却听韩太太问道:“怎么没瞧见茵姐儿?”
  纪清晨赶紧拉了纪宝茵一把,她才不情不愿地住嘴,上前给韩太太请安。倒是韩太太又瞧过,纪清晨知道她也应该给韩太太见礼的,便走了出来行了礼。
  只是后头来的夫人,见斜里走出来一个姑娘,竟是难得一见的绝色,纷纷都是一惊。先前纪清晨站在纪宝茵和裴玉欣的身后,所以也就刚来的几位见过,这会又出来了,才叫众人又瞧见了。
  “便是瞧你家这七姑娘再多回,我都是瞧不够的,这么个漂亮的姑娘,偏偏就藏在家里的,”韩太太拉着她的手一直夸个不停,反倒是一旁的亲外甥女纪宝茵只说了两句,便叫站在一旁了。
  韩氏瞧着自己女儿受了冷落,脸上登时难看了起来,虽说纪宝茵确实是比不上沅沅,可是她大嫂当众这般叫纪宝茵下不来台,那就是明晃晃地在她脸上打呢。纪宝芸的事情这还没解决呢,她倒是又来这一出。
  韩氏当即便冷哼,只是她还没说话,就听对面一直安静地谢夫人,开口道:“既是这么好的姑娘,韩太太也该叫咱们都瞧瞧,怎么能一个人拉着瞧个不停呢。”
  她说话语气温和,又是打趣地话,登时堂中发出一片笑声。
  曾榕赶紧出来说道:“我家这个姑娘向来少出门,害羞地很,就别再笑她了。沅沅,还不快过来给你韩伯母见礼。”
  纪清晨走过去的时候,就觉得有几道视线一直盯着她,虽头皮有些麻,却还是上前乖巧地行礼。
  谢夫人点了点头,温和叫她不用多礼。
  纪清晨正要退到曾榕身边的时候,就听谢夫人温柔说:“这是我家的兰姐儿,我瞧着你与她年纪相仿,她也是个不大出门交际的孩子,身边连个手帕交都没有。所以以后你们可要多多来往才是。”
  此话一出,就连老太太面上都一愣。谁都知道谢夫人素来深居简出,可是今个不仅来了,还对纪清晨这般热忱。
  这会有些脑子转地快的贵妇人也是心底一惊。
  难不成这位谢夫人瞧中了纪家七姑娘了?